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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很美好,现实贼打脸。

“哟,这不是……老太太您请,您这边请!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来这边坐,上好茶!”

杨冬燕很迷茫的,她还特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

讲道理,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指望她真的穿得极为寒酸那是不切实际的。但她今个儿出门的衣裳很普通的,料子是方氏去街上买的,倒不是方氏做的,而是家里擅女红的丫鬟做的。

懵了一瞬后,杨冬燕决定不懂就问:“你认识我?”

“老太太您说笑了,谁不认识您呢?永平王府的小少爷跟东西坊市所有的铺面都打过招呼了,说您是这个!”掌柜的比了一下大拇指,眼见杨冬燕还不懂,索性说透了,“他说您是他祖宗!”

祖·杨冬燕·宗:……

她咋不知道刘侾那混账东西还有这份能耐呢?

那也不对呢,就算刘侾真的跟所有的商家都打了招呼,也没道理随便哪个人就能将她认出来吧?难不成,她真就长得这般令人记忆深刻?

“再就是,咱们这个银楼是永平王府名下的。”掌柜的又补充了一句,“王爷认干娘的时候,咱们还排成好几排,给老太太您磕头了。”

唯一可惜的是,他忘了这老太太姓啥了。

偷瞄了杨冬燕一眼,掌柜的不禁庆幸这老太太好糊弄。

再然后,他就遭到了报应。

那要是别的银楼,杨冬燕多少还会顾忌一下,自家的银楼怕啥啊?别扯她如今咋样,整个永平王府都是她和老王爷的,要没他们老俩口,刘家那一帮小兔崽子还能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得了,上好菜!

哦不不不,是上好首饰。

猪小妹眼睛都放光了,关键吧,这孩子可能没啥眼力劲儿,又或者干脆就是好东西见得少了,看到一个银镯子都差点儿没忍住扑过去。那感觉要咋说呢?

杨冬燕评价道:“跟她娘一个样儿!”

相较而言,猪崽就稳重多了,但她稳重的方面只在于那些首饰,等银楼的伙计端了茶点上来时,她整个人都恨不得埋在点心碟子里。

杨冬燕再度点评:“简直就跟你娘一个德行!”

又看其他小姑娘小媳妇,她们畏缩得更多一些,不是不喜欢这些东西,而是不敢喜欢,从眼神里都透着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给碰坏了。

其实,杨冬燕之所以选择进这家银楼,也是有讲究的。这银楼看着比较新,应该不是老牌子银楼,里外进出的也都是寻常百姓,并没有大户人家的马车停在外头。也就是说,这家银楼的主顾们多半是南陵郡的殷实人家,而非高门大户。

——这也是为啥她没能认出来这是自家的产业,只因她知道的几个产业都是日进斗金的大商铺,像这样的小商铺她压根就没在意过。

稍片刻后,看着掌柜命人送上来的首饰,杨冬燕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真正有底蕴的银楼,都会有上等玉器的。因为金银常见,上品玉却要随缘了。可这家银楼送上来的都是金银首饰,其中又以银饰为主,哪怕手艺瞧着是还成,但银饰嘛,它就算再精巧它还是银饰呢!

见其他孩子放不开,杨冬燕索性帮她们挑。

一人选了一副银镯子,两根银钗子,还有一对银耳环,当然这个“人”里头不包括萝卜和土豆,这俩纯粹就是拎包来着。

至于猪崽和猪小妹嘛,杨冬燕瞥了一眼吃得非常开心的猪崽,果断的将猪崽那份也给了猪小妹,反正她手里有不少首饰且还不爱戴!

因为买的都是银饰,哪怕选的款式都十分得精巧,实际上算下来价值也不算高。

杨冬燕一共付了五十两银子,银饰是不需要那么多钱的,剩下的她换了一些银锞子,打算过年发压岁包用。

这都十月了,离年关也没多久了嘛!

掌柜的哪里敢收她的钱,一叠声的推辞,知道刘侾说了,祖宗的开销都落在他身上。

杨冬燕嫌弃的将五十两银票给了掌柜:“刘侾他被家里断了开销,还落在他身上?他没钱了!”

噢,原来是这样吗?

掌柜的一面作恍然大悟状,一面正说可以记账时,杨冬燕已经领着人走了。

下一站,杏花楼!

猪崽也很扼腕,她觉得自己吃亏了,早知道她奶会带她来看着就十分高档次的酒楼,她一定不吃那么多点心。

亏了呀,吃大亏了!

但事实上她吃得也不少就是了。

一天逛下来,其他人非常得满意,杨冬燕陆陆续续给家里人添了不少东西,除却最开始的银首饰还算值钱外,其他东西都不怎么值钱,无非就是一些日用品罢了。可就算如此,那些姑娘媳妇们还是非常高兴,逛了一天精神头还特别足。

只有杨冬燕不是那么高兴。

她都如此朴素了,还带着一群乡下亲眷,为啥没人跳出来给她打脸呢?

想不明白……

那就别想了,等回到家后不久,她就被告知永平王府送来了帖子,定了小聚的日子,这次估计就要确定窝头和孟家姑娘定亲的日子了。

杨冬燕转身就冲着猪崽叹气:“本来是想给你相看亲事的,没想到啊……”

猪崽觉得这有啥呢?

她认真的安慰她奶:“能嫁的,我一定能嫁出去了,奶你就别犯愁了。你想想看,我娘都能嫁给我爹,我咋可能嫁不出去呢?”

杨冬燕沉默了一瞬,考虑到小杨氏还是她特地上门好话说尽才求娶到的……哪怕干出这事儿的人其实不是她,她也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感觉。

当下,她便道:“过几天去永平王府,我带上小妹,你留在家里陪你娘。”

猪崽气傻了。

永平王府啊,那里遍地都是好吃的,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她没戏了,她妹上位了?

这是何等人间疾苦啊!

……

同样的感概也出现在了王妃和刘二太太的心中。

鬼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

不就是寻常的小宴吗?就算这次意义重大,但因为前头一切顺利,大家都明白这次不过是走个过场,之后就可以办正事儿了。万万没想到啊!

她俩遭遇了致命一击。

宴会本身没问题,菜品也完全正常,宾客们都很和善,魏、孟两家相谈甚欢,很快就将日子选好了……

窝头他娘啊!

她牢牢的记得了她那不靠谱的妯娌的话,转头冲着刘二太太就是一声:“老婶儿!”

说真的,那一瞬间,刘二太太都不认为这是在唤她。

结果方氏随后就继续道:“这次亲事当真是麻烦老婶儿您了,您可真的是个大好人,为了我儿子的事儿操碎了心。那啥,一事不烦二主,老婶儿您能不能再帮着我家大侄女相看一下?就是猪……福姐儿,真的是麻烦老婶儿了!老婶儿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敢忘!”

刘二太太原地蒙圈。

关键吧,这会儿杨冬燕正拽着刘侾问他在东西坊市里搞了什么鬼,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场面。

更惨的事情还在后面,大概是本着不能一个人糟心的想法,刘二太太猛的一指正打算偷摸溜走的王妃:“这事儿吧,你更该谢谢王妃。”

于是,方氏调转枪口,又是一通老婶儿。

王妃就没绷住,她对着方氏发出了灵魂质问:“你原先不是喊我们老嫂子吗?这忽的改了称呼不要紧,怎么还能改辈分呢?王爷认了你婆婆当干娘,你呀,你就是我亲妹子!”

方氏:……

噢了,她被小杨氏带劈叉了!

忘了还有认干娘那一茬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