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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他偶然听到过姜姒和郑管家的对话,郑管家貌似会将他们的行程汇报给她?

刚才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传到姜姒这里了?

姜姒这是要为他出头?

陆星沉朝郑管家挤了挤眉毛,试图传递无声的讯息,让郑管家给他个答复,告诉他,是不是猜对了。

郑管家看到了陆星沉的表情。

他灵光一闪,小少爷这是在询问他,能让太太坐这么危险的交通工具吗?

太太在刚才那人身上受了气,小少爷能为太太出头,那就最好不过了。

郑管家觉得,自己对上了陆星沉的脑波频率。

他煞有其事地朝陆星沉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陆星沉不自觉地握紧拳头,他感受到了自己掌心的温度。

姜姒真的想为自己出头?

她不是向来怕死吗?为了他,姜姒竟然能放下恐惧坐机车追人?

在凛冽的寒风中,陆星沉呆坐在机车上。

反应在这一秒变得迟钝,姜姒刚才的动作,在陆星沉脑海中慢速播放。

她身上的玫瑰冷香,像是能让冰冷的冬天燃烧起来。

讶异?还是感动?

陆星沉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涌上一片炙热。

姜姒看陆星沉久久未有动作,她看了一眼那人渐远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那人骑的是自行车,时间一长,也会被跟丢的!

姜姒用力地锤了一下陆星沉的后背,单是出拳的力道,就能看出她的不耐烦。

“你们两人打什么哑语?人都要跟丢了!”

陆星沉从方才的思绪抽离,他将头盔解了下来,递到了姜姒面前。

“戴上。”

在这样的情形下,姜姒还是忍不住对这顶头盔挑刺:“这帽子也太丑了……”

姜姒刚开口,陆星沉就猜到她下一句要说些什么,无非是帽子太丑,她从不戴这么丑的东西。

他遇到点危险算什么,姜姒可是第一次坐机车。

这次,陆星沉没管姜姒的意见,强制把头盔套在了她的头上。

陆星沉动作很快,在姜姒准备拿下来的前一秒,他缩短带子,调整好适合她下巴的松紧度。

“咔哒”一声,陆星沉将扣子扣上。

动作一气呵成。

姜姒一脸嫌弃地捏着带子的边缘:“这头盔不是新的……”

刚被陆星沉用过。

陆星沉没动怒,今天,他不准备和姜姒计较。

陆星沉提醒:“还要不要追人了?”

身后的姜姒沉默了。

陆星沉笑了。

他握住了机车,目视前方,准备发动车子。

这一刻,夕阳下的少年,单薄的脊背微微弓起,半伏下身子。

目光坚定无比。

陆星沉绷紧了身子,声音嚣张又自信。

“坐稳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下一秒,机车呼啸而过。

往那人消失的方向,径直驶去。

等人离开后,郑管家才发现了不对劲:“小少爷把头盔给了太太,他戴什么啊?”

“拜托路上要顺顺利利,千万别被交警抓住了,也别出什么安全问题。”

在郑管家的殷勤期盼下,陆星沉的机车很快就追了上去。

隔着红绿灯,伍赫之和他们就隔了一条马路。

“就是他。”

姜姒眯着眼,指认了一下那个犯人的背影。

绿灯亮起。

陆星沉瞥了不远处的交警,在没被发现之前,踩下了油门,一路跟着那人来到了一处台球室。

伍赫之那辆死飞自行车明晃晃地停在外头。

姜姒跳下了车,一把扯下头盔,连同腰间系着的毛毯,一并扔给了陆星沉。

陆星沉赶紧接住。

姜姒下车的时候,脚步一顿,差点被什么东西绊倒。

湿漉漉的触感覆上她的小腿。

姜姒立即甩了几下脚:“有暗器!”

