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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是以前了。

在亲眼看见供品消失后,王妃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万幸的是,老太太虽然爱闹腾爱作幺,可严格来说,也没干什么坏事。

因此,王妃单方面的表示,老太太肯定是喝下孟婆汤投胎转世去了。

结果在这个说法没多久之后,大概是正月初一早上吧,王爷就表示他梦到他娘夸了他全家。

怪就怪在,那天二老爷喝醉了,还是酩酊大醉的那种。也因此,梦到杨冬燕的只有王爷一人。

只一人也就罢了,偏他还说老太太夸赞了全家人,不光夸了他和二弟,还将俩儿媳妇单独拎出来从头到脚夸赞了一遍。

这就很……

反正王妃不相信!

老太太会夸她?你大概真的在做梦吧。

从大年夜那场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梦境之后,老太太就真的安生了下来,彻彻底底的没了动静。

十五那天,王妃还特地去了寺庙里给老太太祈福,希望她投个好胎,下辈子继续过荣华富贵的好日子。

结果……

在得知王爷再度做梦之后,王妃哭成了狗。

老太太啊!

阴曹地府到底有啥好的?连草纸都没有,您干嘛这么留恋?直接转世投胎多好啊!

求求您了,赶紧投胎去吧!

……

杨冬燕完全不知道上辈子的倒霉儿媳妇快被她逼死了,她只知道自己快被村里人气死了。

尤其是隔壁魏大嫂!

仔细想想,为啥大家会管她孙女叫猪崽?还不是猪崽出生那一天,魏大嫂没忍住逼逼了两句?早知道这样,叫包子馒头不是挺好的吗?反正咋样都比猪崽来得强!

最要命的是,他家还姓魏!

喂什么?

喂牛喂猪喂鸡鸭!

气人的是,猪崽这个名字太洗脑了,就连杨冬燕一不留神就秃噜出了一声“猪崽”……

就很烦,想直接崩了人设,跟隔壁魏大嫂决一死战!

然后魏大嫂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她颠颠儿的凑到杨冬燕跟前,笑眯了眼问道:“大牛二牛回来了,这回你还请客不?”

“去年你咋说的?让我别手头那么松,咋地又改口了?”杨冬燕无比嫌弃的看着她。

魏大嫂纠正道:”是让你别办席,请客和办席哪儿能一样呢?”

不一样吗?

杨冬燕仔细一琢磨,还真就有点儿不一样。

办席嘛,那当然是在自家开几桌席面,发请帖让客人上门来吃席。

请客就是……

“你是想让我请大家下馆子吃一顿?”杨冬燕一脸“你别坑我”的表情看着魏大嫂。

杨冬燕会这么想也没错,上辈子她男人她儿子包括她的孙儿们就经常请客下馆子。

毕竟,办席是需要名头的,而且特别麻烦,不是逢年过节的特殊日子,还真就不会请人上家里吃席。相较而言,下馆子就太容易了,放衙早了都可以请人去搓一顿。像她几个孙子就喜欢在学堂放学或者放假时,邀请三五同窗,去茶馆酒楼享受一番。

但是!

下馆子它费钱啊!

当然在家里办席也不便宜,可乡下办席它便宜啊!去镇上饭馆子里吃一桌,都能办三五桌席面了!

杨冬燕一脸质疑的看着魏大嫂,后者露出了格外无奈的表情。

“让你请客是让你去请老叔来家里吃一顿,再加上我男人作陪!谁跟你说要下馆子了?请客就是请两三人来家吃饭,买一壶酒,弄一个肉菜,就可以了!”

“就这样?那没问题!”

杨冬燕才不是不舍得钱,她是不想成为村里人口中的冤大头!

算了下日子,她索性将时间定下了小孙女满月那天,算是顺便庆祝一下满月好了。虽然上辈子她长孙满月那天,自家请了皇亲国戚、勋贵权臣一起来庆祝,但此一时彼一时嘛,猪崽子要什么排面呢?

简单的请客就太容易了。

提前让人跟老叔打了招呼说了时间,隔壁家则请了魏大哥和他大儿子,自家就是大牛二牛作陪。

菜和肉都是现成的,酒却没了,临时又让二牛跑了一趟镇上买了一坛酒。

吃着喝着,难免就会提到大牛二牛这趟跑出去干了啥。

大牛老早就等着这个了!

学渣就是这般矛盾,哪怕提前复习了很久也害怕考的时候不如意。可要是真的取消了考试,心里又特别不得劲儿,就好像前面几个月都白费了,早知道就不复习了……

更怕的是啥呢?考试不是取消而是延后了,那你说他是继续复习好呢,还是干脆不管了?万一回头他都将考试内容忘了个一干二净了,突然又通知要考试了呢?

