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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呢?

六郎压根就不是在为县太爷写书,他是在给宁氏卖命啊!!

朱母捏着银子拽着六郎的胳膊,狠狠的哭了一通。

完了之后,她杀气腾腾的就去找宁氏了。

那头,宁氏刚交完第二份书稿,第三份还没那么快,毕竟市场也需要一个反应的。也因此,她舒舒服服的给自己煮了一锅子的甜汤,准备等略凉一些后,先吃两碗,其他的拿粗瓷坛子装了给放到井水里冰着,等回头她家二郎和灶台回来了,刚好可以吃。

正美滋滋的等着甜汤凉呢,朱母杀上了门。

“宁氏!!看看你干的好事!!”

朱母何止杀气腾腾啊,她就快要原地爆炸了。

“咱们老朱家哪里对不住你了?是少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分家那会儿你分了多少钱呢,咋还不知足呢?你是咱们老朱家这几房里头最有钱的一个了啊!你为啥不能本本分分的过日子,你你你……”

“你要咋折腾是你的事儿,别来折腾六郎!他还等着娶媳妇呢!!”

宁氏也跟着惊了,作为儿媳妇,她还是有些怕朱母的。但是吧,这个惧怕跟她当年刚嫁进老朱家时已经完全不同了,彻底变味儿了那种。也因此,面对朱母的厉声斥责,她一声都没吭,只是瞪大了眼珠子满脸迷茫疑惑的看着朱母。

及至朱母骂够了,大喘气时,宁氏才弱弱的说:“娘啊,我咋了?我最近也没干啥呢。”

“你还敢问干了啥?!”朱母气坏了,当下就扯着嗓门将宁氏为了发财搞秃六郎的事情讲了出来。

宁氏家那块,离朱家老屋不远的,不过离温氏那屋更近,几乎就是相邻的。因此,就出现了戏剧化的一幕,朱母在墙的这边怒骂宁氏,墙的另一边温氏蹑手蹑脚的走到墙根底下,贴着耳朵仔细听,越听越来劲儿,越听越高兴,当真是比三伏天喝了甜津津的凉水都高兴。

等温氏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宁氏自然也懂了。

噢,原来是写书那个事儿曝光了。

“那事儿啊!”宁氏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我给了润笔费的。”

“啥……给钱了不起?分家那会儿,六郎也是分了钱的,他不缺钱!”

宁氏又一次被惊到了:“不缺钱?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会不缺钱?不对,竟然有人会嫌钱太多了?这才写了不到一个月啊,我就分给了六郎五两银子,上哪儿找这么来钱的差事去?”

“他不差钱!他就想娶媳妇!”

“娶呗,说得好像没钱了他就能娶到媳妇一样。”

所谓鸡同鸭讲大概就是这样了。

朱母心累心塞,都快心梗了。她感觉自己没法跟宁氏这个财迷沟通了,转身就去找朱二郎。找二郎倒是容易,训起来就更容易了。朱母的意思是,骂宁氏不管用,那就只能让二郎立起来,好好管管他婆娘,首先要把写书这个事情给停了,必须要停了,再不停六郎就要真的打光棍了。

朱二郎:…………

他也很绝望啊,哪个男人不想让自家婆娘服服帖帖的?可他行吗?

行的行的,他一定行的。

被迫在朱母跟前应承下来的朱二郎,暗地里给自己鼓劲打气,努力做心理建议。可惜的是,再多的准备在见到宁氏的那一刻,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我……我……”朱二郎很努力了,可宁氏却不是那等容易被控制的人。

哪怕最终二郎费劲千辛万苦终于表达出了他的想法,宁氏也毫不在意,摆摆手,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我跟六郎签了契约的,咋能说毁约就毁约呢?再说了,以前没写书的时候,他不也一样打光棍吗?”

朱二郎左思右想,觉得这话很在理,回头就将原话转述给了朱母,结果差点儿被朱母把天灵盖都给喷飞了。

人生最苦是什么?

