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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一直跑到客栈门口,唐十三才跳下马,踹门而入。

被惊醒的客栈老板匆匆赶来,唯唯诺诺。唐十三从怀里掏出碎银往台面一丢:“一间上房。”

老板见他们一个全身血染,一个满脸血污,早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拾了银子,引他们上楼。

到了房间,唐十三淡淡看她一眼:“一个时辰。”说完便提着剑又走了。

破月推测了半天,推测出他大概是想说自己要出去一个时辰,于是自行沐浴更衣,不多时,便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她正等得迷迷糊糊,忽听门“吱呀”一响,正是唐十三推门回来了。

比起昨夜,他身上的血腥味更重了,一双靴子就像在血水里泡过,油光水亮。拜他所赐,破月已经能分辨出死人的气味,只嗅到他身上的气息,便明白过来——他刚才是去杀人了。

他一进屋,就抱着剑在门口盘膝坐下,看也不看破月一眼,闭眼就似要睡觉。

破月凑过去:“大侠……”

唐十三很给面子地睁开眼,目光只在她脸上微微一停,没有任何波动:“十三。”

“……十三,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无鸠峰。”

破月一惊,武林大会?

转念一想,她便明白过来——这唐十三也许原本是要去跟杨修苦等人会合,他应允了姑姑保护自己,所以也带自己上路。

她心想也好,这徽州分堂竟有内贼,可见刑堂的外围机构也不是很严密。现在没有个信得过的人,她贸然去了总堂,反而危险。

只是这人实在是残忍嗜杀,跟着他难道就靠谱?

可她似乎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唐十三已经闭眼蹙眉,看样子不太想再跟她交谈。

破月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也回床睡了。

唐十三睡了两个时辰,便清醒过来。他抬头一看颜破月还在沉睡,呼吸均匀,便开门走了出去。

到了客栈外的小巷里,他吹了个悠长的口哨。半晌后,一只雪白的信鸽盘旋而落,停在他手臂上。

刑堂虽神出鬼没,可也颇能探听到些消息。上个月,他便听说,步千洐已被贬至青州余良县守粮仓,遭奸人迫害,幸得师父相救。师父还从步千洐手上带了个女人回来。

这是近日来,他发给步千洐的第二只信鸽。

上一封是十日前发出的,内书:“没死就好”。

这一回,他掏出炭笔,很难得地迟疑半瞬,落笔道:

“女人在我处。”

这日天光大亮,破月起床,发现唐十三已经买好了另一匹马等在客栈门口。两人都不多话,埋头赶路。

只是经过城门时,破月隐隐约约听见守卫在讨论:“……昨个夜里,整个绿林盟分舵、刑堂分堂,都被人屠了……”

“不知是不是敌国刺客干的……”

“兴许是清心教……这些武林人士,啧啧……”

破月想起昨晚十三一身血腥,静默不语。

二十日后,两人终于抵达无鸠峰下。

这一路,破月彻底服了唐十三——一路过来,他跟自己说的话几乎不超过二十句,且大多是“嗯”“闭嘴”和“麻烦”。

但他也是个极可靠的人。每日晚上,他都抱剑坐在房间门口守护,夜夜如此。有时破月睡到半夜醒来,看到门口死神般寂静肃杀的身影,不由得又无奈又感动。

这日天色已晚,上峰还需一日路程,唐十三干脆利落:“住店。”

他们一路疾行,破月根本没机会买斗笠,一直光着一张脸。她刚随十三在热闹的客栈坐下一会儿,便被周围惊讶而炽烈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

其实,倒不是她美到让人惊叹的地步,这些武林好汉也并不都是登徒子。

实在怪她的长相太纤弱、太稚嫩、太精致,慕容湛第一次见到她时,便误会她是权贵之家精心圈养的禁脔。这些武林人士也许见过粗放的侠女,也见过仙子般的美人,但大多是头一次见到她这样精美、苍白、宛若人偶的长相,自然多看几眼。

破月微窘,轻轻拉了拉唐十三的衣袖,低声道:“你能搞到人皮面具吗?或者明日替我买个斗笠,好吗?”

唐十三一抬眸,先看到她扣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指,雪白纤细,似有柔和的暗光。唐十三一挥袖子,甩开她的手。

他恹恹地抬起头,暗色的眸如凝霜雪,环顾一周,戾气陡然一盛。

周围人瞬间一静,只觉得那阴郁的眼神实在瘆人,像一把无形的尖刀,寒气逼人地抵在自己的咽喉。

“谁再看她,我刺瞎谁的眼。”冷酷得令人胆寒的声音。

众人一怔,有的惊惧,有的愤怒。有人想要破口大骂,却被周围人拉住,指了指他的剑,小声道:“还没看出来吗……他是快剑十三!”

破月心情很复杂地望着他,惊讶、错愕、无奈都有,还有一点点崇拜。

他却不太耐烦地望着她:“无人再看,快吃。”

破月:“……”

在山下住了一晚,破月还是托小二买了顶斗笠。第二日天未亮,两人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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