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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晓得赵氏嫁进来之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生了儿子之后,嚣张更甚,后来老侯爷钟振邦战死沙场,罗氏撑起钟家,上下整顿一番,重立了更严苛的规矩,赵氏才收敛许多。

罗氏与赵氏相处了二十多载,自己儿媳妇什么德行,她最清楚不过。所以当苏绿檀嘴上说着没受欺负的时候,罗氏心里也是不大相信的。

罗氏拉着苏绿檀的手,怜爱道:“能娶到你这样贤惠懂事的媳妇,真是持誉的福气。”又转头对钟延光道:“持誉,别打量我不知道,你若敢叫蛮蛮在你母亲那里受委屈,我第一个不饶你。”

钟延光连忙应是,愧疚地看了苏绿檀一眼。

苏绿檀眼圈微红,太夫人是真心的在疼她,女人身在夫家,丈夫的庇护才是最要紧的,所以罗氏才会这般叮嘱钟延光。

罗氏轻叹一声,往罗汉床上一靠,道:“罢了罢了,都回去吧。”年轻人的事,她还是少管为妙。

钟延光与苏绿檀一道起身告辞,一前一后地往外走。

罗氏瞧着小夫妻之间微妙的关系,还是忍不住对钟延光道:“持誉,是不是没把祖母上回说的话听进去?”

钟延光沉默不语,苏绿檀乖乖地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对罗氏道:“太夫人,我们回去啦。”

罗氏淡淡一笑,道:“好。”

夫妻二人牵手出了永宁堂。

从永宁堂出去之后,苏绿檀还紧紧地拉着钟延光的手。

手里握着软软的一团,钟延光低头一看,身旁的女子粉颊娇羞。

二人走到永宁堂外的甬道上,过了穿堂就要分道扬镳,钟延光蓦地感觉手上一松,苏绿檀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他。

钟延光用余光瞧了瞧空空的手掌,握着拳头,道:“我去衙门里了,今日衙门里应该不忙,我……”

苏绿檀理都没理他,直接转身走了。

哼,她还在记仇呢。

钟延光盯着苏绿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出了二门,骑马去了衙门里。

到了五军都督府,钟延光与上峰交洽了几件事,又听得他们说,南夷最后的战报也该送来了。

衙门里的人都恭贺钟延光怕是要升迁了,他心不在焉地谢过后,便准备骑马去卫所。

去神策卫驻扎地的路上,钟延光碰到了刚刚回京,尚且风尘仆仆的陆清然,兄弟二人叙旧一番,陆清然深表关心,还道:“持誉,要不你等我会儿,我回宫复命之后,就出来找你喝一杯。”

钟延光婉拒道:“今日先不了,你赶紧进宫要紧。”

陆清然勒马笑道:“好。那就改日。”

钟延光想起陆清然一贯讨女人喜欢,犹豫着道:“清然……那个……我有一事请教。”

陆清然眸子一亮,道:“你还有事请教我?说说看。”

钟延光道:“要是得罪人了,你说该怎么办?”

陆清然嗤笑道:“揍回去,狠狠的揍,你还怕得罪——”忽然皱起眉,他道:“你莫不是说得罪的是个——女人?!”

钟延光抿唇点了点头。

陆清然放声大笑,道:“那就哄啊!”

钟延光双眼发黑,又问道:“怎么哄?”

陆清然道:“女人嘛,胭脂水粉首饰,总有一样哄的好,若一样不够,就样样都来一件。不过嘛……”

钟延光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陆清然道:“若是得罪的嫂夫人,哈哈,那这些东西不管用了。她家中本就富庶,除了御赐之物,什么金贵东西没有用过?”

钟延光:“……”

陆清然调侃道:“不过嘛,对付女人,还有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

陆清然招招手,让钟延光靠过去。

钟延光附耳听完陆清然的话,脸色立刻涨红,道:“滚。”

陆清然调转马头,道:“我走了!你爱信不信!”

*

苏绿檀回到荣安堂之后,吩咐小厨房的人买十根苦瓜回来。

夏蝉惊讶问道:“这么多苦瓜,吃的完吗?给谁吃呀?”

苏绿檀躺在罗汉床上,搂着软和的迎枕,道:“谁比较能吃苦,就给谁吃!”

夏蝉愣愣地问:“咱们院里谁比较能吃苦?”好像一个都没有。

苏绿檀咬牙道:“当然是得罪我的人。”

夏蝉一哆嗦,感觉大事不妙,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十根苦瓜,都做成什么菜?”

苏绿檀掰着修长的手指头道:“午膳的时候做清炒苦瓜、水煮、苦瓜炒猪肉、苦瓜炒鸡肉,每样两份。做好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夏蝉道:“知道了,奴婢这就吩咐人出去买。”

等夏蝉再回来的时候,苏绿檀已经打扮好,准备出门了。

春花出去吩咐下人套了马,苏绿檀就带着夏蝉和冬雪一起出门。

出去这一趟,苏绿檀只是在书斋里逛了一圈,买了几本新上的话本,然后去首饰铺子瞧了瞧,表面上是“出门结账”来的,那五百两银子,只要钟延光不仔细查问,就彻底属于她了。

溜达一圈后,苏绿檀抱着一摞话本大丰收地回家了。

回到家,夏蝉问苏绿檀:“夫人,你之前让我藏起来的话本还看不看了?”

苏绿檀这才想起这茬,道:“哎呀,快给我拿来,我还没看完那负心汉会得到什么惨绝人寰的下场呢!”

夏蝉赶忙回自己屋里把书给苏绿檀拿来了。

正好今日无风,苏绿檀让丫鬟支开窗,趴在罗汉床上,两手托着下巴,聚精会神地看起书来。

约莫一个时辰,苏绿檀才看到结局,原来千金小姐没有嫁给负心汉,而是嫁给了门当户对的贵公子,至于这负心汉嘛,后来企图继续用一些小恩小惠骗取千金小姐的芳心,骗而不得,名落孙山不说,还因赌博被人打断了腿。

苏绿檀捏着话本,愤愤道:“负心汉就该遭到报应,胭脂水粉就想把人哄好?活该断子绝孙!”

正好走到隔扇外的钟延光听到这话虎躯一震,陆清然说的对,要给苏绿檀道歉,普通法子根本不好使。

第3章

醒来的第一天上午,钟延光是在恍惚中度过的。

趁用膳的时候,钟延光观察了院内的几个面生的丫鬟,只见苏绿檀几个陪嫁来的丫鬟,对主子之间的亲密之举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可见苏绿檀说的那些,大概可能应该或许……都是真的。

略吃了一些粥,钟延光再一次陷入了困惑和茫然。

苏绿檀观察到了钟延光脸上的疑惑,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尽心尽力地给他按摩了一个时辰,并且时不时帮他“回忆”一下,夫妻二人的甜蜜时光。

苏绿檀一面儿按着钟延光的小腿,一面儿道:“以前咱们陪太夫人去宝云寺后山的时候,我走的腿酸了,你也是这么给我按摩的,后来下山也是你背着我下山的。”

钟延光默默地听着,皱了皱眉头,仍旧对苏绿檀所说的话表示怀疑。

两年前秋猎的时候,皇帝最小的女儿七公主跟着钟延光入林深处打猎,不甚扭了脚踝,须得及时正骨,钟延光不仅因为男女大防看都没有看一眼她的伤势,甚至拒绝同乘以便于快马加鞭回营帐的提议,硬是一人一匹马骑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