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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宝络有些着急,他的字刚落完,就着急问林八笑他有没有生气,在林八笑手里飞快写了“气否”两字。

林八笑因此笑了起来,他看着总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宝络,朝他摇头,又在他手心跟他讲:我们宝络人见人爱,不会有人生你的气,你义兄就更是了。

“说个话啊,宝络,”戈玉瑾站他们面前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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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还在说,“能不能赏哥哥们了?”

“不赏,没门。”肖抠门想也不想气急败坏地道,在林八笑手里飞快写:我是问婉姬,我管那劳什子的宣白脸。

“宝络啊,这评书里可不是这样写的,都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这都当上皇子,连个宅子都不给哥哥们住,这回去了你要怎么面对咱们金淮的父老乡亲啊?”戈玉瑾很不满地道。

这厢林八笑弹了下他的脑门,写道:都没生气,仲安兄说你嫂嫂等你来日再去侯府,她还想下厨做两个拿手菜给你吃。

宝络当下就喜滋滋了起来,小眼睛都弯了,“我就没打算回去,不用面对。”

戈玉瑾语塞,这话让他怎么接?他不由瞪了宝络一眼。

宝络快要有婉姬的拿手菜能吃了,这小日子有了盼头,格外神清气爽,小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缝:“你们就别想那些没影的事了,好好想想怎么让宝络爷高兴吧,爷高兴了,兴许还赏你们几个歪瓜劣枣尝尝。”

他太得意了,这下就是帮着掩饰的戈玉瑾都忍不住抽了下他的头,笑骂道:“没良心的家伙,连穿同一条裤裆的兄弟也能忘。”

“边,边边儿去,都是你们抢我裤子穿……”肖宝络推开他下床,“行了,爷饿了,赏你们顿吃的,跟爷走。”

肖宝络有好几顿都没用膳了,饿狠了,这好酒好菜一上来,就狼吞虎咽了起来,这下侍候他的宫人是当真松了口气。

这络皇子再不用膳,圣上都要砍他们的头了。

老皇帝知道宝络的狐朋狗友来了后,一会人就眉开眼笑用膳了,也是不禁摇了摇头。

宝络不笨,就是还是被他母亲养得太松散了,心思也是,太随心所欲了,按他的聪明这要是当一个闲散王爷不成问题,当一个皇帝还是差着了些。

老皇帝这厢也是缓过气来了,不由更盼着药王谷的单老头赶紧到。

他还是想多活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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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十五年七月盛夏,东南柳州被暴雨连袭数日,柳州过半被洪水淹埋,良田被毁,百生伤亡不计其数,柳州危情八百里急报在三日后送到了圣上案头,但老皇帝看过后就扔到了一边,细心挑选起为宝络加冕当日要戴的宝冠来。

朝廷知道这事,已是数日后了。

柳州这时已毁,洪水退去了,土埂破瓦太阳暴晒当中,恶臭的尸首无数,柳州的邻州昭州因此爆发了严重的疫情,但凡传染者人,不到两日,就会因高烧呼吸不顺而亡,百姓闻声色变,不日这消息就传到了京里,京中才知柳州在暴雨洪水中已毁,幸存者寥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而宣仲安这厢也收到了单药王给他的信。

老药王给他的信皱皱巴巴,一张纸只写了他到的时日,说了句让他扫塌相迎的话,但字都蕴开了,宣仲安鬼使神差把信放到了鼻边闻了闻,闻到了一股带着药味的苦涩咸味。

那是眼泪的味道。

医者父母心,宣仲安料想按单老药王那慈悲的性子,怕是已知柳州的覆灭,昭州的疫情了。

那是个不相干的病人死了,都要长嘘短叹的老头。

宣仲安把信随手扔到了一边,没去管这件事,圣上着令他清点这些年霍家身为军将领的一干刀枪铁械等物,霍老将军为元帅的这三十多年所领的所有刀枪铁械都要收归清点入库,一件都不能少,这是件大事,颇费时间与心力。

光是翻详细记载的案牒,就要从太府和礼部那边调,有些还要往兵部那边查,宣仲安清点的很仔细,哪部都没少跑,他打发去的人要不到牒牍,他就亲自前去,就是坐着一日不动,也要把牒牍要到手不可。

兵部尚书现在恨死了宣仲安,宣仲安找他从来找不到人,哪怕在朝廷上狭路相逢,兵部尚书都是抬着下巴从他身边过去的。

兵部尚书是霍老将军的女婿。

倒是内阁那边,有位姓徐的胖阁老,这几天时不时来户部跟宣仲安打哈哈,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这皇宫中喜气洋洋,说是宰了上百条牲畜用于祭庙,朝野间却不见这喜气,这日徐阁老这走着走着又走岔了道,走到户部这边来了,又是很不巧地路过了宣尚书办公务的案堂,一拍脑袋骂了自己一声老糊涂,就打着哈哈上门来跟宣尚书谈天说地来了。

这是他连着五日,三次不巧经过户部堂部了。

内阁办公的衙门,离户部还是有很长的一段路的。

宣仲安这些日子都在查霍家这些年的底细,查出了不少,徐阁老这日来的很巧,他正巧查出了霍家家中族子前些年在鲥县练兵,把一个村子的村民近百人杀光了练手的事情,这是记载在牒的,但牒案上写的是“有民扰兵,被诛”六字,具体的事,还是宣仲安从刑部的部下那问出来的。

他把牒案递给徐阁老,笑着问了他一句,“您还记得当时朝上是怎么说这件事的吗?”

徐阁老看着那一行小小的字,默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