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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翻出好些您和大阿哥的东西。”

“孤?”太子指着自己。

石舜华点了点头:“张起麟搜出来的,您问张起麟吧。”

“……好。”太子想叫石舜华继续说,一看到她的脸,走到外面就喊:“阿笙,伺候你主子洗漱,张起麟,随孤过来。”

“您怎么哭了?主子。”阿笙进来一看她满脸泪水,吓一跳,“殿下也没说重话啊。”

太子担心石舜华,一着急就忘记关门。石舜华和太子说话的时候没刻意压低声音,守在门口的阿笙和张起麟听得一清二楚。

石舜华不好意思承认她太矫情,被太子的小举动惹哭的,便说:“爷进来之前我就醒了,我提前把自己掐哭的。”

阿笙呼吸一窒:“您可真是……爷知道又怎样,孙嬷嬷已经到御前,爷生气也晚了。更何况您是他的嫡福晋,他也不至于为一个胆大包天,以下犯上的奴才跟您置气。”

“你不懂。”石舜华道:“皇额娘走的早,是孙嬷嬷一直陪在爷身边。在爷心里孙嬷嬷早已不是奴才,至少是半个养母。我这刚进门的福晋第一天就把他的养母打个半死,我不哭一场,爷今儿不怨我,日后想起来也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那种连御赐的东西都敢偷吃的主儿,一顿板子便宜她了。要奴婢说,直接打死省事。”阿笙从小待在石家,石家几房人住一块,主子奴才加起来比毓庆宫的人还多。

石家老太太是皇家女,身边的嬷嬷跟她有四十多年,是石家最得脸的嬷嬷。然而,她见到石舜华也是该行礼行礼,本本分分的。以致于阿笙这会儿还有点想不通,同样是嬷嬷,孙嬷嬷怎么就那么大胆,“不过,这样也好,日后殿下想起孙嬷嬷的好,绕不开您这张大花脸?”

石舜华:“是的,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只怕张公公不顺着你的话说。”阿笙担忧道。

石舜华站起来:“不用担心。孙嬷嬷不可能再回来,张起麟是聪明人,不会为了孙嬷嬷而得罪我这个当家主母。”

太子带着张起麟到书房里,就问:“阿箫说跟李佳氏吵吵的是花喇和范嬷嬷,怎么又牵扯到孙嬷嬷?”

“您一年来没用过燕窝,偏偏皇上赏的燕窝不翼而飞,福晋就怀疑被人偷走了。于是,把所有人叫进来挨个盘查。”张起麟说着,顿了顿,心里对孙嬷嬷说声抱歉,“因为燕窝一直是孙嬷嬷收着,福晋最先查的人也是她。只是,只是孙嬷嬷大概觉得伺候爷多年,劳苦功高,对福晋就不怎么客气。

“福晋很生气,就叫奴才教训孙嬷嬷。孙嬷嬷紧接着就冲福晋大吼‘你敢’。福晋大约年轻气盛,就真叫奴才动手了。”

太子眉头紧皱,想了想:“孙嬷嬷除了说‘你敢’,还有没有说别的?”

“还说她是您的奶嬷嬷。”这句话是真的,张起麟想也没想,“孙嬷嬷当时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见了。”

“她,她怎么这么跟福晋说话。”太子眉头紧锁,十分想不通,“孙嬷嬷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啊。”

张起麟心想,奴才一直知道孙嬷嬷贪心,都没想到她敢贪御赐的东西,您没看出来很正常:“这大概就是常人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福晋如何断定燕窝是孙嬷嬷偷的?”太子又问。

“啊?奴婢没注意,奴婢出去看看。”石舜华满脸焦急,阿笙转身往外跑。看到几个小太监往书房里去,阿笙抬脚跟上。

石舜华听到脚步声,没等人进来就问:“怎么回事?”

“太子爷流鼻血了。”阿笙掀开绣帘,猜测道:“大概天气干燥,又因大婚的事连日操劳所致。”

石舜华皱眉:“你再去看看,问清楚太医。”

“主子,您先坐被子里,别冻生病了。”阿笙上前拉开大红色百子千孙被。

太子说流鼻血就流鼻血,一向身体很好的石舜华也不敢托大,披着锦被,挥手示意阿笙快去打探。

毓庆宫大总管要请太医,太子心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佯装镇定:“孤的身体孤知道,这几天没睡好的缘故。退下,孤想一个人静静。”

“主子,太子爷说他没事,您放心吧。”阿笙到书房门口,正巧迎见大总管出来,打听清楚立刻来报。

太子说着话突然流鼻血,石舜华不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哪能放心的下。

石舜华想亲自过去看看,可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没有到处乱逛的道理。思索一会儿,冲阿笙招招手:“过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阿笙俯耳过去,点了点头,像个陀螺一样再次跑出去。

“又是谁在外面?”太子捏住鼻子,很是烦躁,他又不是初尝情/事的生瓜蛋子,居然还能流鼻血……这叫什么事哟。

阿笙站在门边道:“奴婢阿笙,福晋的丫鬟。”

太子的手一哆嗦,连忙捏紧鼻子,可不能再流血:“有事?”

