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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鶯未及说话,外头严氏就笑着走了进来:“哟,祖孙俩真是说不完的话。娘,饭菜都备好了,摆在前头花厅里吧?”

周老夫人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吧。”

周鶯将手里的东西掩在袖子里,随着去吃了饭。

此宴是为她接风洗尘,是恭贺她终于回归本家,周老夫人和严氏一左一右的陪着,严氏叫人去请周振,下头的人道:“大爷外头去了,说晚上才回。”

严氏面色铁青,咬着牙道:“又不知哪个小妖精勾了他的魂……”

话没说完,周老夫人咳了声,夹了一块鱼填到严氏碗里:“仔细吃着!莫只顾着说话!”

严氏悻悻地瞧了眼周鶯,住了口。

周鶯被带到自己的房间,距离周老夫人宿处很近,与上房隔着一道月门,往左转进去就是一间三通小院,正厅左右两间屋,一间歇息,一间读书或待客。周鶯信手翻了下书架上的书,竟有好几本自己读过的。

她喜欢话本子和游记,也不知是谁布置了这屋子,倒很称她的心。

想到刚才周老夫人偷偷塞给自己的东西,周鶯叫落云阖了门窗,才拿出来看了看。

一个不起眼的布口袋,换成谁也不会想象里头能装着多了不起的东西。周鶯将它摊开,里头一沓旧的发黄的纸。有些都已毛了边儿,不知放了多少年月了。

周鶯一张张细瞧,有铺子,有田产,有银票。

轻飘飘的几张纸,是价值连城的物件在上头。

这才刚回来第一天呢,周老夫人怎么就……

周家这个院子虽不错,可瞧老夫人和严氏等人的面相,这些年过得应该不算很富裕,老夫人为什么把背着人藏着的这些东西都给了她呢?说是母亲的嫁妆?原本,家里是没想送母亲入宫的吧?

周鶯在周家别院住了几日,慢慢也习惯了新环境。

周老夫人是个很温和的人,待下头的人都很好,严氏这个人有时说话不经大脑,常常语出惊人,但为人直白有直白的好,倒省得周鶯瞧脸色去猜。

周鶯的四季衣裳都得重新裁,严氏背地和周振抱怨:“家里没什么闲银,好容易得了笔钱,你却叫我都拿出来哄那丫头?我自个儿都还没做春装,给她急什么?”

周振仰躺在床上哼着小曲儿,闻言朝她看过来:“你知道什么?没她在,你以为你有这院子住,有这些银子花?”

严氏瞥了瞥嘴:“有什么了不起?谁稀罕?这眼看年关,孩子们都在苏州呢,却叫我们巴巴的候在这儿,有家回不得。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启程回家啊?”

周振叹了口气:“我也想回,可这不是,那位舍不得后院那丫头吗?我要真敢把她带回苏州,我这个脑袋,只怕也不牢固了!”

提到“那位”,严氏也没了神采,垂低了头小声抱怨:“真是没天理,日子过的好好地,偏栽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