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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消息的曹操也懵了一下。

扬州富庶,豪强众多,他明面上入主扬州,实际上四面楚歌,光是应付吴郡豪强就耗秃了他不少头发,对外却要撑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孙坚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但隔壁徐州的张超是个强敌,说实话,他在打开绢帛的时候已经做到了看到战书的准备。

结果却是要他交赎金买人?

曹操差点没把绢帛扔了,他现在粮草也不足,一路上收拢来的兵力不少,屯下的粮草不多,要他花十万石去赎两个压根不认识的……曹操还没恼完,一个荀字陡然入眼。

大半夜的愣把他看得一激灵。

曹操不缺武将,最缺的就是谋臣,荀家乃是大家,荀彧早年便以王佐之才闻名,荀攸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他几次三番相邀的大才,谁成想会被张超截了胡,截胡也就算了,赎人是什么操作?

曹操多疑,想了许久也没个定论,往好处想是张超有眼不识金镶玉,要拿宝山换粮草,往坏处想,这是一出双簧戏,荀家叔侄新到徐州,准备替主公薅他一笔粮。

理智上来说曹操偏向后者,情感上来说曹操希望是前者,他这会儿手头上没什么可用的人才,先前一个陈宫已然被他惊走,如今帐下无人,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思考,最终曹操还是决定赌一把,输了不过是十万粮草,赢了却能捞来王佐之才!

当即派人去和张超接洽。

荀氏叔侄名义上扣在张营,实际上谁也没把他们当囚犯,臧洪明知李澈决定的事情不可更改,却还是成日陪在荀家叔侄左右,希望能改变这两位的想法。

到底还是意难平。

张超还是个小小郡守的时候,他为张超管理内政,对外谋划,尽心尽力,主臣相得,他不是不能容人的下属,并不介意被李澈抢去名位或风头,可介意他独来独往不把主公看在眼里,更看不惯他排挤贤良一手遮天,倘若他能说动荀家叔侄,再又这两位大才说动主公,李澈自然也就翻不起风浪。

只能说臧洪的想法是好的。

荀攸笑脸迎人,看上去敦厚中带着一丝丝傻气,实质上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把臧洪的话听进去。

臧洪压根就没认清自己乃至张超在徐州的地位。

在荀攸看来,李澈是个极为危险的人物,他看似谋臣,却有代主之意,如今士庶之别严重,倘若李澈不依附于张超,凭他一人声望根本打不下徐州这么大的家业,而诸如袁绍曹操一类世宦子弟,但凡打出旗号来就能征兵借粮,打出一片地盘,庶人想要出头,太难。

李澈显然是在通过张超实现自己的抱负,等到时机成熟,张超一死,扶幼主而立,幼主再死,便是取张而代之时。

所以张超不能有属于自己的谋臣班底,至于这个不大聪明的臧洪……

荀攸露出了一个敦厚的笑容。

傻人总是有傻福的。

看透不代表要说破,假如李澈这时已是人主,荀攸觉得自己倒是可以留下,但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李澈在蛰伏,他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去做庶人的谋臣,何况有兵有将就是缺谋主的曹操不香吗?

曹操自然是香的。

他不仅备齐了粮草,派遣手下大将夏侯惇前来赎人,更书信一封寄给张超,信中感激之语真挚。

夏侯惇来到张营时谨慎得不像个武将。

十万石粮草自然不能一次性给,按照曹操的意思,他先给六万,带走荀彧,再给四万,带走荀攸,这属于分散风险,假如张超反悔,那他可以少损失一点。

和张超不同,这是一个机智的主公。

李澈也没打算坑他,生意就是要有来有往,以曹操的智力,想来日后做生意的地方还多得是,具体细节很快商定,约好三日之后仍由夏侯惇押送粮草,到时候一手交粮一手交人。

夏侯惇来这一趟主要是为了验货。

曹操手底下有几个颍川出身的官员,见过荀家叔侄的也有两个,这次便是跟着夏侯惇来了一趟,这话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反正回去之后报给曹操,都说是真的。

荀攸和荀彧对曹操肯花钱来赎他们并不感到意外,就算不为他们,事后曹操放出风声去,张超为粮草贱卖人才,而他曹操千金买马骨,高下立现,各方人才心中自然会有考量,说到底这是一场主公之间的博弈,只是曹操这会儿还不知道,和他博弈的不是张超,而是张超帐下小小谋臣罢了。

正是这时节,徐州外面的探子传来消息,说是义军散后,袁绍屯兵河内,得冀州牧韩馥资助军粮,慢慢养大了胃口,不肯仰人鼻息,便使了一出贼喊捉贼的戏码,假称要和北平太守公孙瓒联手图谋冀州,公孙瓒上当,带兵而来,袁绍却背地里把消息传给韩馥,韩馥得知公孙瓒来攻,当即惊得要把冀州让给袁绍,等到公孙瓒大军赶来,冀州已然易主。

虽则后来也打了几仗,互有胜负,却也没能让袁绍吐出冀州来,倒是公孙瓒那边一个叫做赵云的小将大胜袁军,得了一点薄名,此外还有昔日温酒斩华雄的猛士关羽和他两个兄弟相助公孙瓒,义名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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