“福晋听说您流鼻血,以为是她说错什么惹您生气给气的。”阿笙道:“刚刚奴婢出来时,福晋正一个人抹泪呢。”

“嘎?”太子轻呼一声:“告诉福晋,是孤自己的原因,跟她没关系,不要再哭了。”

阿笙带着任务过来,哪会这么容易就离开:“殿下,福晋没亲眼看到你,准以为奴婢糊弄她。”

太子心想,你主子真见着孤,孤没问题也会出问题:“孤待会儿陪她用晚膳。”

“爷,您不去文华殿了?”阿笙走后,小太监进来提醒。

今儿太子大婚,皇上赐宴文华殿东,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皆在那边吃酒,此时还没散去。

太子微微摇头:“汗阿玛交代孤今天不用再过去。通知膳房准备晚饭。”顿了顿,“晚膳交给刚才走的那丫头,孤和福晋在房里用。”

“嗻!”小太监出去传话。

太子揉揉鼻子,没有流血的征兆,喊内侍进来伺候他洗漱。

下午五点一刻,太子看着刻花鎏金怀表上面的时间,不得不起身前往东次间。

康熙二十三年编篡的《大清会典》中记载:“康熙十八年建皇太子宫,正殿曰惇本殿,殿后曰毓庆宫。”是一个独立的两进院落。作为皇太子胤礽居住的东宫,以示恩宠。

惇本殿阔五间,中间一间是明间,和后面的毓庆宫相通。惇本殿东次间是太子平日里休息、看书的地方。西次间用于召见臣子,比如索额图。

毓庆宫阔七间。最东面两间是太子和太子妃的住处,最西面两间是太子的书房。太子的妾侍以及两个年幼的庶子居毓庆宫西厢房。东厢房是库房和膳房。毓庆宫的奴、婢分别居住在毓庆宫和惇本殿的耳房。

两个时辰前,太子怀着沉重的心情踏进东次间外间。两个时辰后,太子怀着紧张、兴奋又羞赧的心情来到他和福晋的新房。

两个时辰前,太子打心眼里不想见他的嫡福晋。两个时辰后,太子想见不敢见。当着她的面流鼻血,简直把祖宗的脸丢尽了。

阿笙听到外间的脚步声,奇怪谁这么没规矩来回走动。掀开绣帘一看是太子,阿笙连忙走过去,福了福身,小声询问:“奴婢去喊醒福晋?”

太子心中一凛,清醒过来:“你主子睡着了?”

“是的。”阿笙点头。

太子暗喜,轻咳一声:“你退下,孤去喊她。”

阿笙虽然和石舜华讲话很随意,但她初来乍到,谨记不能给她家姑娘丢脸,让宫里人觉得石家没规矩。福了福身,不但出去,还轻轻把门带上。

石舜华平日里不睡到辰时不睁眼。今天卯时起来,逗太子时全靠一股劲支撑着。得知太子晚上过来,从不亏待自己的石舜华立刻躺下,睡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诱惑她男人。

太子进来,拉开红色帷帐,大红色锦被衬得床上的人儿肌肤赛雪,明亮的眼眸此刻紧紧闭上,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乍一看像个玉人。

太子禁不住轻轻触碰一下那又黑又密的睫毛。娥眉微蹙,石舜华轻哼一声,往锦被里缩了缩。

太子收回手,见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哑然失笑。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美艳无双,愣是把自己化的丑的惨绝人寰。亏得她还好意思胡诌姑娘家爱美,她扮丑是不得已而为之。依他看来,都没她胆子大她才是真的,蒙骗了所有人。

“醒醒,该用饭了。”太子蹲的有点腿麻,撑着床站起来,居高临下道:“石氏,石氏,起来了。”

“别吵我,阿笙。”石舜华嘟囔一句,拉起被子蒙上头。

太子顿时忍俊不禁,扯开被子,捏住她的鼻子。

石舜华猛然睁开眼,愣了一瞬,试探道:“太子?”

“这么一会儿不见,爱妃不认识孤了?”太子似笑非笑,拿她先前的话堵她。

“哪有,妾身只是还没醒。”石舜华脸色微红,连忙坐起来。

太子想也没想,抬手按住她的双肩把人按回去,转身道:“太阳落山了,房里有点凉,多穿两件,孤喊你的丫鬟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