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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络?”

“他就是老畜牲,”肖宝络不想跟他多说,问他的亲兄弟,“你们说,是老畜牲吗?”

“是!”肯定是,宝络说是就是,戈玉瑾跟林八笑又异口同声。

太给面子了,果然兄弟就是兄弟,肖宝络嘴角往下一歪,高兴了,朝宣仲安看去,叮嘱他:“一定要找个像嫂子一样好看的,脸美,胸大,腰……”

他在宣仲安冷酷的眼神当中,终归是没把腰细两字都说出来。

“以后就别来了,”宣仲安拿他无法,跟他们道:“我请出老主持帮了我们这一次,是因着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宝络的婚事,我这头不想让他娶一个连句真话都不敢说的媳妇,那是他的第一个嫡妻,我不敢拿来赌,这才出了面,以后我们见着了,就不能跟今天一样了,知道吗?”

“知道了,你放心,”林八笑狠狠一撸鼻子,“宝络以后要是让我咬你左腿,我绝不咬你右腿,你就等着瞧罢。”

“咬腿干嘛?”肖宝络瞪他,“要打脸,打脸你知道吗?”

宝络放下盘子,伸出两手,“咻咻”几下在空气中打了好几下,就像是看到了宣白脸的白脸肿得跟猪头一样了,他叹气,“就是这个打法,打肿了打残了打废了……”

他抬头,叹然了起来。

要是能打得脸都没了,婉姬不要他了多好?

嫂子就是他的了。

他的未尽之意,在坐的有谁能听不明白?见宣仲安的脸又铁青了起来,戈玉瑾又扑了过去:“仲安兄,冷静冷静,你一定要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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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吏部尚书往归德侯府一走,就确定了他的媒要请侯府少夫人做的事了。

这天下朝,老皇帝又叫了宝络去太极殿,问宝络进侯府的情况。

“有什么好说的?”肖宝络不懂他为何他这个问法,还反问他,“您能帮我把他媳妇抢过来给我吗?”

老皇帝呆了呆。

肖宝络见他还愣了,撇嘴道:“那您问我作甚?”

老皇帝琢磨了一下,“你喜欢她呀?”

“婉姬吗?”肖宝络看着他点头,“喜欢,以前跟宣大人一同去看过她。”

当时式王也在。

那时候他进京城,义兄因为一封他母亲给他祖父的信,里面可能有托付之意吧,对他很是照顾,当时义兄跟式王走在一块,几人之间没少一同出去过。

这是他跟义兄现在的硬伤,他们的感情之前非常好,说情如亲兄弟也不为过,而式王那个人,不好说,反正肖宝络不相信他不会拿此做些什么,例如跟老畜牲告告状什么的。

“还一同去看过?”老皇帝讶异。

“嗯,看过……”肖宝络点头,一脸的不高兴,“我当时就说了,我要娶媳妇,就要娶婉姬这样的。”

笑的美美的,整个人宁静安详极了,像娘。

婉姬跟娘像极了,宝络一生都没怎么见过他娘生气过,只除了有一次有人骂他狗杂种,他温婉美丽的娘气得找了棍子打了那小儿一顿,宝络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当时脸上的泪。

后来他耍无赖从母亲那再三逼问出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那时候他整个人都慌了,他问他娘恨不恨他,他娘就抱着他笑,说宝络是娘的宝贝,这辈子唯一的最珍贵的宝贝,怎么可能会恨?爱都来不及。

宝络从小就是个在母亲的爱与笑容里长大的孩子,所以母亲在他十二岁那年死去后,他的天整个都塌了。

母亲走的时候,他想请母亲带他一起走,不要留他一个人,他怕黑,可母亲不许,要他答应她的事情还没做好,不能跟她一起走,宝络糊糊涂涂地送走了她,从那天开始,他就没怎么开心过。

要是婉姬嫁给了他,有多好。

可惜她成了嫂子,不过嫂子也行,多少也是他的嫂子,也有他的份……

不过,嫂子终归不是自己的,不能天天放在家里看着她笑,肖大人想想心里还是疼得慌,整个人阴沉得就像欲要下大雨的阴天:“我都说了要娶她,宣白脸回头就把她娶进门了,不是兄弟!”

没有这样的兄弟!

老皇帝想笑,但看外甥确实是不高兴得想杀人了,他还是忍住了那点子笑意,假装淡然道:“这后来就翻脸了?”

