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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老皇帝身边插暗桩很难,不过霍双还受着“重用”,话语权颇大,又与展戎全力配合,已经放进去两个了。

只要能撬松一点老皇帝铁桶似的防护,能掌控住养心殿,或是在老皇帝那儿翻找到如何解毒的方子,消除了萧弄头疾的后患,他们做事也不会如此束手束脚。

钟宴笙心事重重的,趴在马车窗上,无声叹了口气。

裴泓坐在对面,抱着手看他,看他叹气的样子,忍不住笑:“好了,带你出来散心,就别想东想西的了。前些日子京城里开了个新酒楼,东家是姑苏那边来的,我估摸着应当合你胃口,我约了几个朋友,带你去试试。”

景王殿下出了名的喜欢玩乐,有什么新鲜都爱试试,呼朋唤友的,十分潇洒,钟宴笙往日不太喜欢热闹,听裴泓这么说反而放心了。

人多才好,人多他就有机会溜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过了会儿,到了裴泓说的酒楼。

裴泓提前约的朋友也都到了,多数还是熟面孔,见到里面一张尤其熟的面孔,钟宴笙惊讶不已:“萧二少!”

萧闻澜也异常惊喜,冲过来包含热泪:“钟小公子……不对,小殿下,好久不见!哎呀我担心死你了,我哥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你们在宝庆府的情况,嫌我烦还把我丢出府门,还是景王殿下靠谱啊,不过没我哥靠谱……”

一见面就是熟悉的叨叨,钟宴笙禁不住笑:“多谢你啦,我没事。”

周遭其他人也都挺眼熟的,多是跟裴泓常结伴的那些,见过几回了,只是大伙儿望着钟宴笙,都欲言又止的,静默不语。

毕竟就在这半年多,钟宴笙从侯府世子变成了侯府假世子,又一下变成了宫里失落的小皇子,身份大起大伏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从前见他长得好看,私底下偷偷说些糟污话的也都不敢吭声了,毕恭毕敬低头:“见过小殿下。”

钟宴笙和善地朝他们点点头:“先进去吧。”

萧闻澜的态度倒是一如往常,嘴停不下来:“哎,小殿下,你都不知道我哥有多过分,我送他的那个三万两的瓶子,他给我弄脏了就算了,我心疼带回自己的住所了,结果他这次一回来,连夜让展戎又拿了回去!”

钟宴笙实在说不出口瓶子是他弄脏的。

这个锅还是让萧弄继续背着吧。

萧闻澜埋怨完,又美滋滋起来:“不过我哥这回把瓶子放到了书房里,书房哎!一抬头就能看到,你说我哥是不是很重视我?”

钟宴笙的耳尖无声红了:“……”

萧闻澜还在美:“我哥出去一趟,回来变得有良心了。”

钟宴笙红着耳尖别开头。

不,他有毛病。

景王包下了一个雅间,众人上楼进屋入了座,萧闻澜的话还没嘚啵够。

他话太密了,裴泓一路也没能插进一句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用扇子敲了敲萧闻澜脑袋:“萧二少,说完没?”

萧闻澜这才闭上嘴,嘿嘿一笑:“好久不见小殿下了嘛。”

要阻止萧闻澜说话是也难的,萧二少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拉着钟宴笙继续聊。

裴泓头疼地揉了下额角,有点后悔把萧闻澜请过来。

钟宴笙本来还琢磨着怎么问萧闻澜定王府的情况,才显得很自然不留痕迹,没想到都不用问了,萧闻澜秃噜一下就全说了。

定王府情况一切如旧,王伯出去一趟,回来花又被亲卫们看管死了一批,每天都在唉声叹气。

还有萧弄……

萧闻澜转转眼珠,神色夸张,压低声音道:“我哥这几日不知道为什么,整宿整宿地睡不着,憔悴得呃,一推就倒,今儿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在病床上起不来。”

钟宴笙:“……”

定王殿下就是腰上被捅了一刀,也能面不改色地带着他奔逃,疼痛只会激发他的戾气,哪可能表现出这么柔弱的一面,还一推就倒。

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对劲。

萧闻澜往日话是很多,但也没这么多,还老是说到萧弄。

真的不是被人特意吩咐的吗?

萧闻澜浑然不知自己暴露了,还在继续唉声叹气的:“府里的大夫都给我哥看过了,都没查出来怎么回事,我问我哥,他就说他想媳妇儿了,你说我哥是不是病糊涂了?他哪来的媳妇儿。”

钟宴笙:“…………”

钟宴笙耳尖越来越烫,怕被人看出来,起身道:“我出去透透气。”

裴泓作势要跟着一起:“我陪你?”

