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文学网laikanwx.com

徐瑾瑜再中解元之喜, 尚未过一刻钟,隔壁长宁公主的流春园便送了礼物前来贺喜,乃是前朝大家亲手制作的文房四宝, 价值不菲又寓意极好。

来送礼的是长宁公主的贴身侍女兰青,她一见徐瑾瑜便真挚的替长宁公主表示了恭贺之情:

“殿下方才听世子使人传了信儿过来,便催着让婢子将一早准备的贺礼送来,您看看可还喜欢?”

徐瑾瑜都没有想到第一个为自己送上贺礼的竟然是长宁公主,且听兰青的意思,这礼乃是长宁公主一早就备下的,徐瑾瑜遂笑着道:

“公主费心了, 与公主毗邻而居这些时日, 公主一直对吾与家人照顾颇多, 倒是让吾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谢了。”

兰青听后笑意更浓:

“徐郎君不必言谢, 殿下一早便知您非池中之物,而今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殿下还说, 请您三日后携家眷来流春园赴秋蟹宴, 而今正值金秋,正是是吃蟹的日子。”

兰青说完, 似乎怕徐瑾瑜拒绝, 又补充道:

“这次的蟹可来历不凡呢, 乃是江南地方上供的贡蟹,殿下得了圣上赏赐的一篓大青蟹,个个都有两个手掌大, 正好让老夫人她们也能尝个新鲜哩!”

徐瑾瑜闻言不由一笑:

“有劳公主记挂, 三日后吾定登门拜访。”

兰青见徐瑾瑜同意, 遂告退离开。

等兰青走后没多久,清丘县令柳洪也托人送来了一份贺礼, 之后更是陆陆续续有许多认识的,不熟的,不认识的人送来各种各样的贺礼。

不过,除了相识的,知根知底的人外,其他的不用徐瑾瑜开口,便被徐母直接给推了回去。

等徐母做完这一切,便冲着徐瑾瑜挤了挤眼:

“怎么样,娘做的还成吧?连枝嬷嬷估摸着这几日就有人要来送喜报了,特意教给娘的。”

徐母一面整理着贺礼,一面碎碎念着:

“不学不知道,没想到这收礼送礼都有这么多的门道,那隔壁县的刘员外,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巴巴跑来送礼,娘要是收了,他日人家拿这事儿说嘴,只怕要给大郎惹麻烦。

这是咱们徐家外嫁女的夫家送来的贺礼,足足纹银百两,这么重的礼哪里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只怕是有求大郎!

这是……”

徐母和徐瑾瑜将今日送过礼的人都大致说了一遍,当初曲氏在的时候,给两个孩子教识字的时候,徐母也学过,这会儿勉强可以将贺礼记录清楚。

徐瑾瑜只安安静静的听着,可是看着徐母那虽然忙碌可却分外认真的模样,他的心也在这一刻充实起来。

与当初自己才来到这里的时候相比,娘现在的精神仿佛更加饱满,当初那个满脸愁苦之色的妇人,如今已经容光焕发。

或许徐母不知道,可是徐瑾瑜能清楚的看到她做这些事时,眼底流露的愉悦与满足。

对于这样一个母亲来说,可以帮到自己的孩子,就会很开心吧。

这场收礼潮整整持续到了傍晚,还是夜里送礼寓意不好,这才让门外的人退去。

但与此同时,徐瑾瑜也收到了来自杨掌院特意让人送来的鹿鸣宴的请帖。

所谓鹿鸣宴,乃是特意为新科举子准备的祝贺宴会,宴会时间定在明日,所以徐瑾瑜一早便歇下了。

至于那些礼单,他放心的交给了徐母,等徐瑾瑜说出那话的时候,徐母一脸惊讶不容掩饰。

别看她一直和徐瑾瑜碎碎念,那是想要让徐瑾瑜确定自己做的有无问题,可是等到徐瑾瑜真的说出让自己全权负责的时候,徐母第一时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大,大郎,真让娘一个人整理?你,你不再看看了?”

徐瑾瑜笑了笑,眼神中透着鼓励,看着徐母认真道:

“娘,你今天做的很好,说的都对,我就不用看了。”

“那,那我继续弄?”

“嗯,我信娘的,我先去睡了,明日还要去赴鹿鸣宴,娘困了的话也早些睡,不急于一时。”

“哎,哎,大郎先睡吧,娘再琢磨琢磨。”

徐瑾瑜只得笑着称是,等徐瑾瑜走远了,徐母探头看了一阵,随后连忙捧着礼单撒丫子冲出去:

“娘!连枝嬷嬷!快帮帮我!”

……

翌日,徐瑾瑜早早起来,看着徐母打哈欠要给自己张罗早饭的模样,连忙把人推回去了:

“娘要是困的话,再睡一会儿吧,我在厨房对付吃一口就行了。”

“那怎么行?早饭要吃好,昨个娘特意炖了一锅老鸭汤,煨了一晚上了,骨头应该都酥了。最适合秋天喝了,再给你下点小馄饨?”

