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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煜扬急道:“父亲,您这是要做什么?”

苏瀚海道:“你母亲跋扈惯了,今天在宫里受了气,将来必还要去谨嫔身上找回来。谨嫔今日已经动了胎气,皇子平安降地前,如何不能再让她有机会去找谨嫔的麻烦。”

苏煜扬心中一顿:“父亲,谨嫔身子如何?”

苏瀚海摇摇头:“我不知,是皇上说的。动了胎气,太医叫卧床保胎。这一胎三灾八难,唉!皇上心里头已经十分不满。”

苏煜扬低低叹了一声,忧心起福姐儿来。

那边苏老夫人见外头果然拿了锁链,颤着声道:“苏瀚海,我给你生育了三儿三女,你这是要让下人把我锁起来?”

苏瀚海踱步到门前,喝道:“把门窗都锁死!从今日起,没我命令,老夫人除了这屋子,哪儿都不能去!”

苏老夫人几步追上,扯住苏瀚海的衣摆痛声道:“为了个半路接回来的死丫头,一个根本不和我们一条心的白眼狼,你这是要把我的脸面往地上踩?”

苏瀚海一拂袖子挣开了,目视苏煜扬夫妇道:“你们回吧,莫吵着你们母亲休息!”

苏煜扬和王氏只得退下,苏瀚海立在廊下门前,回头睨望苏老夫人扭曲狰狞的脸。当年求娶于她,是看在她娘家富庶,能在仕途上替他铺路。如今竟生出几许悔意,这个张扬阴毒的女人,毁了他一生多少乐趣。

苏瀚海盯着下人锁起了门窗。苏老夫人的咒骂声隔着门板传出来。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灯火一盏盏的熄了去。苏老夫人也骂累了,嗓音嘶哑了。倚在贴身侍婢的腿上,嘶哑着大声哭泣。

宫里,福姐儿睡了一会儿,被外头的风声吵醒了。窗未关严,被风带着砰砰撞在窗沿上头。她撩开帘子想披衣下床,才坐起身来,腰间就横来一只手臂。赵誉沙哑的声音传来:“别动,叫下人去。”

福姐儿微愕,借着月色回身望着赵誉:“皇上?您什么时候来的?”

她服了太医开的安心茶,睡得很实竟连赵誉来了也不知道。福姐儿又道:“皇上不是在集芳阁么?”

赵誉哑声笑了,半闭着眼睛把她搂过去,“朕去瞧瞧雪儿罢了。这孩子病势缠绵,才好点儿。”

福姐儿不吭声,埋头在他臂弯里头,用额角轻轻蹭着他的胸膛。

赵誉闷笑:“猫儿似的。朕小时候看见万太嫔养的奶猫就你这样儿……”凑手捏着她下巴就着淡淡的月色端详她,“声音也像,每次弄得过火点儿,就咬着嘴唇小声哭……奶猫哼唧似的。”

凑近了亲了亲她的额角,叹息道:“怎么这么得人疼呢?好些日子不肯见朕,生气啦?”

福姐儿扁了扁嘴:“皇上也不能总在我这儿,徐嫔不是说小公主需得皇上时时陪着才快活?皇上也得去瞧瞧自己闺女,我哪能跟小孩子争呢?”

赵誉抱着她贴在自己身上,福姐儿推他:“皇上,小心肚子……”

赵誉垂头抚了抚她鼓起来的肚子,温声道:“你放心,朕时时念着你们母子……”

福姐儿最怕人说她肚中的是皇子,若将来生出来是个闺女,岂不要被厌弃?

福姐儿扯着赵誉袖子道:“皇上,如果我肚子里的是女儿……”

赵誉叹了声,将她搂得更紧些:“无妨,朕都喜欢。来日方长,你总能替朕生个儿子。”

可,若是不能呢?新颜换旧颜,他从前也宠齐嫔和温淑妃,现在呢?一个褫夺封号,一个幽禁宫中。为着她这个才伴在宫中一年余的新人,假装替他中了一剑他就这般心动。旁人自也有能争宠打动他的法子。福姐儿知道,这条路想走下去,只能不断的争斗算计。

她想好好活着,不受委屈地活着。

她还想她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

那些当初散步谣言说她如何受宠,导致温淑妃和齐嫔不断来陷害她的幕后之人,那个挑拨光华一次次来辱她害她的人,那些借由她避宠之事,假借苏皇后身边的人的手想让她不能孕育的人……

若非她机警,只怕早已在这宫里头死了很多次了。

也是时候,该一个一个的清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