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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没等到人。”

李寻这话一出,众人一片嘘声,李寻也知道自己这话一出,大家肯定都不信,一时不由有些绝望。

“一定是李寻,赵大人,您定要狠狠处置了李寻,以证队中风气!”

一旁的刘前抱胸,冷冷的看着李寻,似乎是因为自己因为李寻受过,心中不满急了。

赵庆阳却只抬眼皮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指使本官做事了?”

刘前不由脸色一变,随后拱手道:

“属下不敢,还请大人见谅!”

赵庆阳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并不言语,刘前只保持着拱手的姿势,一动不动,不多时,便已经因为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出了一身的冷汗。

有刘前这么一个例子比着,众人一时都噤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吭声。

与此同时,徐瑾瑜再度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后发出了一声轻笑:

“庆阳兄,别吓到大家了。其实,诸位说了这么多了,我倒是有件事儿忘了告诉诸位。

昨夜庆阳兄告知诸位预防马腹痛病之后,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我这人可能是有些太过谨慎……所以便特意拜托了刘统领秘密守在马群旁。”

徐瑾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等众人纷纷被吊起心,抬起头后,他那含笑的声音才又想起:

“也就是说,马群处发生的所有,刘统领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徐瑾瑜话音落地,人群中有人顿时变了脸色,随后,徐瑾瑜这才慢悠悠道:

“说说吧,刘前,你换了马的草料究竟意欲何为?”

刘前彻底站不住了,直接腿一软,坐在了雪地里。

“我,我没有!徐小大人,,你这是想诈我?刘统领,刘统领用饭的时候,我还见过!”

他做事前,最怕的就是遇到这些乱转巡逻的兵将,也就只有用饭的时候,他们可以稍稍放松一些。

而这些,刘前都曾仔细观察过。

刘前如是说着,随后看了一眼李寻,大声道:

“是了,那日就是李寻问过徐小大人你,徐小大人你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袒护他啊!”

李寻一脸茫然的抬起头,不明白怎么这件事就又转回了自己身上。

徐瑾瑜听了刘前这话,也不发怒,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他:

“我不需要袒护任何人,李寻是冤枉的,确凿无疑。此事诸位请我来断,李寻为何好端端的说起密信之事?

他不知道此事或许会让我心生芥蒂吗?可是他在犹豫之下,还是说了,那么他话语的真实性便大大提高。”

刘前听了徐瑾瑜的话后,还想争辩,徐瑾瑜只瞥了他一眼,便又继续说道:

“除此之外,方才你急切的想要至李寻于死地,甚至不惜得罪庆阳兄的举止,你当真觉得合乎常理吗?

毕竟,你可是能在那场晚宴之上连敬了庆阳兄六杯水酒,也能舌灿莲花的让庆阳兄笑的开怀之人,你,会做这么草率之事吗?”

“只有一个可能,你急了。”

徐瑾瑜此言即出,刘前顿时面色一白,下一刻刘统领直接走出来,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你以为你看到的本统领就是真正的本统领吗?兵将和官吏的灶台可没有搭在一起!

本统领不过是让属下代替本统领在灶台前转了一圈,没想到你还真当真了!也不枉本统领在雪里蹲了那么长时间,这才逮到了你!”

刘统领这会儿鼻子和耳朵尖都已经冻的通红通红的,可他一想到方才刘前想要攀咬徐瑾瑜的模样,便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脚。

要不是徐小大人神机妙算,早早派遣自己去蹲守,他还真不知道这支队伍里什么时候混进来了,这么一个心怀叵测的蛀虫!

若是等到此事传回京中,哪怕圣上不怪罪,他在同僚面前,只怕也无颜抬头。

刘前被刘统领踹的痛呼一声,随后恶狠狠的扫了一圈众人:

“这回算你们走运,有徐小大人帮着你们,下回可就不一定了!”

刘前说完,嘴角已经流出了一条黑色的血线。

“他服毒自尽了!”

赵庆阳不由惊呼一声,刘前笑了起来,口齿间满是乌黑血液:

“主上,属下为您尽忠了!”

随后,刘前顷刻气绝。

刘统领忙上前探了探刘前的呼吸,摇了摇头:

“又让他死了,属下失职,还请大人降罪!”

赵庆阳这会儿也有些复杂,刘前死的太快了!

