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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详详细细的描述了辣卤田螺的好滋味,当然也提到了卤肉,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要我说,这顿饭唯一的缺点就是,得配上大白米饭!”

其实,辣卤田螺是下酒菜,盛夏的晚间,凉风习习,夜市里的大排档里到处都是各种香辣川辣麻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又香又辣的田螺就是一道招牌菜,配上冰镇的啤酒,那是爽呆了!

但三郎不好酒,事实上他和二郎都不喝。家里爱喝一口的只有江父和大郎。

江母微笑着看向三郎:“哦,想吃白米饭?那你怎么不叫你二嫂蒸呢?”

“说了!她说晚上再蒸。”

“哦……我看倒不如我先把你给蒸了!!”江母猛的爆发,随手操起门捎,吓得三郎立马抱头鼠窜。

早已将战场从堂屋转移到东屋这边的薛氏和大堂嫂,齐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在饭菜上桌前,大堂嫂就机敏的以不能打扰吃饭为由,把要处理的田螺都搬了出来。其实,已经吐干净泥的田螺也没什么味儿,加上大郎又是在镇上打零工的,薛氏就让大堂嫂把东西都搬到她屋里,回头她也能在睡觉前多干一些。

当然,辣卤田螺还是要尝一尝的,薛氏怀孕后不敢吃得太辣,略尝了两个,解解馋后就停手了。大堂嫂盛了一小碗出来,然后就退出了战场。

二郎也不是贪吃的,他略吃了一些后,就换出了江奶奶,跟赵桂枝一直待在了灶屋里。

于是,堂屋里就只剩下了江奶奶和三郎。

江奶奶多鸡贼呢?她是吃也吃了,瘾也过了,眼瞅着快到正常吃午饭的点了,哪怕感觉还能再吃一些,也强行忍住了,还跟三郎说她吃饱了有些困顿了,就回屋先困个觉。

三郎什么都不知道,他欢快的干掉了剩下的饭菜,迎来了亲娘的火力全开。

……

灶屋里。

赵桂枝感概连连:“你们真该经常回家啊!”看江母多开心呢,连日里在江奶奶那边受的气全发出来了。

江二郎面露愧色,迟疑着道:“到年底就好了,也是临时来了消息,说今年秋末会有一场院试。”

“什么?”赵桂枝一脸懵圈。

“我原不是跟你说,咱们这里是三年考两次院试吗?但这个日子并不一定,还得看上头具体的通知。不久前才有了确信,今年的十月底,我们这些过了县试府试的都要去县城里考院试。还有秀才的岁考,只略晚几天开考。”

赵桂枝惊讶的问:“原来这个时间不是统一?”

“童生试当然不统一。”

在二郎的解释,赵桂枝可总算明白了,童生试的三场考试都是县里自己组织的,尤其是前两场。第三场也是在县里,但其中的主要监考官却是各个省的提学官,会轮流在各县或者各府巡考。

所以,时间上能统一才叫怪了。

赵桂枝确实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她对科举的印象还停留在各大古装电视里,男主或者其他男配考状元的阶段。

但事实上,少年英才可能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有一例,能去京城参加会试的,几乎没有什么年轻人,三十多的都算很少了。

大概的了解之后,赵桂枝鼓励了二郎:“那你好好考。”

江二郎:……

虽然但是,媳妇儿你真的不觉得你这话太敷衍了吗?

“哦对了!”赵桂枝想起了,“你知道我妹妹赵桂香其实是个小骗子吗?她压根就不是我妹妹,她甚至不叫赵桂香。她叫周生生,真实的身份是孝义镇周家的大小姐。”

赵桂枝其实也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去镇上通知二郎三郎,但仔细一想,这事儿虽然是刺激了点儿,但跟他们两兄弟的关系又不大,按理说是没这个必要的。

至于事情闹得那么大,会不会传到他们的耳中……

读书都来不及呢,谁有空说这个?

再看二郎,他果然毫不知情。

赵桂枝索性把话说开了:“她说她爷爷和我爷爷曾是老朋友,两家甚至还准备指腹为婚来着。没曾想,我和她都是女儿,便让我们义结金兰了。前阵子周家出事了,她为了避难就跑来找我,又因我忘了前尘往事,她怕我不肯收留她,骗我说她是我的娘家亲妹子。赵桂香这个名字,也是她临时瞎编的。”

没给二郎缓冲的机会,她又道:“可惜了娘一心盼着她也跟着嫁进门,她爷爷后来又给她寻了一门亲事,就是那个跟咱们娘一个姓氏的小货郎。以前家里也曾富贵过,只是后来败落了。如今周老爷应允了这门婚事,前提是小货郎要做周家的上门女婿。”

“还有啊,那位周大小姐说咱们奶像极了她死去的亲奶奶,愣是在临走前认了干奶奶,还准备等成亲时,邀请咱们奶奶去坐上座喝喜酒。”

“对了,我家把我的嫁妆也送来了,我看了一下,其中有一箱子书,我拿了两本简单的给了虎头,你回头也瞧瞧有没有你要的。”

赵桂枝觉得应该都说全了,满意的点点头,盛出了饭菜,准备全家一起吃午饭。

呃,江奶奶不吃了,她已经躲屋里睡午觉去了。

三郎也……大概也不用?

她不太确定的探头问道:“三郎,午饭你还吃吗?”二郎刚才是稍稍垫了垫肚子,三郎却是硬生生的把自己吃撑了,应该不用了吧?

被江母撵得哇哇乱叫的三郎,抽空回了一句:“吃!就算我不吃也得陪着啊!”

江家还是有自己的规矩的,譬如说,开饭时全家都要在。以及吃完饭并不会立刻离开桌,而是坐在旁边等着全家都吃完。当然,如果是农忙时节,自是例外的,忙都忙不过来了,谁也不会在意这些。

还有就是,江奶奶也是个特例,在这个家里,没人敢管她。

三郎觉得自己做得特别对,再说他都绕着院坝跑了好几圈了,他觉得他还能吃点儿。

江母听了这话,也不撵他了,只插着腰挥舞着门捎:“你现在立刻给我去菜园子里,把那几个大冬瓜都给我搬回来!再去你大伯家,跟他们说家里缺冬瓜,扛几个过来。”

“啥?”三郎被震住了。

“丰收他娘!出来!”江母吼完三郎,就把隔房的侄媳喊出来了,“桂枝做的那个啥啥田螺,你盛一盆拿回去,就当是添个菜了。”

大堂嫂欢欢喜喜的奔出来:“好嘞!我下午还来帮忙啊!”

刚才那一小碗一点儿不过瘾,她中午一定要吃个够!

赵桂枝已经匀了一大盆辣卤田螺出来,大堂嫂道了谢,说吃过饭就送来,随后端着大盆子满脸兴奋的走了。

等她走下院坝才想起三郎这个倒霉孩子,忙高声喊:“我家冬瓜有的是!我给你挑几只个头大的!”

虽然不知道江母怎么突然跟冬瓜较上劲儿了,但拿冬瓜换那么好吃的田螺啊,大堂嫂深以为这买卖值!

灶屋里,赵桂枝也将自家中午的饭菜盛出来了,边盛边说:“娘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人啊!”

二郎已经从“赵桂香”变成“周大小姐”的事情中缓过来了,闻言却倍感新鲜:“为何这么说?”

“因为冬瓜是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