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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干脆顺着太后的话问,“那母后以为哪家姑娘合适?”

太后早就挑选过了,她挥手命宫人退下,悄声对皇帝说:“丞相的嫡次女年龄合适,家世也合适。若丞相成了国丈,自然会站到你这边帮你对付徐子凡。晚些再封镇国将军的嫡幼女为妃,多宠几分,笼络住他。唉,可惜徐子凡怎么都不肯让他女儿入宫,不然,我们就捏住他的软肋了,他当真极宠他的女儿呢。”

墨云习武,耳力远超常人,即使走到门外也听到了太后的话,然后神态自然地同其他宫人一起退下。

皇帝看太后说得这般恳切,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她了,敷衍几句就说要处理政务,先行离开。待他走后,太后疑惑地皱起眉,若有所思。

重回殿内的墨云上前给她添茶,微笑着问:“太后娘娘,今日天好,可要去花园走走?”

太后看她一眼,点了下头。这段日子太后为了隐晦地传达“情愫”,故意表现得对墨云比较看重,就像十分珍惜徐子凡送来的人一样,而墨云也会在她不高兴的时候想办法逗她开心,毕竟徐子凡说的就是送墨云来陪她聊天解闷的不是吗?

渐渐的她倒也习惯了,墨云很会说话,又不会触及敏感话题,她每次同墨云聊天都会心情舒畅,所以她也很愿意和墨云随口闲聊。她们走到花园里,说了一些花花草草的事,但她始终记挂着皇帝的反常,忍不住说了一句,“刚刚皇帝似乎有些烦闷,不知是不是哀家看错了。”

文嬷嬷笑说:“主子若是担心,待会儿叫人送些点心给皇上,跟总管打探一下,再问问那两个宫女,也就成了。”

墨云一边采花一边笑道:“太后娘娘放心,奴婢看皇上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要放松许多,应当没事的。”

太后皱起眉,“哦?你瞧清了?可这是为何?”

墨云愣了一下,回道:“奴婢只是瞧着皇上似乎放松许多,并不知是为何。”说完便低头采花。

太后瞧着她和平日不同,问道:“墨云,你可是想到什么?但说无妨。”

墨云放下花篮跪在地上,拘谨地说:“太后娘娘,奴婢没伺候过皇上,实在不知。奴婢方才只是想到了从前邻居家的事罢了,并无稀奇。”

太后更好奇了,“你且说说,那家人发生了何时?”

“是。奴婢的邻居是一对母子,母亲想让娘家兄弟的女儿当她儿媳妇,但她儿子不肯,说这样她们婆媳才是一家人,家里指不定要改姓了。那段日子他们吵得很凶,后来娶了别家姑娘才安宁下来,没了矛盾……”

“放肆!你浑说什么!”文嬷嬷瞪大眼,指着她厉声呵斥。

墨云立即叩了个头,害怕地说:“太后娘娘恕罪,奴婢经的事儿少,对嫁娶之事就更不了解,所以刚刚、刚刚就想到了邻居的事,奴婢并无冒犯之意,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怔了片刻,回想之前皇帝的言语神情,电光火石间想通了关键。皇帝不高兴是怕外戚做大呢,是不想让傅家再进一步呢,这是防着她呢!她一瞬间心酸之后就是无边的愤怒,她为皇帝打算那么多,委屈自己讨好徐子凡整整六年,小心谨慎地替他守护江山皇位,结果呢?他才十五岁就开始防备她了,果真是天家无亲情,连她这母亲都成了外人。

再有,她傅家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帮着皇帝,凭什么不能再进一步?皇帝已经坐拥天下,让他们傅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什么不可?这还没除掉摄政王就打算卸磨杀驴了吗?这让她不免有些心寒。

太后的心情跌至谷底,回神才发现墨云已经跪了许久,摆摆手道:“起来吧,你也没说错什么。”

墨云道了声谢,撑着腿起身却因跪了太久差点摔倒,没有人敢去扶她,她发白的脸和瘦削的身子令她看上去有几分可怜,太后看她苦着脸,似乎浑身都散发着后悔自责的气息,不由发笑,“行了,哀家也没说你什么。哀家还不知道你吗,性子单纯不会撒谎,想到了根本就瞒不住。得了,今天不用你伺候,回屋歇着吧。”

“谢太后。”墨云听出她不怪罪了,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急忙恭敬地行了个礼。

太后笑笑,带着人回去了。文嬷嬷临走时看墨云一眼,隐隐感受到威胁。这么多年她始终是太后身边第一人,太后有心事也只肯同她说,如今墨云来了短短一个月,太后就对其另眼相看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最好抓到墨云什么把柄,好生敲打一番才好。

墨云等众人走后,一瘸一拐地回到房间,锁上门窗她就站直了身体恢复正常走路,身上柔弱的气息消失殆尽,快速在小纸条上写下丞相嫡次女和镇国将军嫡幼女,以及挑拨太后和皇帝的消息。然后将小纸条卷好,塞入一个中空的银钗中,戴在了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