眼看着刘前死了,众人虽然心中痛快,可是情绪依旧十分低落。

下一刻,说时迟那时快,徐瑾瑜直接疾声道:

“刘统领,速速卸了王信的下巴!”

刘统领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却身子已经先动了起来,将方才最安静,看起来嫌疑最小的王信直接制住跪倒,并卸了下巴。

“续,续笑大任,泥者是……”

王信一脸懵的看着徐瑾瑜,但下一刻,刘统领便从其齿缝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颗毒囊。

“啧,这东西放在嘴里还敢吃饭说话,也不怕一个不小心就气绝身亡了?”

赵庆阳看着刘统领呈上来的毒囊,忍不住讥讽道。

王信看到毒囊之时,也是脸色一白,眼神凶狠的盯着徐瑾瑜:

“泥,怎么,发线的?”

王信说话含含糊糊,徐瑾瑜只看他的口型,也就明白了。

徐瑾瑜闻言遂看了他一眼,眸子含笑道:

“那你不妨猜猜,我顶风冒雪,就是为了抓一个本就知道名姓的奸细吗?”

王信不由一噎,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徐瑾瑜这才不紧不慢道:

“其实,早就在那场晚宴之时,我便知道队中有奸细了。既然要保证队伍中的主要之人吃到那盘猴板栗炖鸡,只凭简单的口味只怕还不够。

倘若,那时我没有发现那板栗的问题,你或者刘前当真不会劝菜吗?”

徐瑾瑜这话一出,王信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圆了,瞳孔也不由放大。

显然,徐瑾瑜这话已经将他们当日的所有打算戳破。

怪只怪,那徐瑾瑜动手太快,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跟着队伍走出这么老远!

王信这会儿吃了徐瑾瑜的心都有了,偏偏徐瑾瑜对于王信的目光并不怵,甚至还缓步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

少年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的看过来,眉眼间噙着霜雪特有的冷漠,冰凉的指尖捏着王信的下巴抬起:

“生气了?我亦想不通,在座的诸位,都曾与你同朝为官过,在这样的地方给马动手脚,你怕是没想让他们活下去吧?”

王信冷哼一声,徐瑾瑜随后甩手丢开了他,声音依旧淡漠:

“今日,你与刘前演了这么一出双簧,甚至还将你们的替罪羊都已经找的妥当,这等心思确实精巧。

只不过,若是你们没有将李寻拉下水,我还真不能彻底确定队伍里竟是有着两头中山狼。”

李寻又一次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他真的不明白,怎么话题老是能转回他身上!

王信听了徐瑾瑜这话,一时分外疑惑,甚至都不由收敛其自己凶狠的眼神,想要请徐瑾瑜解惑。

可徐瑾瑜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刘统领,把人带下去吧,好好审审。”

王信:“?!!”

人干事?!

“续……唔唔——”

王信被带走时,气的咬牙切齿的想要喊徐瑾瑜的名字,刘统领怕惊扰了徐瑾瑜,直接顺手拿了一块破布给其嘴堵的严严实实,噎的王信直翻白眼。

王信被带走了,可一支百余人的队伍里,无端混入两个异端,偏偏还与他们朝夕相处了这么多的时日都无所察觉,一时间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一次,刘前和王信是对马下手,那下一次呢?

倘若徐小大人没有将这二人揪出来,那是不是下一次这两人的刀就会架在他们的脖子上了?!

“我,我想回去了,这哪儿是办差,这是要命的差事!”

“皇命难为,可是现在到了这一步,咱们就是硬着头皮往下走,那也走不下去了啊!”

“马病了,这么多的东西辎重要是送不到边疆,咱们这差事也失败了一半。”

“唉……”

一时间,众人不由唉声叹气起来,队伍里一片愁云惨淡。

要是这次差事办不好,等圣上降罪下来,最先受灾可不就是他们这些下边人?

那赵世子背靠镇国公府,最多也不过是小惩大诫。

徐小大人呢,小小年纪就被圣上派此重任,也是简在帝心的,圣上舍得责罚吗?

如此细细算下来,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

“拉吧,就像赵大人说的那样,拉到驿站,能拉多少算多少。”

这样,还能希望到时候圣上能看在他们没有临阵脱逃的份儿上,从轻处置。

众人眼看着队伍里出现了这样的事儿,一时也不敢乱说话,一个个便准备闷头做事。

却不想,正在这时,徐瑾瑜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群,低声道:

“倒也不必如此,马腹痛而已,我知道治疗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