“不必不必,”钟宴笙摆摆手,“你还有客人呢,景王殿下。”

满桌的人都眼巴巴看着裴泓,裴泓也不好丢下客人,只好道:“早些回来。”

其他人只以为钟宴笙是听萧闻澜唠叨得不耐烦了,出去躲躲,他人一走,桌上凝固的气氛反而又活动起来。

钟宴笙快速走出门,捏了捏红通通的耳垂,哭笑不得。

萧弄都在教萧闻澜说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还好萧闻澜一向废话多,也没人在意他究竟在说什么。

出来发现霍双不在门外,钟宴笙往楼梯那边走了几步,想看看霍双是不是在楼下,想让他安排人把他送出去。

刚走了两步,旁边的屋门突然拉开,钟宴笙的腰上一紧,被捂着嘴一把拖了进去。

钟宴笙吓了一跳,手都摸到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了,嗅到身后熟悉的气息,愣了一下,动作又停顿下来。

这间雅间里窗帘紧闭,昏昏暗暗的,身后的人将他紧紧扣入怀里,埋头在他后颈处,微凉的气息喷洒在那片肌肤上,贪婪地深深浅浅嗅着他的气息,鼻尖亲昵地蹭着那片肌肤,轻叹道:“方才你跟他们路过的时候,我差点忍不住直接把你拖进来。”

钟宴笙被他嗅得腰一软,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勉强绷着脸:“……不是病重得爬不起来,一推就倒么。”

萧弄单手捧着他一边脸,细细摩挲着,声音含笑,包含着某种诱惑:“嗯,你一推就倒,要不要试试?”

他说一个字,距离就贴近一些,说到“试一试”的时候,离钟宴笙的唇瓣只差毫厘。

分明更无礼更逾越的事都做过了,还做了好多次,可是钟宴笙的呼吸还是有些促乱起来,眼睫也发着抖,脑袋往后仰了仰,抵上了门板,生闷气:“我不要你。”

萧弄眯起眼,神情流露出几分危险:“那你要谁?”

钟宴笙想说话,一开口,萧弄便捏着他的下颌顺势舔吻进来。

炽热的气息扑过来,充满了熟悉的侵略性,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自愿地张开了嘴,一丝薄弱的防守也没了,唇舌被轻易撬开捕获,脑袋也被鼓励似的揉了揉,好几日没被这么用力地亲过,舌根都在发酸,隐秘的声音在静寂的屋里响在耳边,暧昧交缠,听得钟宴笙耳朵尖发烫。

可是他没力气推开萧弄,要不是身后还靠着门板,他可能已经要站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外边传来脚步声:“小笙?”

钟宴笙瞬间回神。

是景王的声音。

近得仿佛就站在他背后。

他挣扎着分开了点,嘴唇一片水红,眸底含着薄薄泪光,慌乱不已:“可、可以了,被发现的话……”

话没说完,萧弄非但不收敛,眸色又暗下来,再次堵住他的唇,亲得肆无忌惮。

一道门板之外,裴泓的脚步声蹲在他身后:“小笙没有下楼?”

另一道声音回答:“属下等人一直守在楼梯口,的确没有见到小殿下下楼。”

钟宴笙吓得浑身一抖,萧弄却很恶劣地顶起一条腿,让他坐在自己膝盖上,钟宴笙全身的重量都交到了门板和他身上,生怕往后倒下去会撞破门,被裴泓发现他跟萧弄在昏暗的屋内亲得喘不过气,紧张地抱紧了萧弄的脑袋。

萧弄闷闷一笑,低下头,手顺势一扯他的腰带……没扯开。

见萧弄陡然沉默,钟宴笙得意地笑起来。

萧弄捏了下他的腰:“防我?”

钟宴笙觉得真的应该给他准备一个口笼,在他耳边轻轻喘息着,小声说:“防狗。”

萧弄给他喘得眸色愈深,亲了下他的脸:“乖乖,这样可防不住我。”

钟宴笙愣了一下,下一刻就感觉腰带一松。

萧弄的轻而易举地分开他的外裳里衣,微凉的呼吸喷洒在温热的肌肤上,凉丝丝的,让他禁不住发抖,只来得及仓促地推了他一下:“别……唔。”

……咬住了。

外面好多人。

钟宴笙眼底浮现出泪光,捂着嘴不敢泄露出声音,瘦弱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反倒更方便萧弄作弄他。

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萧弄好像格外喜欢弄他这里。

外面一片兵荒马乱,一堆人都在找钟宴笙,屋里静悄悄的,他衣衫半解开着,按着萧弄的脑袋在怀里,仿佛是主动挺着胸脯,透着种极度诡异的荒诞糜乱感,眼尾红了一片,气息破碎。

等萧弄眼底深黑地抬起头时,他彻底成了只红虾子,捂着胸口,含着泪瞪他:“你是变态吗?”

萧弄眼底涌出熟悉的欲色,凑到他耳边,提醒他:“乖乖,别这么瞪我,被你瞪出感觉了。”

“……”钟宴笙捶了下他的胸口,“你跟着萧闻澜过来的?”

一门之隔外,裴泓的声音近在咫尺,还在问手下情况。

他们贴得很近地耳语。

钟宴笙品尝起来甜滋滋的,萧弄略微餍足,被他一捶,胸口又止不住地发痒发软,隔了好几日总算又将这缕幽兰香重新拥进怀里,浑身透出种懒洋洋的舒适,一时也没再乱动了:“嗅着你的味儿跟过来的。”

不正经。

钟宴笙拉紧了衣襟,很不高兴地扯了下他的头发:“我出来不是为了你,我要踏雪。”

顿了顿,他还是没耐住好奇心:“踏雪真的会后空翻吗?”

萧弄盯着他,突然笑了。

他觉得钟宴笙可爱得窝心,简直想把他揉成一小团直接揣走,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叹息道:“乖乖,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