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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顾浓是跟萧沐然截然不同的性格。

萧沐然柔软,敏感,举止优雅,气质温和,哪怕关心人也是隐忍和克制的,感情更多是隐藏在眼睛里,不善于宣之于口。

而顾浓热情,坚强,热爱挑战,精力充沛,兴趣特别广泛。

有时候黎容觉得,她如果不是在兴趣爱好上花费了太多精力,或许会比黎清立的学术成就更高。

岑崤目光微凛,淡淡道:“如果我外公外婆没有那么不是东西,大概也不会有我们俩了。”

他原原本本的将当年所有发生的事讲给了黎容。

时过境迁,他对这件事已经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已经成长到,不会被长辈的意志支配心情的年纪了。

过往的伤痕不会抹去,但也不必抹去,他不沉溺过往,他决定往前走了。

黎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黎清立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这段被人有心拆散的感情,或许是他的一段遗憾,但不曾绊住他的脚步。

都说时间会治愈一切,坚强的人总能往前走,但也确实有人,被迫困在过去。

黎容看向岑崤:“那……你几岁知道这件事的?”

岑崤努力回忆了一下,发现年年相似,他也记不清了:“很小,几岁不知道了。”

黎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抿着唇,打量岑崤:“所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

上A中之前,他甚至没听过岑崤这个名字,他以前本来就不是爱交朋友爱凑热闹的性格。

岑崤抬起手,揉了揉黎容的耳骨,替他捋好被风吹乱的头发:“那就……很久了。”

他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自从知道父母的裂痕中还有另一个人的名字,他就忍不住想去看看,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也和萧沐然一样挣扎,看看那家的孩子,是不是也过他这种生活。

结果并不是。

黎容小时候没那么清冷,很容易被逗笑,黑亮的眼睛弯起来隐约有了桃花样,从小就是温柔多情的样子。

他被黎清立和顾浓抱起来的时候,说话自动变得黏糊糊的,像在撒娇,下巴抵在爸妈肩头,把脸蛋挤出两个小鼓包。

他眼底没有一丝痛苦的影子,活脱脱娇生惯养的小美人。

那是岑崤见过的,最完美的家庭的模样。

黎容挑了挑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很早就知道我,很早就关注过我,所以……高一高二时候的针锋相对,宋沅沅生日会上的视而不见,以及……这些其实都不是红娑和蓝枢天然对立的原因,而是因为我是黎清立的儿子。”

他总算明白,岑崤对他难以抑制的爱意中夹杂的偏执和强硬是为什么了。

怪不得岑崤说,萧沐然不让他们在一起,是担心岑崤伤害他。

一个人困在原地,另一个人已经放下,这种差别,的确会让人难以释怀。

黎容抿着唇,微微眯起眼,伸手揪起一把草叶,往岑崤怀里一砸:“好啊,我说你当初怎么……”

怎么那么狠。

亏他还以为毕业典礼那晚,岑崤是因为宋沅沅吃他的醋。

岑崤任由他撒了自己一身草叶,也不拂去,反而伸手箍住黎容的腰,安抚似的贴了贴他的唇,垂着眼眸,隐忍道:“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黎容也没真的翻旧账,他更多地是惊讶,惊讶于岑崤可以埋葬全部的痛苦和挣扎,选择完完全全的爱他。

在他还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时候,岑崤已经走过了全部的阻碍。

黎容推了两下岑崤的胸膛,没有推开,也就不用力了。

岑崤细细的摩擦着他的唇,安抚似的抚摸着他的后颈,见他终于安静下来,岑崤才抵着他的额头:“每一件让你不开心的事,我都很后悔,幸好,还有机会改变。”

黎容眼睑轻颤,呼吸稍急,他抿了下濡湿的唇,伸手揪住岑崤的前襟,咬牙道:“这些我先记着了,从高一开学到……以后我再跟你慢慢清算。”

“好,你可以随时讨回来。”岑崤浑身放松,向后仰了仰,方便黎容揪揪扯扯的发泄。

谁料黎容突然跪坐在草坪上,手上一用力,将岑崤按倒在地,然后整个人扑了上去。

他压着岑崤,双臂撑在岑崤耳边,抬眸凝视着岑崤的眼睛:“你妈妈不该迁怒在你身上,你当时那么小,三观不正就不正吧,作风不齿就不齿吧,我宽宏大量一点。”

说罢,他手臂一弯,贴着岑崤的胸口,咬住了岑崤的唇。

这下是他完全占据着主动权,将岑崤按在身下,在岑崤的领地里扫荡了一圈。

亲够了,黎容跪坐在岑崤身上,居高临下看着怔忪的岑崤,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睡都睡了,我会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