“您不翻吗?”肖宝络没忍住,瞪了他一眼,小眼睛都红了,“那是媳妇儿。”

那是娘。

老皇帝也是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可把肖宝络气死了,当下连告退都没告退,跳起来一挥袖子,气冲冲地走了。

“宝络,宝络?”老皇帝这叫了他两声,但笑没法止住,还咳了两声。

老太监替他顺着背:“您就让他去罢,您没瞧见啊,宝络爷眼圈儿都红了,怪伤心的呢。”

老皇帝“嗯”了一声,等顺过气了,他点头道:“那就由着宣大人的夫人找着罢。”

这样也能多见几眼。

这有什么?等以后宝络跟他侄儿坐在这个王朝最高的位置上,有什么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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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肖大人做媒的事一传出去,以往碍于霍家,不想跟许双婉有什么来往的一些名门贵妇,也开始慢慢地着人来跟许双婉打听消息了。

只是归德侯府不是以前的侯府了,现在想进门,也没什么容易,哪怕就是递句话也是如是,侯府的门子不收钱,没那么容易收买。

而霍家这时,也是起了跟肖宝络结亲的心思,主要是吏部尚书这个人,太受圣上宠爱了,即使是在朝上,朝臣也是能从圣上对这位大人的脸色语气当中看得出来,他对这一位的宠爱已经到放纵的地步了。

肖大人是个不喜言语的,圣上要是问到他不想答的,他都不会说话,圣上也不会怪罪他,更不会说他无礼。

这是太子都没有的恩宠。

而现在太子还被勒令在东宫面壁思过,上朝听政之日,遥遥无期。

霍文卿这边也从东宫里给了霍家他们想要的消息,霍家这边在商议过后,还是派出了跟许双婉打过几次交道的霍五少夫人前来与许双婉交涉。

但侯府这边,拒了霍五少夫人的相请。

霍五少夫人娘家姓焦,跟现任大理寺少卿的钟山强的夫人钟焦氏娘家焦家有点亲戚关系,但这亲戚关系也是出了五服了,说是亲戚,但如果不是什么大日子,也没有什么来往,霍五少夫人辗转拖她母亲找到了钟夫人,想请她出面说和。

钟夫人没怎么想,就把这事推了。

霍家私下里做的那些事,她早耳闻了,这前几天恨不得戳烂人的脸,现在奔着好事又要讲和了,这天底下的冤结要有那么好解,这天下就没那么仇人了。

就像施家,这家的人要是死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眼都不会眨一下。

但钟夫人不答应,焦家那边的人就三头两天的来她家当说客,把她扰得烦不胜烦,跟家里大人打了声招呼,说要去药王谷那边外甥女家住一段。

去之前,钟夫人来了侯府一趟。

许双婉知道她要去药王谷,就忙请她在家中多呆一会,她想托她带些礼物一同送去药王谷给单老人家。

那位老人家没忘了她,还给她送了两次上等极好的补药,长公子那里也是给了不少,连泡汤的药材也是备了一大个箱子来。

许双婉这头先是吩咐了下人去准备她要给药王谷送的东西,好一会才去陪钟夫人。

钟夫人见她了个大包袱过来,里头全是襁褓和小儿的衣物,也是笑道:“这是好东西!是你们小公子用过的?”

“是。”如兰姑娘有了孕事,老人家要当师祖了,许双婉在他来的信中已经知道了,她把望康小时候用过的刚才都收了起来。

“这可好极了,你看,我家大郎还没成亲,家里头也没这些,他们兄弟早些年的那些我都送人了,早不在家里头了。”钟夫人喜道。

她也是看外甥女有了身子,就想着过去帮衬点。

她在药王谷太忙了。

“您喜欢就好,希望如兰妹妹也能喜欢。”

“她哪儿有不喜欢的?她没跟你来信?”

“来了。”许双婉浅浅一笑,“妹妹在信中说一切都好,与我尽道喜,不说忧,不过老人家给我也来了信,说她贤惠能干,就是太能干了,成天不歇一歇,让我劝劝她……”

“我也是为着这个才去的,”钟夫人拍拍她的手,“我那外甥女婿也是来了信,想让我劝劝她不要太累了,他是劝也劝不听,还好他是个心疼人的,还知道叫上我劝上一劝,我心想着这不见面,很多话不好说,就过去看一趟,看一看情况再说。”

“您去了就好,您现在也是她的依靠。”

“是啊。”钟夫人握着她的手就不想放,跟她道:“我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呀,前头苦着了,现在就想好好当个好媳妇,留在那个家里。”

许双婉点点头,这个她懂。

她也曾如是,也如此小心翼翼。

后来望康出生,这心才定了一些下来。

很多事,要经历才懂,她跟钟夫人道:“等孩儿生下来,想来她会踏实一些。”

“嗯。”钟夫人点头,跟她又道:“对了,我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霍家的人找到我家来了,让我来帮他们讲和,我拒了,但你要小心点,他们家到底是家大业大,百来年都在这京中屹立着,你也知道,就是有人想动他们都不好动,要是真把他们惹怒了,横起来的话,也是不好对付……”

她说着顿了顿,看着许双婉道:“怎么办,我想你心里有数,但是吧,我要多嘴一句,你要以自己为重,这前朝的事,自有男人们自己去厮杀,你一个管着后面的,藏着点躲着点,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