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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净念禅院的和尚追了上来。

他们看向我,我看向他们。

其中一个和尚问我,“施主因何毁坏和氏璧?”

我压下心头莫名的情绪,只道:“不是我毁坏的,我在林子里打猎,遇见那两个长生诀传人和他们的朋友,他们吸收了和氏璧跑了。”

问我话的和尚还没有说话,他身后一个面相年轻些的和尚就开口道:“施主一身煞气,应是魔门中人。”

我问他,“魔门中人的话就不能相信?”

那和尚冷哼一声,不再开口了,先前问我话的和尚双手合十,对我念了一声佛号,道:“既然如此,施主跟贫僧走一趟吧,静斋传人尚在洛阳,倘若施主身上没有和氏璧的气息,她能感应得到。”

我不是很高兴,说道:“要是我不跟你们走呢?”

和尚道:“那就只有得罪施主了。”

我握了握拳头,不知是该跟着他们走,去让师妃暄证明我的清白,还是不管不顾打他们一顿,走人算了。

我不喜欢被人冤枉,同样也厌恶这种类似公堂的审讯,就算能够证明清白,也像是我被放在了下位,要别人替我做主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有一道好听的男声响了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撞见和尚劫色?”

我早前就听见了一些响动,但林子里风吹草动的声响多了,就没大在意,原来还有人在。

我看向声音来处,一个青衫文士缓缓地走了出来,他面容极俊,笑意浅浅,目光流转间自带三分风流意态,神情有些侯希白的影子,但气度却比侯希白不知高了几倍,眼里透着一股邪异的魅力。

他看上去已然不年轻了,两鬓微白,但面上不带丝毫风霜之意,仍旧潇洒得动人心魄。

我有那么一点想睡他。

也许是因为我格外喜欢他身上透出来的那种从容不迫的风度,像一坛酿了多年的酒,褪去青涩,只余醇香。

和尚面容不变,只道:“邪王一向擅长颠倒黑白。”

我眨了眨眼睛,看向青衫文士,摸了摸鼻子,问道:“邪王?”

青衫文士微微地笑了,语调温柔地说道:“在下石之轩,本是为了我那徒儿的事来的,却在林子里见了那三人栽赃姑娘的经过,可惜石之轩的证词大约是没什么用处的。”

果然他话音才落,就有个和尚冷冷地说道:“谁知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来盗和氏璧,还想栽赃旁人。”

石之轩幻魔身法一动,须臾间仿佛一道黑影出现在那和尚的身后,出手如电扼住了和尚的喉咙,面上仍旧带着笑意,语调仍旧温柔,说道:“凭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你不该对我口出狂言。”

这话我是很同意的。

假如这世上所有打不过我的人都老实一点听话,至少面子上听听话,我就不至于三天两头生一回气了。

石之轩放开了那个和尚,对我说道:“师妃暄比这些和尚聪明得多,正等在洛水桥上,姑娘如果不弃,可否陪之轩去看一场戏?”

明明刚才还像个陌生人,被他几句话的工夫,就仿佛成了朋友。

我尽量让自己的嘴角不要上翘,语气里强行带着一点矜持,问道:“什么戏?”

石之轩温柔地笑了,“慈航静斋传人与阴癸派传人入世以来第一场决战,虽是小辈,但也算魔门和白道近年来最值得期待的一战。”

他嘴上这么说,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矜持地说道:“那我们走吧。”

远远地见到洛水桥,石之轩忽然开口道:“姑娘取火多久了?”

我下意识地答道:“七……”

我忽然看向石之轩。

石之轩低声笑道:“原来是补天阁中人。”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石之轩解释道:“姑娘曾对我那徒儿的随从承诺过,待他伤好,替他折柳。”

折柳是补天阁内部流传的黑话,是杀人的意思,折柳取火,杀人得金。

我僵硬着脸说道:“以前是。”

石之轩微笑着说道:“姑娘不必紧张,之轩本也没有说什么。”

竟是一副无辜的语气。

我除了想睡他之外,还有一点想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