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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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县长不死心,林老实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就把大安鱼饲料厂发展到如今这种规模,并不能用好运来形容,说到底还是他踏实肯干又有本事。
王县长很看好他:“饲料厂已经步上了正轨,那边有唐文给你看着,服装厂这边我希望你回去考虑考虑,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选了!”
“王县长你谬赞了。”林老实顿了片刻,给王县长交了个底,“我真没时间,等饲料厂这边稳定后,我准备去省城和省里面其他县市乡镇走访、考察!”
王县长愕然,呆滞了几秒,继而笑了,竖起大拇指赞道:“年轻人敢想敢干,林同志,我没错看你,你一定会比我想象的走得更远。既然如此,我就不拿这个服装厂来麻烦你了!”
王县长帮他不少,如今遇上了难题,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林老实觉得有点愧疚,犹豫了一下,给王县长出主意:“可以让几家联合起来接手丽安,这样大家的风险就降低了。如果能拉到一个有服装销售渠道的人入伙,再把丽安的招牌一换,一切就不成问题了。”
说到底,没人愿意接手,还不是怕生产出来的衣服没人买,亏钱。
这倒是个办法,王县长点头:“成,我考虑考虑。林同志,你回去后尽管放手的干,有什么需要咱们县里面帮忙的,来找我!”
这个承诺太有分量了,林老实对王县长表达了诚挚的感谢,回去后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安排今年的生产。
通过增加机器,招聘工人,加班,工厂里的生产逐渐提了上去,但也面临着新的问题,那就是鱼饲料的运输成了新的问题。
因为今年的鱼饲料销售范围扩大到了全市,一辆大卡车显然不够用,林老实又购进了一辆载重五吨的卡车,专门负责大安县意外的饲料运输。
但随着订单的增多,加之运输范围扩大了,这一辆卡车还是不够用,很多订单排在那儿,等着出货。
于是不少人建议林老实再购买两辆卡车,解决运输这个事。但林老实没同意,买了卡车要烧油,要雇佣司机和押车人员,这样下去成本太高了,不划算。而且人员越多越复杂,这样长期在外面,管理也是一个很费心的事。
况且他的目标不止是将鱼饲料销售到D市就完了,他还想将饲料推向全省,乃至全国。那么远总不能还一直这样用大卡车送货吧?
不断地购买卡车,增加运力是个下下策,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林老实琢磨了许久,想到了一个主意,找分销商和个体户,由他们来完成这个任务。
他们饲料厂只需要将饲料送到分销商或者是个体户那里,然后再有他们将饲料送到养鱼户手中。
分销商或者是个体户,所能辐射的范围都很小。像乡镇,早上赶集,下午就没事做,个体户完全可以用自行车将零散的几袋饲料送到养鱼户手中,如果量比较大,也可以协商,自己或者让养鱼户找拖拉机将饲料从乡镇运回去。
等到了省城,临省,乃至更远的地方,他们直接将饲料运到分销商那里,再由分销商卖给养鱼大户或者乡镇个体户,最后再送达小的养鱼户手中。
这样一级一级,形成一个完整的销售体系,以后也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说干就干,等厂子里的生产上了正轨后,林老实就开始谋划这个事。
如果让他亲自下乡,一个乡镇一个乡镇的跑,太慢了。
林老实又把目光盯向了广播电台。不过他这次没找王县长帮忙,而是自己去跟县广播电台的站长接洽,提出有偿广告这个概念。
最后双方达成了协议,县广播电台,每天早中晚各两次播放大安鱼饲料厂的招商广告,时间持续一个月,林老实付给对方广告费两百元。
为了吸引个体户,林老实在广告里提出,个体户购买饲料只需先付50%的定金,尾款一个月后结清,如果卖不完,半年以内包退。
在当时,这是个新鲜的概念,不少人都心动了,因为大安鱼饲料很畅销,而各村都有很多小鱼塘,每次对饲料的需求并不是很大,特意跑到县城排队求购,浪费时间不说,还要等一两个月。但现在镇上就有了鱼饲料销售的店,只要价格差不多,他们完全可以到镇上买。
而林老实这边,不再处理小订单后,运输成本降低,人力成本也跟着降了,将这部分利润转给了分销商和个体户,大家都赚钱,双赢,皆大欢喜。
在大安县跨出这一步后,林老实又逐步将大安县的经验推广到市里、隔壁县城。
等到了年中,大安鱼饲料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全市范围内布置好了相对比较完善的销售渠道。
