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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似乎笑了一下,但是这种情况他实在很难高兴,他叹了一口气,又道:

“朕记得徐爱卿在断案之上,颇有奇技,平日也可与林爱卿坐一坐,也好安心,此事……毕竟与你息息相关。”

早一日抓住幕后黑手,早一日,徐爱卿也能安心。

“臣,领命。”

徐瑾瑜深深一拜,而成帝看着徐瑾瑜那苍白的面色,犹不放心的让冯卓去取了补药过来,又道:

“此前与徐爱卿做赌之事,是爱卿赢了,屋子已经在整顿了,约莫半月后,徐爱卿便可以准备乔迁新居了。”

徐瑾瑜听到这里,顿时眼睛一亮:

“多谢圣上!”

成帝看着徐瑾瑜终于有点儿生气的模样,不由抚须一笑:

“今个徐爱卿就这句话说的最顺耳,哈哈哈。”

……

林腾之死,按照刑部与大理寺的进度,只怕还需要一段时日,可是谁能想到,这件事不过三日就直接被刑狱司接了过去。

一时间,二部震动,就连刑部尚书余鹤都没忍住,在下朝后拦住了林寒肃。

“林大人好灵通的消息!”

好容易天牢出了一次岔子,就这么正正好被他给逮住了!

而大理寺卿这会儿也慢吞吞的凑了过来,看了一眼林寒肃,不紧不慢道:

“林大人,好手段。”

林寒肃瞥了一眼两人,不冷不热道:

“彼此彼此,能让一个犯官于天牢自尽,二位才是真正的御下有方。”

林寒肃这话一出,二人具是脸色难看,但人死在天牢,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时间,二人倒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随后,林寒肃直接拂袖而去:

“与其在本官这里冷嘲热讽,不如想想怎么管好下面的人!稍后,本官会带人前往天牢查看现场,还请两位配合一二。”

林寒肃这话毫不客气,余鹤与纪怀仁对视一眼,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林寒肃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圣上的意思,而能让林寒肃这幅态度,只怕是圣上要将此案严查、彻查!

余鹤匆匆回到刑部衙门,立刻道:

“天牢里自尽而死的那个犯官犯了什么事儿?”

刑部侍郎今日刚调了卷宗,闻言立刻回答道:

“回大人,听说乃是其意图对同僚下毒手,后被金吾卫当场抓获,因没有您与纪大人的手令,下面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审……”

“谋害同僚?”

余鹤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这才沉声道:

“他谋害的是何人?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早上报?!”

“被害人为翰林院侍讲陆勉,翰林院修撰徐瑾瑜。因为此案发生在夜间,大人已经下值,下官等意图第二日晨起便禀告大人,谁曾想……”

“你说……徐瑾瑜?”

余鹤缓缓坐直了身子,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熟悉。

六元及第的少年郎,满朝文武无人能出其右。

最重要的是,在殿试之时,余鹤看到少年那熟悉的面容时,便不由想到了此前莹莹案时,少年从容不迫,却步步紧逼,连平阴侯那老狐狸斗被他气的中了风!

而这件事,事涉于他……

余鹤定了定神,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这里连刑狱司都出动了。

他入朝为官数十载,圣上看重臣子时是什么模样,他一清二楚。

但,按理来说,天牢的特殊性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圣上的脸面,那徐瑾瑜如今不过一个六品小官,如何能让圣上为他做到这种程度?

“……圣上竟然让林主司特意负责瑜弟的案子,瑜弟你究竟怎么做到的?!”

赵庆阳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天牢之事一出,他就知道这事儿八成坏菜了。

毕竟,谁若是胆敢去圣上面前说一句,‘圣上,杀我之人死在你的天牢里了。’

圣上只怕嘴上不说,虽会严查,可也会在心里有一个疙瘩,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心腹林寒肃派出来?

赵庆阳神情有些恍惚,他只听瑜弟要反击,可是没想到这反击来的这么快、准、狠!

徐瑾瑜闻言,托腮轻轻道:

“或许,是圣上看我可怜吧。”

赵庆阳:“……”

装可怜谁不会,朝中的大人们一个个唱念做打,样样俱全,可谁又能让圣上心甘情愿派出心腹爱将呢?

徐瑾瑜一脸无辜的对上了赵庆阳有些无语的眼神,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

“不过,今日庆阳兄能上门,莫不是那日的事儿有信儿了?”

赵庆阳随后也正了面色,立刻道:

“不错,林腾那外室子确实已经不在人世,据仵作验尸,乃是因为过量服食阿芙蓉的原因。”

“林腾也有这个症状,不过,阿芙蓉成瘾后,日日挥金如土,翰林清贵,如何支撑他们父子二人服食那么多的阿芙蓉?而阿芙蓉为禁药,顺国公府会愿意冒这个险吗?”

林腾背后之人,真的会是顺国公府吗?

……

顺国公府,顺国公世子正跪在地上,顺国公直接抄起一根竹鞭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顺国公夫人急的眼泪汪汪:

“国公,孩子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别打了,在打就出人命了!”

而顺国公世子慢吞吞的护住自己的头脸,竹鞭一下一下的丑在背上,他疼的一抽一抽的。

等顺国公打累了,这才丢了竹鞭,指着其怒不可竭道:

“你可真是好胆!二皇子不知市你也不知吗?他要谋害朝廷命官,你也顺着?

你把圣上,把老夫放在哪里?啊?你要是要整个顺国公府给你陪葬是不是?!”

“我没有!父亲!您可知道,这一次武安侯为何可以打那么漂亮的一仗,那都是因为此子!

如今边境不稳,乌国肆虐,倘若他日此子远赴边疆,二郎现在所做一切,只怕会为了旁人做嫁衣啊!”

顺国公世子与府上二郎君一母同胞,对其感情深厚,这话一出,顺国公都不由一顿,随后冷冷道:

“那你为何不让二郎想法子收服他?你现在,才是把他逼向了我们的对立面!”

“可,如若乌军真被此子彻底赶出我大盛,二郎一辈子都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戍边将军。”

没有军功,如何晋位?

“圣上继位后,猜忌勋贵,儿如今已经年近不惑,可也不过是一个四品闲职,父亲,若是我们束手待毙,来日,可还有我顺国公府的立锥之地?

我知道我这辈子是不成了,但如若二郎可以光耀门楣,一门双公,那该是何等的荣耀?!”

顺国公世子说的慷慨激昂,顺国公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的走了过去:

“原来,你在谋算这些。可若家国不稳,要这荣耀加身,又有何用?!”

下一刻,顺国公直接将其一脚踹开,疾言厉色道:

“镇国公的小世子都能入朝即四品,你为什么不可以,你想过吗?老夫为你铺好了路,你走了吗?现在竟然还敢有这等大不韪的想法!”

“老夫再问你一遍,天牢你到底有没有伸手?林腾死在天牢之中,到底是不是你的手笔?

林寒肃今日便要去天牢取证,他那双眼可利得很,你不要有什么侥幸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