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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钱府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实用。

是好看了,但浪费的地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很多东西因?为?追求一个美,直接导致既不实用还要费钱维护,甚至不光需要钱财来维护,日常清洗方面也非常折腾人。

好在,钱家不差钱,但对比钱家后,安父再回想起之前去过的章家,就彻底明白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来自于哪里了。

像这?种人家,光鲜亮丽的时候自是没什么的,一旦陷入了衰败之中,都不需要细看他们家的生意?啊账目啊,只?单看府宅的维护情况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而安家新置办的土地又不大,比起别的,安父只?在意?一点。

实用!

别的就不考虑的,当然安全还是需要的,但这?个不是他强调的,而是房舍本身就应该具备的特质。

只?这?般,父女俩带着人回到了昌平镇。

专业人士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再说老钱坑谁都不至于坑安父。因?此,没过几?日,旧房舍就已经被拆掉了,又找了苦力将?破旧的木头横梁包括一些碎瓦片等等,尽数拉走了。

又几?天后,安卉自个儿跑去瞧了瞧,发现那块地已经被清理出来了。

只?是问题也随之而来,要知道他们买的房舍并不是真正独立建造的,名义上算是独门独户,但周围两边仍然是有住家的。中间这?块拆掉后,两边看着就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幸好县城里来的工程队还是有经验的,边拆边固定,暂时还没出事。

安卉赶紧开溜,生怕叫旁边两户人家给逮住了。

结果?,可能是因?为?回去得太早了,竟是叫她意?外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傅老太跟田大娘在巷子口插着腰叫骂。

这?俩老太太倒是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安卉这?个小姑娘的面来说,但安卉不是跑出去了吗?假如安父出远门了,那么安卉确实会?跑出去买点儿吃的就回家。但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安父一直都是待在镇上的,安卉喜欢往新家那边跑,一来一回加上路上耽搁的事儿、看热闹、跟小伙伴聊天等等时间,没个半天她是不会?回来的。

谁知今个儿是真的赶巧了,姜三娘跟她娘回外祖家探亲去了,安卉又担心隔壁两家逮着她,匆匆赶到就立马回家了。

以至于那两位老太太完全没有意?识到,安卉已经回来了,站在巷子口把她俩骂架的事儿听?了个七七八八。

到底是谁先?挑的事儿,如今已经不清楚了,甚至安卉听?着这?个话音,搞不好这?俩老太太早几?日前就开始掐架骂人了,好像有时候是傅老太跑来巷子口骂人,有时候是田大娘去客栈那边。但这?俩人皆有志一同的避开了安家父女俩,愣是没叫他俩发觉。

至于矛盾的重点……

安卉一头黑线的发现,她俩吵的是她的亲事。

却说傅老太先?前一直很看好她儿媳妇余氏的族叔,虽然听?着确实是差辈儿了,但其实这?种事儿也常见,只?要不是至亲,或者自家特别讲究的,一般人也不会?去计较那么多。

傅老太把能打听?到的事儿,全都打听?到了,又因?为?中间牵扯到了隔壁房东老太太家,不知怎的就叫田大娘知道了。

田大娘一开始是赞同的,俩人甚至还摒弃前嫌,选择握手言和,甚至田大娘还主动?请缨,由她去跟余耀宗那边的亲眷说一下。从辈分上来说,余耀宗是她堂叔的孙子,也就是她的堂侄儿。

这?当姑姑的,给侄儿说亲事,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哪怕最终没说成,也可以借口是姑姑关心侄儿,提一下又没啥大不了的。

万万没想到,就在安家父女俩前往县城时,童生试最后一场院试的成绩出来了。

其实,当时就算没让钱大富去打听?,安父自个儿去官学外头,也是能看到榜单的。说白了,因?为?科举乡试的缘故,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乡试上面,但院试的成绩还是早早的公?布了,甚至比乡试更早两日。传到各个镇子村子的时间自是要晚一些,但对于那些自家孩子参加考试的人家来说,去县城守着放榜,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县城啊,别说坐马车坐牛车的,就算用双腿走着去,脚程快的人,一天光景也能走到了。

反正,田大娘听?娘家人说了,余耀宗考上了秀才。

一下子,她就支棱起来了。

有一点得说明白,安父给余家老族长?垒坟头一事,田大娘是知情的,但她其实并不知道这?个具体的效果?是什么,甚至她连余家嫡系那几?人求的是什么都不清楚。想着安父以前的旧例,她就以为?不是求平安顺遂,就是求风调雨顺,完全没往学业有成方面去想。

而余耀宗本就是余家族里很出名的读书人,他们那一支虽然比起其他几?支要富裕很多,但毕竟真正富起来的时间比较晚了,老族长?的儿子全部在读书方面没天赋,孙子辈就一个余耀宗比较靠谱,再往下那些年岁又太小了,如今还看不出来。

正所谓,矮子里面找高个儿,就是因?为?家里其他人都靠不住,不就把余耀宗给凸显出来了?

