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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么多日天天药浴的泡下来, 徐瑾瑜终于得了陈为民亲口所言的已有好转,接下来便要找机会拔毒了。

“如此一来,徐大人自今日开始, 便可以由原来的一日一泡药浴,改为十日一泡了。”

赵庆阳不能前来,陈为民索性自己走了一趟,这会儿与徐瑾瑜边走边说。

徐瑾瑜听罢,随后问道: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素来畏热,现在眼看着要入夏了, 这药浴泡起来跟受蒸刑一般。”

陈为民闻言不由莞尔:

“徐大人且放心, 那是此前因为徐大人体内阳气具而后散所导致的虚阳之证, 待到今年夏日大人便不会那般畏热了, 否则,下官这段时日就白干了。”

陈为民说这话的时候, 倒是分外自信, 徐瑾瑜听后也是一拱手,笑道:

“是是是, 倒是我忘了陈大人这么久的苦心了!不过, 陈大人此前所言的拔毒之法, 又当如何进行?”

陈为民斟酌了一下,说道:

“下官倒是想要让徐大人尽快拔毒,可是无疾之毒, 只有在全部激发之时, 直接拔出方可见效。

但, 若要激发无疾之毒,实在凶险无比, 徐大人且容下官再琢磨琢磨,看看可有什么万全之策。”

徐瑾瑜听了这话,也不再多言:

“好,那便有劳陈大人费心了。”

随后,二人沿着官道,一路漫步,言谈说笑,好不惬意。

傍晚的轻风徐徐抚过面颊,不远处那棵百年古树的枝叶迎风招展,将二人的身影缓缓拉长,空气都在此刻变得静谧起来。

可却不想,正在此时,一个乞儿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直接撞到徐瑾瑜的身上,随后吓得他面色一白,连连磕头:

“郎君饶命!郎君饶命!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瑾瑜皱了皱眉,想要将那乞儿扶了起来,可那乞儿却并未伸手,正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快!他在哪儿!”

那乞儿被吓得夺路而逃,随后两拨人乌泱泱的从官道退去。

“陈大人,我们也走吧。”

徐瑾瑜看着乞儿慌不择路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思。

而陈为民看着徐瑾瑜那沉静的面色,不由打趣道:

“徐大人倒是好脾性,那乞儿那般冒犯,竟也不介意。”

在陈为民的记忆中,在京中,若是寻常百姓冲撞的官员,那官员定要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人找出来好好折磨一顿。

徐瑾瑜这时才像是回过神一般:

“陈大人说笑了,我方才只是觉得那乞儿……有些奇怪。”

那乞儿方才低头的一瞬,脖颈间是本不该出现的白皙。

徐瑾瑜看了一眼那乞儿离开的方向,缓缓慢下脚步:

“陈大人,你先行离开,去寻思武兄一趟!”

陈为民起初有些不解,但随后便面色一变:

“徐大人,你是说,方才那乞儿?!”

徐瑾瑜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衣摆上的污渍,那乞儿刻意将自己弄得又脏又臭,又想要掩饰什么呢?

这一出戏,着实有些眼熟啊。

“陈大人,去!”

徐瑾瑜从未对陈为民用过这么毋庸置疑的冷冽语气,这会儿陈为民心中先是一跳,随后他嚅了嚅唇:

“徐大人,还是,还是下官留下吧。”

陈为民第一句话说出来后,后面的话也渐渐变得顺畅了:

“徐大人虽然现在调养好了底子,可也不能再受伤来损耗元气了!

都说医者父母心,下官也算是半个医者,岂能坐视徐大人平白遇险,却……”

“陈大人有心了,可现在已经不是我想离开便可以的了。陈大人现在走,还来得及。”

徐瑾瑜如是说着,随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未至面前,便那种压抑窒息的感觉便已经扑面而来。

“陈大人,走!”

陈为民听了这话,终于一咬牙,随后看了徐瑾瑜一眼,急急朝一旁的小巷而去。

陈为民那一眼来的很短,而徐瑾瑜正正对上他的眼神,随后却不由瞳孔一缩。

可还不待徐瑾瑜细思,那马蹄声便已经由远及近,直接横冲直撞过来!

“唳——”

马儿口中带着白沫,状若疯狂的直接冲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徐瑾瑜早有准备,直接大喝一声:

“都散开!”

随后,他直接冲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那马儿也认准了他一般直接冲了过去,竟是不闪不避,直接撞了上去!

顷刻之间,马头一歪,直接没了气息。

可还不待徐瑾瑜喘息,一旁的小巷中又有一人踏马而出,那马疯疯癫癫,马蹄乱飞,有人刚站起来,还来不及躲避,便被它一蹄子踹飞。

而此时,它与徐瑾瑜的距离,不过三丈远!

