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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一块从小长大的姐姐就曾道她看似最多情,实则薄情到了骨子里。

许双婉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当众人都为她悲泣时,她却不为所动,甚至能把众人的眼波神色心思看个一清二楚的时候,就有点觉得了。

不过,明白归明白,许双婉也没过多失态,她没留客,端着一张在众人眼里强颜欢笑的脸送了她们出院,等到她们走了,又回房打扮了下,去了祖母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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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双婉去了许老太太那边,一脸憔容跟祖母轻言细语了她备妥与尚未备妥的嫁妆,从鞋袜到喜帕的样式,她一一轻言数来。

听她说完,间隙间,许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唉唉了数声,眼睛都红了,她抱过了孙女儿,喊道:“我可怜的心肝儿……”

她没说上两句,许老太爷许伯克带着长子许冲衡下朝回了家,刚进门就听闻二姑娘来了,有下人悄悄道老夫人伤心着呢,许伯克皱了眉,带着许冲衡进了他那边的房,一坐下就跟长子道:“双婉是个好孩子,骨肉一场,不要亏待了她。”

“是,爹。”

许伯克沉吟了一下,“她没说什么罢?”

许冲衡摇摇头,“跟她母亲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都听我们的。”

“是个懂事的。”

许冲衡应了一声。

二女儿是个从小都懂事的,但比起状似乖巧安静的二女儿,他喜欢的是跟他亲近会对他撒娇的长女,而且娣儿也说了,妹妹是个谁都不放在心上的,对谁都不亲近,这样的女儿嫁了也就嫁了。

自从听了长女的话,许冲衡对二女儿也有了些不喜,归德侯府指名要她嫁过去,一个不太喜欢的女儿换了长子的前程,他心下也是松了口气。

嫁出去也就是了,许家也不缺这一个女儿,再则,双娣嫁的不错,姑爷明年初春就能进殿议事了,谁家儿郎年纪轻轻能得圣上如此器重?

所以等到许老太爷说让他跟媳妇说一声,给女儿多添两成嫁妆,许冲衡颇有些不以为然地道:“不至于,之前给她备的就是嫁进一等门府也够了,再添两成,咱们家后面的女儿就不好办了。”

许老太爷也不太关心这些内宅的琐碎事,家里的事有老夫人替他当着家,把持着大局,很少乱过,他也就不怎么管,听长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但还是有些为孙女儿可惜:“也难为她了。”

这下许冲衡也想起了宣仲安的情况,这人前两个月还大病过,一月大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过的,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二女儿嫁过去成了寡妇,要是到时候归德侯府要是只留了一个她,或是归德侯府被圣上削了位,也不可能放她一个人在外面,她终归是许家的女儿,于许家名声多少有碍,他不由也有些头疼了起来,心想回去得跟夫人说一嘴,挑一个远远的庄子,到时候把人送过去,把此事悄悄地了了,莫要接回家里来才好。

“此事已定,双婉又是归德侯府指名要去的人,就已经是归德侯府的人了,在圣上那也已是放了名的,到时候要是天有不测,咱们家到时候留个庄子给她吃饭就是,父亲只管放心,她是我的女儿,儿子亏待不了她。”

听长子这么一说,看来他心中是有了成算,许老太爷也就抚须点头道:“如此就好。”

父子俩说过此事,又接着说起了朝廷中的事来,许冲衡跟父亲说罢,去老太太那边请安的时候,二姑娘已经走了。

许冲衡心中有点不悦,知道祖父与他回来了,也不知道过来跟他们请安。

他这时也是忘了,之前许双婉来请过,被他训斥过一顿,说她女儿家随意出进祖父的重房之地,不知轻重,不成体统。

许双婉也曾在祖母这边等着过,只是有次等到了,也被许冲衡随意挥挥衣袖挥走了,也没留她说句话。

但许冲衡不喜,回去后又跟许曾氏说起了挑庄子的事,听到他说尽量挑西北偏西那边的庄子,许曾氏都愣了。

西北酷寒,又缺水得很,庄子里养的都是羊,尽是腥骚味,女儿过去,能受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