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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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选手最怕在比赛前夕生病,生病了打不好比赛,影响的可是一连串的赞助。
言易冰:“我觉得不烧,但是身上没力气,头有点重,耳根有点涨疼。”
队医皱眉,拿出测温仪测了下温度。
“都三十八度了,怎么不烧。”
言易冰微微叹气。
怕什么来什么。
关键时刻他怎么能发烧呢。
队医又掰过他的脸,看了看他的耳后。
柔软的耳垂被压得有点发红,上面还有枕巾褶皱的印子,耳骨的轮廓圆润漂亮,薄薄的露在灯光下,恍惚透明。
耳垂后面,似乎有点肿胀。
队医按了按那处柔软的皮肤,言易冰一皱眉,哑声道:“疼。”
队医严肃道:“冰神,我怀疑是腮腺炎,这病潜伏期是一周左右,你肯定是什么时候被传染了。”
“腮腺炎?”言易冰眯着眼睛,喃喃道。
队医点头,顺便带上了口罩:“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确诊一下,如果是,腮腺炎有传染性,你得回家休养。”
言易冰一皱眉:“传染性厉害吗?”
队医:“当然厉害,一般学校里一个人得了,周围几个班都得传遍。”
言易冰赶紧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口鼻,生怕把队医也给传染了。
队医帮他把被子扯下来:“这病绝大部分都是十八岁以下的孩子得,成年人免疫系统完善,不容易中招,而且我小时候得过,已经终身免疫了,不用担心。”
言易冰眼神颤了颤,张了张嘴,拉扯感实在太明显了,他用力就会疼。
“我都二十五了,怎么也能被传染?”
队医:“作息不规律,内分泌失调,可能抵抗力太差了。”
言易冰皱眉:“我没把俱乐部里的人传染吧?”
队医:“那要八天后才知道,不过他们都成年了,而且你最近也没在食堂吃饭,正常情况下不会,但是我还得给他们冲点抑制病毒的冲剂。”
言易冰捂着耳朵,垂着杏核眼,眼尾被烧的泛红。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模模糊糊的问:“那......要是跟成年人离得很近,容易传染吗?”
队医没听清,凑过来问道:“你说什么?”
言易冰浑身发热,嘴唇绷着,顿了几秒,一闭眼:“我要是不小心跟人亲上了,那人会得吗?”
队医:“......”
突然知道队长恋爱了应该怎么反应?
母胎solo二十五年啊,好不容易有喜欢的女孩儿了,肯定该恭喜。
但现在这个情况,说恭喜好像不合适。
言易冰:“......”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更想揍死寒陌了。
要是因为那次接吻,不小心把寒陌传上了,东亚对抗赛训练直接缺席两个人,主席大概会炸了。
队医:“按理说......但这种事不能按理说,您还是让女孩儿去验个血吧,如果现在没反应,就吃点药,抗一抗。”
言易冰生无可恋,瓮声瓮气道:“多久能好?”
队医:“这病没有特异性抗病毒治疗,就在床上休息,等退烧,大概一周之内就能好。”
“行,你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注意,再让保洁消个毒,我先回家了。”言易冰不敢在队里呆了。
他怕待久了病毒积蓄的多,真把人给传上了。
也正好今天他爸出差,带着他妈一起去玩,家里就剩他还有偶尔过来照看的阿姨。
队医:“还是得退烧,吃退烧药,如果很快又烧,最好物理降温,这病是难受一点,后面几天你大概只能吃流食了。”
言易冰抵着脑袋,深吸几口气,揉揉蓬乱的头发,喃喃道:“行。”
队医:“要不我陪你吧,怕你一个人有事。”
言易冰摆摆手:“去歇着吧,才三十八度,我没那么废。”
他站起身,觉得两腿发软,头重脚轻。
但为了不给人添麻烦,他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手指碰到凉水,才能感受到身上有多烫。
凉水把热气带走,他清醒不少。
言易冰套了件新衣服,又拿出件外套裹在身上。
别看他发着烧,但一下床,反倒冷起来了。
他给郁晏打了个电话。
言易冰皱着鼻子:“儿子,爸爸今天可能不能去训练了。”
郁晏:“我们几个吃饭呢,告诉爹你怎么了?”
言易冰:“爸爸发烧了,队医说是腮腺炎,我也不清楚,可能先去医院验个血,昨天跟你们见面了,你们喝点板蓝根吧,好像能传染。”
郁晏啧了一声:“严重吗?”
言易冰:“队医说成人不容易被传染,应该不算特别严重,如果抵抗力好的话。”
郁晏:“我问你烧的严重吗,爸爸热爱锻炼,身体一向很好。”
言易冰:“唔......三十八度,在家呆几天就能好,就是麻烦你们先练了,抱歉啊。”
电话里哗啦一响,是椅子被推开的声音。
郁晏捞起衣服,简短道:“等我,我去看你。”
言易冰赶紧拒绝:“别别别,都说有传染性了,你自己身体好丁洛可不一定,你别把病毒带回去。而且我家里有人呢,用不着你。”
郁晏一皱眉:“你一点常识都没有,行吗?”
