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送子观音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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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这个,皇帝两百斤,皇后一百斤,前朝皇帝短命跟这个有很大关系。”
“相传万贵妃暴毙,不会就因为这个吧?”富察氏忙问。
石舜华是成化年间被气昏过去,没经历过万历朝:“这我哪能知道啊,史书上又没记载。不过,这东西确实是有毒。洋人怎么说?”
“洋人说一盒十两黄金。”
“什么?”阿笙大惊,“他们怎么不去抢!?”
“退下!”石舜华皱眉,“洋人还说什么?”
崔掌柜说:“洋人还说没有现银可以用东西换。茶叶、瓷器或者丝绸布料,都可以。”
“茶叶最初被人所知是因为可以治病。”石舜华冷笑道,“用毒/药换我们的良药,洋人还真以为他们放的屁都是香的。”
“所以奴才觉得这东西不太好。”崔掌柜提醒道,“只是咱们不卖,洋人也会找别人卖。于是,奴才就跟洋人说让我试试,没把话说死。”
石舜华想一下,就说:“回去告诉洋人,有多少咱们收多少。”
“你要这东西干嘛?”富察氏忙问。
“额娘别急。”石舜华缓缓道,“跟洋人说,必须由咱们一家卖,如果让你发现别人也在卖,你就告诉太子,叫朝廷禁止这个。”
“主子,这东西有毒啊。”崔掌柜忙说。
石舜华抬抬手:“听我把话说完,收上来的阿芙蓉不准在京城卖,全部送到苏州和杭州,另外在扬州开一家堂堂杂货店,只卖给这三地的盐商和官吏。”
崔掌柜猛地瞪大眼,嘴巴直哆嗦:“主子,你,你这是要……”
“劫富济贫而已。”石舜华道,“瞧你吓得。卖来的钱单独放着,入冬以后两天放一次粥,权当给咱们积福了。还有,跟洋人说对半分,洋人不同意,你就说告诉太子。”
“太子会管这事?”掌柜迟疑道。
石舜华说:“太子不了解这东西的危害,不一定会管。但洋人当咱们大清遍地黄金,拿毒/药圈咱们的银子,太子不能忍。四阿哥已经跟太子说过,洋人的东西价格高。太子说以堂堂杂货店的名义,招收一些工匠学制西洋物件。这事你安排下去。”
“哎,主子,你看这样成不成,叫掌柜的跟洋人谈,他们有多少阿芙蓉,咱们帮他们卖多少,条件是他们得教会咱们制西洋钟表。以后西洋有什么新鲜东西,也必须先给咱们。”阿笙突然开口。
“阿笙姑娘的主意好。”掌柜眼睛一亮,“江南那些盐商用这个用出问题来,皇上肯定会派人查,到那时不准咱们卖,咱们也赚到钱,也学会做西洋物件,朝廷又禁止这个,刚好一举三得。”
“那你得加快招人。”石舜华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纸,“具体办法我都写在上面。对了,告诉咱们的人,一次别卖太多,万一那些盐商和贪官死的太早,咱们的工匠还没学会制钟表就得不偿失了。”
“江南那些贪官强买强卖怎么办?”富察氏担心。
石舜华冷笑一声:“那就抬价。他们敢找事,我就去皇上面前哭。告诉福州那边的人,洋人敢把东西放给别人,你们直接把他们抓起来,反正天塌下来有太子,太子旁边还有皇上。
“他日闹到皇上跟前,皇上看到咱们每年冬天施粥,也不会处罚咱们。施粥这点务必做好。这样一来,你们真杀几个洋人,碍于我和太子,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每到年底石舜华都会给各地掌柜很大一笔银子。各地掌柜和伙计不缺钱,以致于都不同意卖这害人的玩意。如今这些害人的东西卖给恶人,而那笔民脂民膏又通过施粥还给百姓,还给他们积福了,崔掌柜一直悬着的心落到实处,“主子别担心,只要您是太子妃,奴才就能在京城横着走。顺天府尹如今见着奴才都得停轿打招呼,洋人不敢背着咱们把这害人的玩意卖给别的杂货店。”
石舜华听到他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把洋人榨干,摇头失笑:“快吃饭了,你也回去吧。”
“奴才告退。”掌柜把怀表留下,又拎着两个盒子出去。
富察氏忧心忡忡,“皇上真不会怪罪你?”