陆星沉默默地捡起被踹到地上的书包,他指向一旁:“他把我的书包扔到了水里,这是他的车。”

顺着陆星沉的目光看去,姜姒视线定格,那是伍赫之的自行车。

姜姒撇了撇嘴,新仇加旧恨,一并都算了。

陆星沉尚未整理好东西,就见姜姒鼓着一张小脸,怒气冲冲地往那辆自行车走……

下一秒,“啪”的一声巨响。

陆星沉动作停住,转头望去,呆呆地看着姜姒。

姜姒像是使出了全部力气,踹翻了伍赫之的自行车。

陆星沉心一凛,他好像从未见过如此暴力的姜姒。

陆星沉听人说过,伍赫之的妈妈对他的管教很严格。

明明他父母有好几家公司,但伍赫之的零花钱却少得可怜,这辆死飞还是他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买的。

别的不说,车没了,伍赫之绝对会恼火。

姜姒踹了一脚,脚就被自行车反弹回来的力道震到,脚踝涌上微麻的触感。

她抿了下玫瑰色的红唇。

很好,这在姜姒本就沸腾的怒火,再添了一把柴火。

可那自行车只是倒了,根本没达到姜姒的要求。

姜姒差点忘了她还有一个帮手。

她忽地转身,视线落在陆星沉身上。

姜姒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有事让你做。”

见到姜姒的动作,陆星沉下意识挪动脚步,站在她的身旁。

“踹它。”

姜姒伸出纤白的手指,指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像是指着一个废弃的垃圾。

“给我往死里踹。”

陆星沉望着本就是死物的自行车,陷入了怀疑。

他绝对不敢在盛怒的姜姒面前造次,完美地履行她的要求,往倒地的自行车上猛踹了几脚。

陆星沉的力道比姜姒大了许多。

没踹几脚,伍赫之宝贝无比的那辆死飞,被踹成了废铜烂铁。

堪称真正的垃圾。

“好了。”

姜姒摆了摆手,出声制止。

陆星沉乖乖停了动作,看向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下一步指令。

姜姒仍没有消气,她缓缓仰头,视线停留在二楼台球室的窗户上。

“我们走。”

陆星沉心底生出几分不为人知的复杂情绪,他看着姜姒坚定又果敢的背影,迅速跟了上去。

台球室在二楼,姜姒不愿意走路。陆星沉知道,她不爱自己按电梯,紧跟上去,帮她按亮了按钮。

二楼很快就到了。

陆星沉刚要开门,姜姒忽然叫停。

“等一下,这家台球室和这群人有关吗?”

陆星沉怔怔地点头:“是伍赫之父母名下的产业。”

“伍赫之是谁?”

“就是刚才那个扔掉我书包的人。”

扔掉陆星沉书包的人,不就是说她是老女人的那个人?

好,信息对上了。

姜姒扯唇笑了:“那别开门了,用踹的。”

反正,最后这笔账全部都会算到伍赫之的头上。

陆星沉愣了几秒,怎么姜姒这反应比他还像校霸?

她突然这么凶,难道是不想让他难过?

所以,她才在伍赫之身上找了这么多点虐回去。

姜姒不耐烦时,陆星沉才停止了脑内小剧场。

他缓过神,朝紧闭的门上,狠狠踹了一脚。

房门轰然倒下。

众人惊愕地望向门口。

冬日傍晚的余晖穿透窗户,细小的浮尘在空气中起伏。

柔软的光线中,出现一个旗袍美人的身影。

她倨傲地仰着脸,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暖光下。

他们全都产生了一个念头。

这个旗袍美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等着细尘散去,姜姒才一脸嫌弃地提起脚尖,她的小高跟毫不犹豫地踩在了倒塌的门上。

木板吱呀吱呀,一路伴随着高跟鞋的蹬蹬声。

余音落在了空旷的台球室内。

姜姒站定后,目光掠过这群少年们,对她来说,每个人都长得差不多。

况且她只瞧见刚才那人的背影,没认清脸。

姜姒正在气头上,决定无差别攻击,怪就怪这群人刚好撞到了她的枪口上。

那就索性把他们一并骂了。

姜姒骄纵的声音响起,落进安静的空气里。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想好要怎么被收拾了吗?”

陆星沉瞳孔微张。

姜姒竟然真的是来帮他出气的。

在他眼里,她的身影瞬间变得高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