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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双婉双眼平静地看着他,像是丝毫没有发觉他身上气息的变化一样,说话跟平时一般,“说是有要事当面谈,我想着那日我也得空,也是好久没有去慈心庵烧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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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香了,也不知道以前认识的师太现在怎么样了,我想过去一趟,烧两柱香,见见师太。”

“哦?”

他神色不愉,他在她面前很少有这样的时候,许双婉不难想象,他在外面如果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怕他的人,确实也情有可原。

“顺便也见见霍家的人,看她们是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约我到庵堂见面不可。”

“你也知道约到庵堂不平常?”

见他没有笑意地牵起了嘴角,冷得就像一块寒冰,这块冰虽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了,但脱去了那遥不可及的仙气,这近在眼前的冷凝气势也更吓人了。

“是啊。”她不傻。

许双婉伸出手,把他又往眉心聚拢的眉毛细细抹开,但他皱得太用力了,她见一只手不行,便两只手都用上了,她看着他的眉眼,“也不知道他们要作甚。”

“我知道,但我不想让你去,听到了没有?”

“让我去吧,”许双婉一手一道眉毛抚着,强行把它们抹平,“我也该出去走一走了。”

她这个他身边的小兵,也是时候出去走一走了。

她入侯府已经有一年多快两年了,她身为他的妻子,经过这段不长但也说不上短的时日,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了,该知道她的也都知道了,她也就能出动了。

“是霍文卿要见你,你不是她的对手。”

许双婉闻言一怔,随即她浅浅笑了起来,在他眉心一吻。

“贿赂我也没用,我不会让你去见。”

“她能出宫?”许双婉问起了别的。

“他们这些人,有他们自己的法子。”

“很厉害。”许双婉点头,满意地看着被她强行抚平的眉毛,见他又要动,她干脆按着手就不动了,“我知道她很厉害,但因为她很厉害,不是她的对手,就怕,就不见的话,下次对上了,我怕更不是她的对手。”

“她这次非要见我,是她要见,这应该是有求于咱们家吧?”她微笑问他。

“哼。”宣仲安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还是不快地冷哼了一声。

“这有求于咱们家,于我有利,就好谈多了。”许双婉见他哼上了,也是笑了起来,“比起换个立场见,要好上许多。”

不去碰一碰,她也无法知道霍太子妃到底有多厉害,这心里要是没数,日后要是对上这位霍家出身的贵人,就更束手无策了。

“你不是她的对手,”宣仲安还是否决了她,“婉婉,我不是说你没有她聪明,而是她现在也是个疯子,她现在的处境,比之前的你夫君我没好到哪去,现在只要是对她有用、有利的地方,她会不择手段去拼,去抢,去博,哪怕在此要用上她的身份、地位、乃至她的自尊,你明白吗?她的儿子现在在圣上手里,她只会比我更疯狂。”

“你不是现在的她的对手。”他又重申。

他有点难说动,比以前要难说动多了。

许双婉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突然,她道了一句:“我是不是……”

宣仲安看着她。

许双婉松开了手,摸向了他的心,看着他的眼道:“你是不是怕我受伤?”

他是不是,太把她放在心上了?

“要不呢?”宣仲安瞪她。

许双婉忍不住轻笑了起来,且笑出了声。

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听在宣长公子的耳里,让他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嘴角也忍不住随她的笑声翘了起来。

“让我去罢,”许双婉拦住了他欲要说话的嘴,她微微笑着,看着他的眼道:“让人看看,你的软肋,也不是那般不堪一击。”

她从很早的时候,就不怎么躲在人的背后被人保护了。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周边所有的一切,保护自己,也保护母亲。

从那开始,她就学会了应对一切,而这,比躲在谁的背后都要坚固很多——在她身上的,才是真正属于她的,才是最无懈可击的。

宣仲安看着她脸上他从没有见过的笑容,看着她微笑的脸,看着她微微有光的眼,好一会后,他仰天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不说,就是默认了。

许双婉靠进了他的怀里。

她在他怀里道:“不要太担心了,好吗?”

他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很是愤恨地搂上了她的腰,紧紧地抱住了她。

许双婉心想,这次看来不能输得太惨了。

输得太惨的话,下次怕是再难出去了。

**

四月慈心庵的桃花还在开着,许双婉进庵堂后,只见一两个她不认识的小尼姑在扫着地,佛堂内,香火冒着烟气,但无人在里头跪拜,抑或念经。

一路上,她都没有见到她以前认识的师太。

“宣少夫人,里头请。”领路的人推开了一扇小院子的小门,躬身道。

许双婉走了进去,走到半路,她看到了桃花树下那身着素衣朝她望来的美人……

她微一侧首,朝后看去,小门已关,她带来的虞娘和采荷她们没有跟上来。

她只一顿,就回过了首,提步珊珊往前而去。

“宣少夫人,”等她近了,那桃花树下的美人浅笑着朝她开了口,“好久不见。”

古语有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此话不假。

谁知道昔日那胆怯谨慎、步步小心、说句话都要再三斟酌的许氏女,见到她竟然也是不卑不亢了起来。

那经久不衰的望族出身的名门贵妇,也不过如此。

“让您久等了。”霍太子妃不再是太子妃,只是这个前太子妃再怎么说也是王的正妃,而许双婉只是一个还没承爵位的长公子的妻,还是差着一些,她一走近,就朝霍文卿施了一礼。

“坐。”霍文卿也没避让,颔首朝她一点头,让她落坐。

许双婉笑了笑,在她对面跪坐了下来。

她其实已经发现了霍前太子妃是盘腿坐着的,姿势秀美当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豁然,甚是不合礼,也甚是好看。

但许双婉没学她。

她跟霍家出身的这位前太子妃身份完全不一样。

从出身到性格,没有一处相像的。

许双婉是个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她从不低看自己,但也从来不高看。

像她姐姐许双娣,从小喜好拿自己跟真正的贵女比,学她们抬着眼睛看人,学她们高高在上,后来学她们一样无所顾忌地过日子,学到最后,都忘了真正的自己是谁。

霍文卿看她顺从地跪坐了下来,嘴角的笑深了点,深到把她心中的嘲讽皆掩埋了下去。

这些个以夫唯天的可怜女子,可能一生到死都不明白,她们不过是为男人生儿育女的器具,说好听点,是个夫人,说难听了,不过就是一条为男人传宗接代的母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