“不会的。”石舜华道,“毓庆宫离乾清宫太近,我一出门就能碰见皇上。改天碰见皇上跟皇上提一句,以后真出事了,他也怪不到我身上。额娘,招工匠这事的确是太子叫我做的。不信你叫大哥问太子。”
“那我就叫你大哥问问。”石舜华的胆子大,富察氏不敢信她,说着话,当真起身去前院。
“主子,奴婢一直想说,怕坏了您的事就没说,这事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阿笙道,“以前老爷在的时候,不止一次念叨江南那些贪官狠着呢。”
石舜华抬抬手:“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阿芙蓉那个东西有瘾,他们为了东西也不敢动崔掌柜。不放心就给你哥哥写封信,告诉他江南的贪官问起来,就说帮洋人代卖。东西太过贵重,他们没用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阿笙的爹是金银楼账房先生,阿笙的大哥是苏州堂堂杂货店的掌柜。阿笙趁着她主子吃饭的时候,给她哥写一封信。
饭后,石舜华从后院出来,便看到太子的脸通红,眉开眼笑,一个劲冲石家老太爷摆手,叫他留步。
“喝了多少酒啊。”登上马车,石舜华被酒气熏得捂着鼻子。
太子支起下巴,笑眯眯的看着石舜华:“今儿跟你两个哥哥聊的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石舜华见太子喝红了脸,就叫丫鬟泡一壶浓茶带上车。给太子倒一杯,石舜华便说:“喝点醒醒酒。”
太子见茶冒烟:“等一会儿。福晋,想知道孤跟你大哥和二哥都聊些什么吗?”
“想知道。”石舜华心想,我真想知道听你的心声就好了,“爷,招工匠的事已经安排下去了。”
“福晋办事孤放心。”太子道,“你是真想知道还是敷衍孤?”
石舜华不感兴趣,见状,便说:“妾身真想知道,爷求求你快说吧。”说着,移到他身边坐下。
太子想捏捏她的脸,一看她脸上的粉,果断收回去:“福晋啊,你说你到底有多少副面孔啊。”
“两副。”石舜华顺着他的话说,“白天一副,晚上一副。爷不喜欢?妾身就用这一副面孔好了。”
太子嗤一声:“少拿话噎孤。听你大哥说,福晋是女中诸葛,若为男儿,即便不是吕不韦,也是那沈万三。福晋啊,孤怎么就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呢。”
“爷,爷说什么呢?”石舜华愣了愣。
太子坐起来,端起方几上的浓茶:“事到如今还跟孤装傻?你二哥全告诉孤了,金玉满堂店是你筹办的,一年前四家商号赚的钱全由你一人收着,居然还好意思跟孤说四成?福晋,孤看起来真像个棒槌?!”
西耳房离中堂不过几步路。说的口干舌燥的石舜华一碗茶没喝完,张起麟抱着一堆东西出来,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怀里也满满的。
“那是——”
石舜华抬头看过去。李佳氏连忙捂着嘴巴,对上石舜华疑惑的眼神满脸惊恐。
“说吧。”石舜华道:“我不罚你。”
“张公公手里的金锁是大阿哥满月时,太后赏给大阿哥的。”李佳氏不解,“怎么,怎么会在孙嬷嬷房里?”
石舜华好笑:“我昨儿才嫁进毓庆宫,你问我?我又不是大阿哥的额娘。真好笑。”话锋一转,“大阿哥的东西是范嬷嬷帮大阿哥收着的吧?说吧,你跟孙嬷嬷什么关系?”
“奴婢,奴婢进宫以前不认识孙嬷嬷。”范嬷嬷说着,对上石舜华的眼神,猛地低下头,不安地扭着手指。
石舜华打量她一番,似笑非笑地问:“是吗?范嬷嬷,你应该看出来了,我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耐性。老实招了,我可能会多点耐性。否则结果如何,我自己也说不准。”
“奴才说,奴才说。”范嬷嬷身后钻出一人,正是膳房的花喇。
石舜华微微颔首:“说吧。”
“奴才嫂子的娘家嫂子是孙嬷嬷的亲侄女。”花喇道:“嫂子娘家一家全指望孙嬷嬷的侄女过活,孙嬷嬷想做的事,奴才的嫂子就算想拦也不敢拦。”
常人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但是嫁出去的姑娘一旦在婆家受委屈,能帮她出头的也只有娘家人。范嬷嬷胆敢不听孙嬷嬷的话,范嬷嬷的嫂子在中间随便一挑拨,她这辈子也不用回娘家了。
关于这一点,石舜华就算不听花喇的心里话也知道他没撒谎:“你们是不敢拦孙嬷嬷还是从未想过拦着她?”
“不敢!”范嬷嬷弱弱地说,“奴婢,奴婢也知道不应该偷拿主子的东西。”
与此同时,石舜华听到她心里很愧疚,十分意外地挑了挑眉。然而又不懂了:“那你为何不告诉张起麟?”
张起麟简直想哭,怎么哪哪儿都有他?他是东宫总管不假,可是也没精力管这等小事,“福晋啊,您有所不知,孙嬷嬷的儿子是爷的哈哈珠子。不过,他今天不在宫里。您和爷大婚,皇上给爷三天假,爷的四个哈哈珠子后天才会过来。还有,孙嬷嬷的男人在内务府,孙嬷嬷一家很得爷看重,就算范嬷嬷告诉奴才,奴才也不敢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