是夹在娘和媳妇之间,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这要是情商高的,兴许能摆平两边,可惜朱二郎两边都摆不平,深受夹板气的他,也开始夜不能寐,头毛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宁氏不在乎的,她的人生目标就是那么的明确。

发财、发财、再发财!

还要发大财、巨财、家财万贯金银满屋!

有钱就好了,头毛这玩意儿,多了还碍事儿,没了多省心。只要不耽搁赚钱,好看难看又有啥呢?

朱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对宁氏的了解还是不够深入。

仔细回顾一番后,朱母又有了惊人的发现。似乎,六郎之所以这么惨,从头到尾宁氏居功至伟啊!可惜,事到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了,哪怕她辗转托人买来了黑芝麻,又仔细磨碎了拌成糊糊,让六郎一天三顿的往肚子里灌,效果依然不明显。

说不明显都是委婉的,那根本就是完全没效果。

那不然呢?要是吃黑芝麻糊就能让秃子焕发青春,人家大腐国的王子殿下还能买不起这玩意儿?成吨成吨买好吗?

黑芝麻糊是养发护发的,不是生发水,更不是神仙药!!

就在老朱家混乱之时,村里终于有人见着了许久未出现在众人跟前的六郎。不出半天工夫,关于六郎英年早秃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秀水村,还有人拍着胸口暗自庆幸,没将闺女嫁给他。哪怕男人的长相不是那么重要,长这样的,人家还是会介意的。

要说长辈们还仅仅是庆幸,那些曾经跟六郎说过亲最终却没成的,简直就是谢天谢地。不过,其中也有不高兴的,就比如宁氏的娘家二叔宁二河,他想起了当初宁氏特地跑他家来,想给六郎说亲……

“还是亲戚呢,有她这么坑亲戚的吗?对了,她上回答应了要让咱姑娘去她铺子里做事的,结果才干了多少日子?哎哟哎哟,气死我了,我就知道宁夏那丫头靠不住,人啊,还得靠自己。来来,闺女你过来,爹跟你说啊!”

宁二河又有了别的打算,不过这就是后话了,反正经此一役,六郎英年早秃的名声算是坐实了,原本还有那么一丝丝犹豫的人家,也都歇了这份心。哪怕闺女是没儿子重要,那也是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这么糟蹋呢?

最惨的是王香芹,她沉迷养猪不可自拔,蓦然回首六郎已秃。

秃就秃了吧,反正秃的也不是她男人朱四郎,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婆婆交给她一个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

——劝服宁氏。

王香芹觉得她纯粹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偏朱母一再恳求她,她不得已只能找上门去,一路上都在盘算着要怎么劝才好:“二嫂那么爱钱的一人,她能听我的劝吗?”

显然不能。

事实比王香芹预料之中还要惨烈,宁氏在看到王香芹的那一瞬间,瞳孔立马放大,整个人飞速的转身开跑,其动作之猛速度之快,叫人瞠目结舌,完全看不出来这人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

王香芹就愣了那么两三秒,等她回过神来之时,宁氏早已跑了个无影无踪。

一时间,一个荒谬的想法涌上心头。

她觉得宁氏要是参加她上辈子的田径赛,说不准还能拿块金牌回来,打破黑人统治赛道的历史,为国争光!话说,田径比赛的奖金还不少呢,宁氏一定会很高兴的。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王香芹这才开始正视眼前的问题。

宁氏跑了啊!

她都没来得及开口诉说自己的来意,宁氏就撒丫子跑了个彻底,所以接下来该咋办呢?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王香芹耳畔响起。

“哟,四弟妹咋来了?来找二弟妹啊?啧啧,你总不会以为到了今个儿,她还当你是财神奶奶吧?你都不能带她发财了,她当然要躲着你啊!”

温氏撇着嘴冷眼瞧着王香芹,试图从她面上看出一丝心寒受伤来。然而,王香芹只有一脸的懊恼。

——朱母拜托的事情没办成,六郎的头毛还要继续秃,再这么下去,难不成真就只剩下给六郎买媳妇这条路了?说实话,她真的无法接受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