徐母打着哈欠就往厨房跑,徐瑾瑜阻拦不得,只得乖乖在明堂用了一顿鸭汤馄饨,这才满足的朝京城而去。

鹿鸣宴设在府衙,开宴时间定于辰时,徐瑾瑜到的时候,府衙之外早就已经披红挂彩,离得老远都可以感受到其所带来喜庆味道。

除此之外,门外早就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百姓,虽然他们并无赴宴资格,但等到鹿鸣宴散之时,百姓们则可以进去分一杯羹带回家中,以期开年家中子孙也有高中之喜。

徐瑾瑜到的时候,因他年纪太轻,还未到近前,便被一个精神精神矍铄,头发花白的老者拉住:

“这位小郎,莫要再往前了,仔细官爷动怒!若是要讨了吉利,咱们且安分等着就是了。”

徐瑾瑜步子一顿,看着那老者似乎已经接近花甲之年,遂停下脚步引着老者到一旁人少的地方站着:

“那边人太多了,一会儿若是挤起来伤到您可就不好了。”

“咱老胳膊老腿的,不怕挤!”

老者拍着胸膛,以示自己的身体健康,徐瑾瑜不由莞尔一笑,见时辰还早,便与老者闲谈道:

“老人家这是家中有子孙明年要下场?”

老者点点头,冲徐瑾瑜炫耀:

“我儿乃人中龙凤,十三岁进学堂不过两载,就胜过不知多少人,先生就让他下场哩!”

“您的……儿子?”

徐瑾瑜有一丝诧异,这位老者看着年岁已经不小了,他若是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那还……真是老当益壮。

老者重重点头,眼神恍惚了一下:

“我要给儿子分一杯鹿鸣宴的羹,这鹿鸣宴的羹可神了,分一杯,就能中状元哩!”

老者似乎难得见到有人这么认真听自己的话,一气说了一刻钟,徐瑾瑜看时候不早了,准备向老者辞行,但又觉得其言行有悖,一人在此不太安全,遂安抚道:

“那老人家,您在这里等我可好?您想要鹿鸣宴上的什么,我给你带一份出来可好?”

老者听了徐瑾瑜这话,有些怀疑的看了徐瑾瑜,徐瑾瑜也是哭笑不得:

“我年轻,不怕挤,您老只要在这儿等我就成了,行不行?”

看徐瑾瑜都这么说了,老者这才犹豫的点点头:

“那成,我信小郎,你生的俊,不是个会骗人的。我儿喜欢石榴,就拜托你了。”

“好,那您可千万不能乱走,不然我就是得了都不知道给谁。”

“不走不走。”

徐瑾瑜这话一出,老者才颇为讲究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帕子,坐在上面冲着徐瑾瑜摆手:

“小郎快去等着吧,我在这儿等你。”

徐瑾瑜点了点头,随后径直朝大门而去,那老者被吓得差点儿从地上爬起来:

“哎呦!这小郎,怎么这么莽撞,要是被官爷赶出来……”

老者话没说完,只见那官差从徐瑾瑜手中接过一物,一瞅徐瑾瑜的脸,立刻眉开眼笑:

“新科解元徐瑾瑜到——”

那唱词之音高亢嘹亮,连离了老远的老者都能听的清清楚楚,随即呆住了。

“啥,那小郎就是这次的解元郎?”

徐瑾瑜看了那官差一眼,才发现其也是熟人,遂请他稍后多关照一下树下的老者一二,其余事宜等鹿鸣宴散他再处理。

鹿鸣宴设在府衙的花园之中,顺着一路彩绸的指引,徐瑾瑜到的时候,大部分学子已经都到齐了。

“不知是哪位神人想出来的祈福之法,没想到真的有用!我出门跳了跳,这心里就踏实了,没想到还真考上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跳了,就只恨前两场没有跳,不然指不定名次更高呢!”

徐瑾瑜闻言,一时沉默。

他竟不知,当初的兔子跳被披上了一层玄学皮后,还真让所有学子深信不疑了。

那若是科举结束的晚,龙门岂不是要上演僵尸大片了?

徐瑾瑜打心眼不愿意承认这事儿是自己牵的头,所以他也暂时不想进去和大家一起讨论这个……神奇的祈福之法。

而就在徐瑾瑜停顿的时间里,里面的话题很快又发生了转变:

“话说,诸君真的没有关注关注本次放榜的名单?本次我京城举子,只取一百一十八人,其中只东辰书院的学子,便有三十六人!”

一学子语带深意的说着,随后他状似无意道:

“而我偶然听闻,本次东辰书院下场的学子,也就只有这三十六人……

一个书院的学子,都能榜上有名,这得是多么一件稀罕事儿啊!”

随着这学子此言一出,其他举子闻言也不由眉头一皱:

“我亦看过红榜,似乎确实如这位兄台所说,东辰书院虽然是我大盛数一数二的书院,可此前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事儿啊。”

“说不得是人家东辰书院的先生教的好呢?碧虚先生此前出过意外,他才华横溢,而今若是安心教学,未尝不会出几位同样优秀的举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