言易冰:“你才一点常识都没有,不说了,你们吃吧。”
郁晏虽然有点不放心,但他知道言易冰父母都在附近,也就没坚持要过去。
言易冰给郁晏打完电话,冷着脸,拨通了寒陌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寒陌接听了。
寒陌沉声道:“你刚刚跟郁神说的我听到了。”
言易冰懒得废话:“出来,去验血。”
寒陌莞尔,似乎对这病毫不在意:“怎么,害怕我得?”
言易冰:“你知道传染性很强吧,你做过什么没忘吧。”
寒陌弯眸,压低声音:“亲你吗?没忘啊。”言易冰:“......那就去验血!”
人不要脸果然无敌。
寒陌低笑:“好,等我去找你。”
言易冰反对:“你别来,自己去验血。”
寒陌垂眸,靠着窗口,背对所有人,轻声道:“不想一个人去医院了。”
他太多次一个人去医院,忙前忙后,看尽离别和痛苦。
医院里那么多人,没谁的痛苦是能共通的。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谁都可怜,谁都无暇分享同情心。
他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分享。
他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烟味,消毒水味,不同人衣服上带来的外面的味,还有病房里,阳光照在水泥地板的味道。
这些片段连同着漫长的记忆,深深的印在他脑海里。
言易冰沉默了一会儿:“南华医院。”
那是离他家最近的三甲医院,在魔都不是很出名,所以人还算少。
寒陌:“嗯,多穿点。”
言易冰没应,挂断了电话。
寒陌回到餐桌,捞起自己的衣服:“我出去一趟,你们吃吧,晚上可能没法训练了。”
陈驰皱眉:“你又怎么回事?”
寒陌也不隐瞒:“看看我师父。”
郁晏沉了沉气,筷子往桌面上一放:“我刚才说了,他不让我去,这玩意儿传染。”
寒陌轻笑:“我十岁的时候得过,医生说终生免疫,我去没事。”
郁晏挑眉:“啧,行吧,帮我看看他状态怎么样,特别难受告诉我。”
寒陌:“不用你管了,有我呢。”
陈驰好奇:“你们俩不是对头吗,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寒陌穿好衣服,意味深长道:“总归还是我师父。”
陈驰听闻还有些欣慰:“你没忘就行。”
晚上七点,天还没彻底黑,天空是深沉海水的颜色,月上梢头,星辰静谧的挂在天空。
言易冰戴着口罩,坐车来到南华医院,在大厅门口撞到了寒陌。
寒陌比他到的早,穿着灰色休闲运动服,里面是单薄的白色短袖。
言易冰看到寒陌,垂了垂眼。
他烧的难受,实在没什么精神,就连瞪人都没力气。
医院里人来人往,导诊台还挤着一小圈人。
他茫然环顾四周,不知道该去哪儿挂号。
他很少去医院,偶尔发烧感冒就在家吃点药,稍微严重一点,他妈就把他带去大学的校医院。
F大的校医院水平很高,经常有在校代课的教授来坐诊,再加上他妈是校内员工,所以办事很方便。
他从没自己忙过这一系列流程。
寒陌走到他身边,抬手想摸他的额头。
言易冰一歪脑袋,躲开了。
他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扫了寒陌一眼后,他扭过头,不说话。
他发着烧,眼中蓄着生理性的眼泪,水汪汪的,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
不过言易冰也知道寒陌不怕他,要不是担心自己把寒陌传染了,他也不想在工作之余见寒陌。
寒陌没生气,轻声道:“身份证给我,我去挂号,你坐着等我。”
言易冰迟疑片刻,从兜里掏出身份证,塞给寒陌。
寒陌很熟练的去窗口挂号了,言易冰就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还不住琢磨,他的身份证上应该没有病毒吧。
等了二十分钟,寒陌挂完了号,过来叫他。
“二楼采血,结果半个小时出来,我扶你。”
言易冰抽回自己的身份证,低声道:“不用。”
寒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跟着他,默默往楼上走。
言易冰站在窗口,看着细细的,泛着银光的针有些眼花。
他怕疼。
更怕刺入的感觉。
但从小到大总是避免不了各种注射,而且身为男性,说害怕也太矫情了一点,更何况采血的医生还是姑娘。
“攥拳,往前伸一点。”
言易冰伸了伸胳膊,紧张的咬着牙,把脸扭向一边。
他太久没扎过针了,都忘了是什么感觉。
他皮肤白,血管浅,很好找,医生熟练的给他擦了擦酒精棉球,胳膊上凉冰冰的。
言易冰不断吞咽着口水,等着刺入那一下。
“师父,胳膊真白。”寒陌突然出声,嗓音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