眼看一切步上了正轨,林老实并不满足于此,他把目光投向了省城。
将厂子里的事交给唐文后,林老实开始频繁去省城、省内其他县市考察,走访养鱼户,了解全省的养鱼布局,各省的交通状况。
他这一忙活就是一两个月,等回到县城,大安县上半年这一季鱼开始捕捞。因为产量比较高,又不年不节,县城消化不了,不少运到了省城销售。
等卖完鱼,一统计,今年大安县的鱼产量已经达到了去年的70%,下半年还能养一季,鱼产量较之去年增加40%不是多么难的事。
而市里,隔壁县不少鱼塘也提前打捞捕鱼,获得了可观的经济效益,王县长去开会时,连市里领导都表彰了大安鱼饲料厂。
王县长回来后非常高兴,在年中总结会议上,着重点名表扬了大安鱼饲料厂,并鼓励大家因地制宜,结合本县的实际情况,发扬本地人力资源丰富、农产品丰富等优势,积极创新。
同时大安县第一届杰出青年开始评选了,但评选结果还没出来,大家都知道,林老实一定会当选。
相较于林老实这边的鲜花着锦,何春丽那边的情况就有些惨了。
哪怕有政府出面,还是耗了几个月才有人愿意接手大安服装厂,当然价格也压得很低,厂房、机器、仓库里的衣服和布料全部加起来,总共才四万块钱。
这笔钱并没有立即到何春丽手里,而是先发了一万多块的工资,再偿还银行的两万多元,还有拖欠了几个月的水电费以及一部分其他欠款,最后到何春丽手里,只剩一千多块。
一千多块,在这个时代,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其实不算少。但何春丽跟胡安当了几年老板,过惯了“阔绰”的生活,由奢入俭难,再让他们过俭朴的生活,两人都有些不适应。
更糟糕的是,两人现在都没了工作,唯一的服装店也关门了,整天无事可做。让他们俩去工厂里上班吧,胡安是坐不住,何春丽是不好意思,她在县城里也曾是比较有名气的女企业家,现在去做车间女工?她拉不下这个脸。
所以两人就天天在家熬着,坐吃山空,眼看存款一点点的减少,两人不可避免地经常发生争吵,本就一般般的感情在这种争吵中,消磨得更快,甚至发展到动手的地步。
这天,何春丽又因为一点小口角跟胡安吵了一家,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弄得地上一片狼藉。胡安又甩门而去,不知跟哪个不三不四的光棍鬼混去了。
何春丽气急,也不想收拾了,她拿了两件衣服回了乡下娘家。
何母看她拉着苦瓜脸回来,就知道小两口又吵架了,吃过饭就劝她:“行了,你跟胡安这样天天吵,就是好好的日子也给你们吵没了。听妈一句劝,好好过日子,不要天天戳男人的心窝子,你这样不讨喜。”
何春丽撇嘴:“我戳他心窝子?他有心吗?整一个窝囊废,每天不务正业,让他好好找个活干,他也不听,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早知道,我就不离婚。”
提起这个包括何母在内的何家人早就把肠子都给悔青了。只是谁能知道当初那个天天闷头种地的林老实会有今天的出息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家可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大老板,甚至在县领导那边都挂了号,哪怕是二婚,也大把的黄花闺女抢着嫁他,便是何春丽跟胡安离了,林老实也不可能跟她和好。
何母叹了口气,劝她:“你没那个福分,就别怨了。你已经离过一次婚了,难道还想离第二次吗?踏踏实实跟胡安过日子吧,他有时候是不着调,但你这臭脾气,也就他能忍你。以后别跟胡安吵了,两口子好好商量,看你们是开个店、摆个小摊还是找个活干,你们在县城还有房子,日子总差不到哪儿去。”
如果何春丽这么容易就听劝,那她就不是何春丽了。她捂住耳朵,不满地嚷道:“妈,你别说了,就让我清静清静两天好不好?”
何母没辙,只好闭上了嘴。
何春丽诚心想磨一磨胡安,在娘家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期间连个话都没捎回县城。
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自己最了解,何母冷眼旁观,知道何春丽之所以跟胡安闹得这么僵,一是因为胡安有时候确实不像样子,结婚了还没结婚的自觉,太贪玩了。这个等他来接女儿的时候让老头子好好说说他。
另一个问题是何春丽意难平。她现在日子越过越差,而她曾经看不上抛弃的林老实却越过越好,她心里早就后悔不说,还总不自觉地把胡安跟林老实比较,对胡安就更不满了。胡安又不是傻子,不会感觉不到,两口子这样怎么不吵架?
为了让女儿死心,何春丽在娘家的这几天,何母故意经常提起今天又有谁上林老实家说亲了,介绍的还是公社干部的女儿,明天又是学校的老师等等。
何春丽听了只是冷笑,丢下一句:“放心吧,成不了!”
林老实连个男人都不算,他敢娶老婆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