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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找不到形容词形容我这样的惊世奇女子。

我站起身,抱了抱他,说道:“好了,多想无益,过些日子休沐,再带我去玩吧。”

李慎笑了,说道:“好。”

我也没有找到形容词形容他那一笑。

怎么说呢,万里雪原上的第一缕阳光,带着桃花香气的拂面春风,一夜乌云遮盖,快至破晓时一抹云后的月色,这是我后来琢磨着想的,当时我就一个想法。

好看。

这么好看的人,第二天跟我解除了婚约。

他爹老李探花还分外不乐意。

林大人其实也是不乐意的,但他比老李探花好得多,确认了我的心意之后就放开手随我去,老李探花则没什么风度地回家打儿子。

我也是到了晚上来找李慎的时候才知道的。

李家是有家法的,老李探花这回来得比较急没带,于是因地制宜找了根椅子腿,亲自上手打了李慎四十棍子。

我来的时候,李慎正趴在床上姿势别扭地看书。

看的是《水经注》。

我差点没给他气笑了,一把夺过书,“还看,嫌自己屁股不疼吗?”

李慎说道:“看不看书都一样疼,不如看书。”

我在他床边坐下,咬着牙说道:“要不是你爹那个身子骨挨不了揍,我非得让他也尝尝棍子的滋味。”

李慎语气里半带笑意,说道:“其实本来没有四十棍这么多,只是我见他要拿胳膊那么粗的椅子腿打我,就躲了几下,当初是他教我的小杖可受,大杖则走,到了他这里,躲了就得翻倍,当真是可恶得很。”

我听出他话里没什么抱怨的意思,只好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林大人跟他商谈的时候我在外面听着的,明明是说清楚了的,这事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他怎么还要打人!”

李慎说道:“家风如此。更何况这些棍子也是我该挨的,其实昨天……我很高兴。”

他说这话时侧过头小心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怕我不高兴,我摇摇头,说道:“高兴是应该的,婚事就该两厢情愿,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屁话。”

李慎苍白的脸庞上露出了些许笑意,说道:“不要说了,再说我该反悔了,总不能今天刚挨完打,明天又上门求亲,那我这打不是白挨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失笑。

我给李慎把了一下脉,确认他的伤势没有什么大碍,想来也是,老李探花毕竟是个大病初愈的人,就算他身体好好的,谁家打儿子是往死里打的?他要真想往死里打,也不至于去打最能挨的屁股了。

我判断这四十下棍子只有十来下是打实了的,剩余的说是敲都可以。

这情况,过不了两三天就能下地走路了。

屁的家法。

李慎也笑了,说道:“我爹那个人啊……”

他倒是没往下说,停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前几天试过练短刀,轻便倒是轻便,但不适合官员,刀再短也有半臂长,所以我改了个思路,假如做成比江湖暗器稍微大一点的小刀,平时藏在身上,遇险之后飞掷出去,只要力道和准头足够,比刀剑更方便。”

我的心思一点都不在讨论他练什么武器上,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说道:“那为什么不直接用江湖暗器?”

李慎无奈道:“我不想用暗器。”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明器?”

李慎说道:“何谓明器?”

我想到了昔日那个不算朋友的朋友,说道:“光明正大的暗器,不暗藏,不淬毒,谁都知道你身上有,那也就和刀剑无异了。”

李慎顿了顿,说道:“我想用的,正是明器。”

我仔细想了想,这确实很符合李慎的性格。

我说道:“等你以后江湖有名,也可以取个江湖绰号了,像什么张家剑李家刀之类……”

李慎笑道:“哪来的江湖有名,我分明听人说李家靠考探花出名。”

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大约是我和李慎最近这些日子相处最愉快的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