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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袋锅子往腰间一别,急忙乐乐呵呵嚷道:“不用不用,还回村喊么人,那个谁,小子们!”

“在!”

小子们甭管此时手头在忙啥,听到阿爷和宋福生的召唤都要大声应。这是他们这伙人的规矩。

“帮里正,将狼抬回村,都给他们,都给他们。”

所以,这一晚,不仅是河这面喜笑颜开,就是任家村也一片欢腾。

因为族长叔,不,呸,眼下已经是里正叔了。

里正叔说了,挑出几头整狼,给那几家死了人的。你是吃是蒸是用刀剁碎解气,不管。然后你们几家单独再卖了狼皮,给家里被咬伤的治病用,就当是村里人的心意。卖多少钱,村里也不要。

这番话,让翟婆子和另一家婆子差些没哭晕。

差些跪地上给任族长当即磕头,还想跑河对岸给兵将们磕头。

可不是,死了的,要先压住伤心,因为还有半死不活的在等着,需要花银钱治病。

这几日,这两家都要张罗卖地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治吧,不治,家里就会又死人。

村里人也瞧的甚是唏嘘、感同身受。

狼跑到这两家了,也是该着这两家倒霉。

大伙会想:假如要是跑到自个家呢。或许会比翟家还惨。翟家还算是村里的富户呢。

连大白胖娘们,也不偷吃手里的豆皮了,觉得这时候嘴里嚼东西好像不太好。

任族长示意跟前的人,扶起那两家要给他磕头的。

大声道:

“我不需要谁去记我情。

但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说。

咱村啊,祖祖辈辈在这,往后儿子孙子也都在这,得活的有些人情味啊。

知道河那面外来的,为何短短日子就置办起近十头牲口不?

那时候他们才来村里,是什么样。

推着十几台要散架子的破车,鞋露着脚趾头,各个瘦的皮包骨,你们还记得不?

你们再看看他们眼下。

一个个壮实到上得了山,打得了群狼。娃子们各个有新棉衣穿,有护耳戴,比咱村里娃穿的还厚实。

为啥,你们就没想过。

那伙人,比咱强就强在拧成一股绳上。

一根筷子,一掰就断。

一把筷子抱成团,你再掰着试试。

咱们这些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家家沾亲带故的,却比不上那伙人?啊?”

任尤金这话,让大伙听着很是动容。

村里的几十名老者也附和道:“家家的小子,都是他们看大的。咱也不道是咋的了,大了后,没人味的可多了。”

年纪轻轻的不吱声。

当听到任族长宣布,剩下的三十几只狼皮,全部卖了后,给大伙发下来,一文不留时,村民们就更动容了。

哪怕一家只得几个铜板呢,也是白得。

每个村民,都在扫射任公信的二儿子任子玖,用眼神嫌弃着,似乎在说:还得是族长叔,人品和你爹就是不一样,就是比你爹强!

而河这面的人,又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