就很矛盾,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呢!

也因此,听到老叔问起他们哥俩这趟出去干了啥有啥收获没有,大牛顿时就来劲儿了,叨叨叨的将已经背诵了数月的话竹筒倒豆一般的全给说了。

他从正月里出门开始说,说自己和弟弟出门有多么的不容易,冰天雪地的,愣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镇上赶,之后又是各种赶路,往县城里跑,往其他镇子跑……

这些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情,哪怕不善言辞,背了这几个月,也该背熟了。

之后则是掺杂了一些提前编好的谎话,告诉众人,说他们哥俩在县城里买了一些东西,再转手卖给附近村镇上的人等等。

其实就是二道贩子。

类似于行脚商人那般,去县城买了东西再转手卖给乡下人。

这种情况挺常见的,镇上就有挑着担子沿路叫卖的货郎,偶尔那些人也会下到各个村子上来。毕竟,逢初一十五的赶场子,卖的多是自家出产的东西。像针头线脑一类的,还是需要货郎来提供,他们还会卖绢花头绳,或者是村里人有啥想要买的,又不想这么麻烦的去县里,会委托他们帮忙带,回头加一些钱买过来。

“这是辛苦活儿啊!”老叔不由的感概道。

他年岁大了,见的事情也多了。兴许乍一听货郎挺好的,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可事实上,种地是辛苦没错,但只要不遇上灾荒年,填饱肚子不成问题。至于货郎,生意好当然日子就好,可万一东西卖不掉呢?只怕连口粮都挣不回来。

“那你们接下来要咋办?回头还出门吗?”

大牛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出去了不出去了,这趟回来就盖房子,就算要出门也得等房子盖好了。”

“你俩跑出去这一趟就把盖房子的钱挣回来了?出息了啊!”老叔不由的点了点头,“也好,盖房子是好事儿,回头记得去你爹、你爷坟前烧点儿东西,也跟他们说说,你俩都出息了。”

有老叔在,隔壁魏大哥只顾闷头喝酒吃菜,他儿子更是一声不吭,毕竟没的长辈在跟前,小辈嘀嘀咕咕的。

及至吃完饭菜,二牛将喝得醉醺醺的老叔回去,隔壁魏大哥才逮着机会跟大牛说两句。

也没说太多,无非就是他爹没得早,作为亲大伯,肯定是能帮就帮忙的,既然要盖房子,就拿出个章程来,缺人手只管去隔壁喊人。

大牛连连点头称是:“我想着秋收前就将砖瓦买回来,再跟人说好时间,到时候地里的粮食一收上来,我这边就立马开工!”

这个安排倒也不错,魏大哥点点头,跟他大儿子一起回了隔壁。

当然,这些计划安排都是提前跟杨冬燕通过气的。乡下地头盖房子不是小事,很多人家都是提前好几年就开始规划的,他们这已经算是挺赶的了。好在,不差钱的话,就算时间略赶也没问题。

这之后,大牛二牛顾不得休息,就为了盖新屋的事情忙活开了。

砖瓦都要提前跟人家定,还需要不少木料。要是自家派人去山上砍伐会特别费时间,还容易出事,毕竟大坳山外围已经没有大树了,进入深山的话,安全就没了保障。最好的办法就是雇人去砍或者直接买,不过那都得提前打好招呼,现成的不多。

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耗时耗力不说,最耗的还是钱。

幸好,老魏家有钱。

杨冬燕打算这次将“发财”的金额固定在五十两银子之内,当然她不会明着说的,这么做只是为了不太露富。算下来,盖房子需要三十两银子,再置办两三亩地,直接将明面上的钱花个一干二净,也省得别人惦记。

想起去年的事儿,杨冬燕一直防备着大姑姐魏阿荠再度上门。

结果,魏阿荠还没来,亲家母也就是杨冬燕的娘家大嫂又来了。

小杨氏她娘啊,听人说魏家哥俩回来了,立马就担心上了。这十里八乡谁不知道魏家哥俩是大孝子,尤其是魏二牛,本来就是较为受宠的小儿子,外加他性子还憨厚,最是护他娘了。

那要是让二牛知道,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他媳妇都作上天了,他还能有好脾气?尤其啊,他媳妇还只给他生了个闺女!

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就生了个闺女!!

生了个闺女还要继续作!!

连小杨氏亲娘都闹不懂,她闺女到底是哪儿来的勇气继续作幺?这简直就是……

‘作天作地是我不对,但我下次还敢’——整个儿就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作死架势。

小杨氏当然是不怵,可她娘害怕了。

一得了消息就急吼吼的往礁磬村跑,等看到女婿魏二牛时,她立马泪如泉涌:“女婿啊!外甥啊!是我们老杨家对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