因?此,在毫不知情的田大娘心目中,她娘家堂侄儿瞬间身份地位就不同了。

那可是秀才公?!

关键是,余耀宗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哪怕放在整个洛江县境内,二十岁的秀才公?,那也是难得的人才。

安家隔壁房东家的独子,是前年八月里考上的秀才。余耀宗跟他年岁差不多,本来秀才和童生是天差地别,但这?回科举乡试,整个洛江县的秀才都没考上。这?一下子,大家都是秀才,哪怕你早两年考上,我晚两年考上,仿佛也没多大差距了。

一想到自家堂侄儿是这?般耀眼夺目的人才,田大娘忍不住开始拿乔。

她觉得亲事还是可以谈的,但那就不是原先?那个谈法了。

傅老太瞬间原地爆炸。

本来,她就是因?为?安卉打小就没了娘,心疼这?个可怜孩子的同时,又想着安父一个大老爷们本就粗心,生怕因?此耽误了孩子的终身大事。再加上之前安父也好,安卉也罢,都没少帮衬他们家,她也就愈发盼着能给安卉说上一门好亲事。

在刚听?儿媳妇的娘家哥哥提起,自家族里那位读书人考上了秀才时,傅老太还是非常高兴的,她觉得自己眼光真不错,一下子就选上了这?么个有大前程的年轻人。

结果?,还没等她高兴多久,田大娘就抖索起来了。

好家伙,傅老太她不受这?个气!

“不就是刚考上秀才吗?咱们这?巷子里也不是只?有一个秀才,人家两年前就考上了,也没见人抖索起来。你们家可真有意?思,说是亲戚,其实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族亲,看你这?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儿子考上了秀才呢!”

“那也是我娘家侄儿……”

“你叫他一声侄儿他应你不?仗着年纪大,成天摆威风!我原先?是想着跟我儿媳妇沾亲带故的,应该还不错,我就琢磨着两边可以说一说。眼下啊,我反悔了!就冲着有你这?种姑姑,能有啥好的?”

“姓傅的!你家儿媳妇还是我亲大哥的亲孙女!你当初咋不说?”田大娘气炸了,她其实还是想促成好事儿的,只?是想拿乔一番。然而,她错误的估计了傅老太的暴脾气,两人彻底斗上了。

傅老太猛的一扬头:“这?叫啥?一样米百样人,光看我儿媳妇,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余家还能出你这?种姑奶奶!”

田大娘差点儿没忍住冲上去跟她拼了,关键时刻还是她儿媳妇拦住了她,小声的提醒她,傅老太那可是打从年轻时候就在客栈干重活累活的,就算这?两年不太干了,但那身板那力道,真不是从十来岁起就嫁到了昌平镇来享福的田大娘能比的。

简单地说,就是打不过。

二对一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况且田家儿媳妇还怀着身子呢,她比余氏还要早俩月,这?会?儿天气还未转冷,她那肚子看着已经很明显了,当真是一点儿也不想招惹麻烦。

眼见田家偃旗息鼓,傅老太牛气哄哄的甩袖走人:“我不跟你这?种人吵吵!”

田大娘差点儿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心说你不跟我吵,为?啥堵着我家门吵半天?

正要开口时,她突然看到了出现在巷子口的安卉。而此时,傅老太也看到了,她转身得太突然,安卉根本就没时间躲起来,当然也没必要躲。

当下,安卉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挽住了傅老太的胳膊:“咱不跟她一般见识,下回她家要再死?人,让我爹不接他们家的单子。”

这?话说的……

饶是傅老太一直都是站安家这?边的,听?了这?话都两眼发直。

往轻了说,这?话属于小孩子吵嘴,生气后说我以后不跟你玩了,我家的东西不卖给你!

但往重了说,你家做的这?行当,就算是自个儿人都觉得多多少少沾点儿晦气的。

田大娘缓过神来又要开骂,却不想此时道路那边匆忙驶来一辆马车,不多会?儿就停在了巷子口,从马车上更是跳下来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年轻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中秋节前来启蒙恩师家拜访过的余耀宗。

见到安卉,他愣了一下,随后拱手道:“安半仙可在家?我是来谢师恩的,以及感激安半仙当日的援手。”

安卉是谁呢?

有句话叫做,歹竹出好笋,说得就是他们父女俩。但甭管是歹竹还是好笋,就感觉都不是什么好词儿。

笋娃安卉挽着傅老太,梗着脖子道:“我们家不做你家的生意?!傅奶奶,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