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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房东:“……”

池青:“没有损坏的东西,你自己去看,押金看着给。”

房东知道这位租客不太爱搭理人,没想过到这个程度,但他还是坚持:“你人要是不在,我这心里也不踏实的呀,要是有什么损坏之类的两个人当面也能讲得更清楚,你说对伐啦。”

人和人之间没有那么多信任。

房东只想着要是需要赔付的金额超过押金,这位租客人不在场,跑了或者不承认都拿他没办法。

最后池青还是出了门。

这是他在这时隔一周多的时间里第一次外出。

失控之后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就像是个巨大的噪音制造厂,无数张嘴在张张合合,每一句话背后都有另一句不敢说出口的话,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无休止地往他耳朵里钻。

池青穿了一件黑色外套,为了减少和周围空气的接触面积,他把连帽衫后面的帽子也拉了上去。同时也是出于心理作用,觉得这样就能隔开周围这些声音似的,宽大松垮的帽子盖了半张脸。

司机一看订单地址,叨叨道:“你去杨园那片啊,那边现在可危险,听说人还没抓到……”案子一天没破,大家的警惕心就一天不会降低。

流言甚至愈演愈烈。

接近离目的地的时候,池青听到很多声音,大多都仍在谈论着凶案。

【凶手肯定就住在这片小区,不然死的两个姑娘怎么会离那么近。】

【每天下班回小区我都吓得要死,生怕凶手还在附近,还是赶紧找房子从这里搬走吧。】

【……】

前房东显然也为此发愁,见到池青出电梯,就忍不住迎上来埋怨道:“现在这片的房子越来越不好租了,租金降三分之一都没人上门。”

前房东是名中年男人,拆迁分到几套房,近些年越来越有发福趋势。

池青其实很难听清楚前房东在说些什么,这栋楼里住户太多,他从进小区开始就被各种吵得头疼,打断道:“开门。”

前房东掏出钥匙开了门。

池青虽然搬走了,但他确实没有回这间房子看过,他租出去的房子不止这一套,而且和池青之间的租赁合同月底才到期。池青是提前搬走,还在合约期内,所以他也就没急着看。

这一看,前房东难免惊讶:房子新得和当初出租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简直不像住过人。

前房东犹疑地看了看房子,又上下扫了池青几眼,扫到他手上那双黑色手套之后反应过来,这个人恐怕有相当严重的洁癖。

“没有问题,哎呀,这房子简直和我买回来的时候一样,”前房东喜笑颜开,房子的新旧程度对房租高低起到很大程度的影响,“押金我转回给你,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合作,要是想租回来,我随时欢迎。”

池青因为洁癖,受到过不少诟病。

上学那会儿永远和周围同学格格不入,所经之处寸草不生,其他同学生怕碰到他。

没想到倒是在租房这种事情上格外受欢迎。

池青交接完出去已经的正午,阳光照得刺眼,他抬手把帽兜往下压,走到路边准备早点打车回去。

这片人太多。

居民,沿街店铺,路上行人和车辆。

到处都是声音,全都堆积在一起,池青没办法同时处理这些声音。

最后这些声音交叠在一起,他听到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嗡鸣声。

在那阵嗡鸣声过去的同时,一名身穿加厚面包服的寸头男人匆匆忙忙地从他身侧经过。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听到一个极为清晰的失真的声音:【薛梅死了,警察很快就会查到我身上,他们会查到我一直在……她……】

池青只能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听到前半句话,前半句中间最关键的几个字受周围声音扰乱,听上去模糊不清。等男人走出去一段距离以后,那个声音就被淹没在无数声音当中,再无法分辨。

薛梅这个名字很耳熟。

池青回想起昨天吃饭时解临说过的话。

——“天瑞小区死的那名女孩子名叫薛梅。”

与此同时,距离天瑞小区50米开外,一辆看似普通的轿车内,武志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静静观察着天瑞小区出入口的动静。

自从出事以后,天瑞小区其他出入口都被封锁,只留下南门供住户出入。

“人还没出现。”武志斌说。

坐在驾驶位上的是总局派来的专业刑警,他不解道:“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指向他,他为什么要隐匿自己的行踪?”

没抓到人之前,什么疑问都得不到解答。

武志斌忽然转身向车后排看了眼:“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车后排坐还着一个人。

解临坐在后座,手肘撑在半落的车窗上,正侧头往外看,他身上看不到丁点执行任务的紧张感:“您都亲自发话了,我还能不来。”

说话间,驾驶位上那名刑警上半身猛地坐直,说:“发现目标。”

“身穿黑色面包服,方向在斜后方,”刑警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后视镜,“距离约250米,再几分钟就会经过我们的车。”

武志斌也坐直了:“做好准备!”

只有解临还是那副闲散的样子,即使往窗外看也像是在看风景。

车后视镜能照到的角度有限,期间还会有其他行人阻挡住画面,他们也不能从窗外探出头往后看,只能屏气凝神沉住气等目标自己往这里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后视镜里的那个模糊的面包服影子越来越清晰。

刑警又说:“等等!目标身后好像还有一名可疑人物!”

“黑色兜帽,头发很长,高瘦,皮肤很白。”刑警简单描述另一位可疑人物的特征:“他还戴着黑色手套,一直跟在目标身后,看上去好像很不正常。”

听到黑色手套,解临也坐直了。

解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