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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已经落座了,仅剩空位就只有靠门的那俩。

池青但凡有得选,都不会跟这个神经病坐一起。

池青下巴微扬,冲季鸣锐道:“你,出来。”

“?”

“换个位置。”

季鸣锐才把池青诓来,怕被报复,急忙说:“我这出来一趟也很麻烦。”

“你看我这左右都有人,”季鸣锐说,“而且姜宇和晓兰也都挺舍不得我走的。”

姜宇:“……”

苏晓兰:“……”

不就是个位置吗,吃饭而已,坐哪儿不是吃。没人舍不得你。

池青没得选,坐下之后解临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把他面前那杯装着柠檬水的杯子拿走了。

池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解临解释:“凉的。”

池青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解临阴魂不散似的,不出二十秒又出现在他视线里,男人的手拿着玻璃杯,将冒热气的水杯放他面前,他这是在自己的空杯子里重新倒了茶水递给他:“你刚站在门口说话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了,你有点感冒,量过体温了吗。”

池青总觉得他人模人样的状态不能维持超过两句话时间,下一句没准就要说“抱歉,我那天不该把你摁在地上”云云。

于是顺势切断话题:“谢谢,不用你费心。”

苏晓兰很少看到池青没戴手套的样子,人对平时很少能够看到的东西总是充满好奇心。她坐在池青对面,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那双手。

指骨细长,在白炽灯的照射下白得有些晃眼睛。

池青其实也在垂眸看自己的手,一是因为没戴手套不自在,水杯温度明明控制得刚好,他却依然觉得烫手。二是解临就坐在边上,让他想起一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事情。

解临的手就搁在他旁边,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腕削瘦,指尖漫不经心地点在桌面上。

他依旧是那副姿态,在听季鸣锐他们聊天。

季鸣锐在分享今天搜查的经历:“我去便民,那小孩跟我说来买过刀的人就两个……”

池青动了动手指,将手指从杯壁上挪开,心说:上次没有读到,只是巧合吗?

或许只是那一瞬间恰好他什么都没想而已。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心声?

池青其实想试一试上次究竟是不是巧合。

但他手指刚微曲起来,离开了一毫米,很快又贴回杯壁上。

很显然他的洁癖不允许。

……

碰还是不碰,这实在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众目睽睽的,餐桌上那么多双眼睛,无形中加重了心理负担。

池青迟迟没动,解临的手倒是先动了。

他划开手机看眼时间,之后手垂在身侧,没再搭上桌。

解临的手挨着层层叠叠的餐桌桌布,这是一个很隐秘的姿势,没有人会留意到餐桌底下的动静。

池青人生第一次对一个人的好奇逐渐盖过洁癖带来的不适感。

于是几分钟后,池青勉为其难地、怀着复杂的心情松开手,不动声色地将手垂下去,将手垂到和解临差不多的位置,两人手背几乎快要贴上。然后池青忍了忍,伸出一根手指去碰解临的手背。

与其说是“碰”,不如用“戳”这个字眼形容更合适。

池青戳完,等了几秒,没有等到那个失真的声音。

耳边还是季鸣锐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你们俩可真行,唯二有嫌疑的人还是你俩——我从便民出来我人都傻了……”

池青一边忍住不适,一边戳。

隔了会儿,他又戳了第二下。

由于只能靠感觉,所以这回指尖向下偏了一点,刚好碰在男人戴着戒指的手指关节上,银色细圈戒指泛着细密的凉意,池青又往下蹭了蹭,这才碰到那点温热。

对洁癖来说,根本不存在一回生二回熟这种事。

池青强忍着想擦手的冲动,又等了一会儿。

但是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季鸣锐还在继续:“……别说你俩抓对方了,我也想把你俩抓回去交差。”

季鸣锐的说话声是真实的,混杂着服务员收拾餐盘的餐具碰撞声,他甚至还能听见窗外街道上微弱的汽笛声。

但是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池青脑海中有一瞬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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