只不过,这一次有那人骑在马上操控,想要借着疯马神智不清之时,让它撞树而亡的法子显然行不通了。

马上之人面上已经露出狰狞之色,这一刻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他只要徐瑾瑜死!

“哒哒!”

“哒哒!”

“哒哒哒哒!”

“就是你害了四皇子!去死吧!”

那人咆哮出声,随后直接勒起马头,疯马高高抬起前腿,随后便要重重落下——

下一刻,徐瑾瑜直接将袖中的蜜饯飞射而出!

与此同时,一柄忠君剑直接插进了那匹疯马的眼睛,而徐瑾瑜随后直接被人抱着在马蹄落下前翻滚而过。

“徐大人,您没事吧?”

陈为民喘着粗气,那双黑沉如玉的眸子正担心的盯着徐瑾瑜的面色。

方才陈为民用手垫在徐瑾瑜脑后抱着他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终于离开了疯马坠地的范围,这会儿他尚且还有些惊魂未定。

徐瑾瑜摇了摇头:

“我无事,是陈大人来的及时。”

陈为民松了一口气之余,又忍不住摇头。

他哪里来的及时,明明差一点儿,徐大人就要当街被疯马踩死了!

随后陈为民松开了双臂,魏思武也急急走了过来,指着那疯马压着的一人:

“拿下他!送入刑狱司大牢!”

随后,魏思武这才走过来将徐瑾瑜扶起来:

“瑜弟,你如何了?可有伤着的地方?”

魏思武语气急促,这会儿心脏该撞的胸骨发疼,方才那惊险的一幕,吓得他差点儿了心脏从嘴里跳出来了!

“我无事,思武兄,让你的人且等一下。”

徐瑾瑜随后抬步上去,这会儿那人被从马上摔下来不算,还直接被马压断了双腿,整个人面上没有一点儿血色。

等听到脚步声,他抬起眼,迷迷糊糊的看过去时,等看到徐瑾瑜那熟悉的脸后,直接瞪大了眼睛:

“你,你竟还没有死!”

“死?现在要死的人,似乎是阁下了。”

徐瑾瑜端详着那人的面容,其确实有几分乌人的特征:

“京城之中,竟然混入了乌国人……你可知如今大盛与乌国已经重修旧好,如若今日吾命丧于此,盛乌两国岂能安宁?”

徐瑾瑜这话并不是自信自己如何重要,可当朝二品大员被异国当街杀死,若是大盛还能按耐不发,不管是史书还是其他国家都会觉得大盛软弱可欺,不堪一击。

“哼!你算计了四皇子!让我们损失了一位英明的王,今日我不过是替天行道!”

那人说着,狠狠的啐了一口,徐瑾瑜侧身闭了过去,魏思武却直接冷声道:

“掌嘴!”

等几十个耳光下来,那人的容貌已经不大能看的出来了,而陈为民看着那人软塌塌的双腿,低声道:

“徐大人,魏大人,此人的双腿,只怕是废了。”

“废的好!否则本官还要再废他一次!”

魏思武冷声说着,而徐瑾瑜看着那人半死不活的模样,随后直接对周围没了危险,便围观过来的百姓道:

“诸位,我大盛才初初与乌国新王重修旧好,此人所言却句句悖逆,只怕有意重新挑起两国矛盾,如此奸细小人只怕在京中早已蛰伏多日,恳请诸位若有线索,皆可来衙门禀报,本官会奏明圣上,若线索属实者,必有重赏!”

徐瑾瑜这话一出,方才还惊魂未定的百姓一下子热闹起来。

“方才那人是从南瓜巷子出来的吧?我这就回去问问我娘!”

“也不知道他京中多久了,但他只要吃喝拉撒,我就有法子!”

……

百姓们议论纷纷,而徐瑾瑜随后这才咳嗽着扶住魏思武的手臂:

“思武兄借我扶一把。”

而陈为民见状,眉头一皱,直接上前诊脉,随后轻轻松了一口气:

“徐大人,只是一些外伤……”

陈为民想起自己方才带着徐大人躲避马蹄在地上翻滚的那几下,他不由沉默了。

“是,下官之过。稍后下官调个药膏给您,三五日便可消除。”

徐瑾瑜却摆了摆手:

“不妨事,不大严重,而且这应当也不算陈大人所说的损阳气的伤吧?”

徐瑾瑜还有心情与陈为民玩笑,陈为民却不由抿了抿唇:

“徐大人,方才若是下官留下……”

“若是陈大人留下只不过是会多一个伤者罢了。”

随后,徐瑾瑜叫过来一个兵将,将身上的银子都交给他,让他带着那被疯马踹伤的人前去看看。

那人只是一个菜贩,方才是太过担忧自己的菜,这才急急站了起来,却没想到遭此横祸。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照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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