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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们不敢。”

陆凛腾出一只手,勾住了姜姒纤细的脖颈,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让姜姒打了个哆嗦。

她闭上了眼睛。

掌心灼热,嘴唇却微凉。

陆凛的吻强势而温柔。

一个吻,足以弥补先前两人分别的遗憾。

-

慈安福利院。

姜母站在门口,她心情有些复杂。她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她还会再一次来到这里。

二十多年前,她的亲生女儿姜姒走丢了,她去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姜姒。

而现在,她重新来到这里,是为了验证她心底的猜测。

姜母想知道,曹宣萍和姜锦月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了,当年她来到慈安福利院的场景。

当年,姜母找不到姜姒,她绝望万分。

那时候,曹宣萍抱着和姜姒年龄相仿的姜锦月,来到了她的面前。姜母看着姜锦月,她心里一下子得到了安慰。

姜母记得很清楚。

当时曹宣萍告诉她:“很抱歉,你的女儿不在这里。”

然后,曹宣萍把姜锦月推到她的面前,温声道:“这个小女孩也没有家人。”

幼年的姜锦月,紧紧捏着曹宣萍的衣角。

她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姜母。

姜母失去了姜姒,这个柔弱的小女孩,一下子激起了她的母爱。

之后,姜母就领养了姜锦月。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曹宣萍和姜锦月是母女,那当年曹宣萍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姜母收回思绪,她走了进去。

她直接去找了现在的院长。

“二十多年前,我在这里领养过一个孩子,她当时大概一岁左右。”

“我想知道……”

顿了几秒,姜母声线微微颤抖:“当年,福利院里有没有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

院长:“这类信息是保密的,我不能告诉你。”

姜母不死心,继续追问,但院长仍是沉默。

她眼底带着失望,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不经意瞥到墙上的照片,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照片上有很多小孩,都是福利院的孩子。

最中间站着一个女人,她的五官和曹宣萍很像,显然这是年轻时的曹宣萍。

这时,姜母一怔,她直直地看着照片。

曹宣萍左手牵着幼年的姜锦月,她右手抱着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身上盖了一条毯子。

姜母的身子蓦地紧绷起来。

当年,姜姒被别人抱走的时候,她身上也盖着同样花色的毯子。

姜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

所以……当年姜姒也在慈安福利院。

那时她太过悲痛,她找了很多家福利院,都没有找到姜姒。

慈安福利院,是她去的最后一个地方。

她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所以才会相信曹宣萍的一面之词,和姜姒错过了。

姜母心口忽然传来尖锐的疼痛。

看到姜母一直盯着照片看,院长解释道:“这是上一任院长和孩子们的合影。”

空气很安静,姜母像是失了魂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照片看。

院长叹了一口气,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姜母。

姜母僵硬地接过热茶,她仍看着照片,指着姜锦月,手指颤抖。

“这个女孩……和曹宣萍是什么关系?”

看了一眼,院长说道:“这是曹宣萍的亲生女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见了。”

蓦地,茶杯从姜母手里滑落,重重砸在了地上。

白瓷的碎片散落一地,滚烫的茶水溅在姜母的手上。皮肤红了,她却恍若未察。

“你没事吧?”院长担忧地问道。

姜母浑然不觉疼痛。

她看向院长,红着眼,厉声问道。

“她真的是曹宣萍的女儿?你没有骗我?”

院长不知道姜母受到了什么刺激,她开口:“我不会认错,她确实是曹宣萍的女儿。”

闻言,姜母的脸愈加苍白。

她脑海里再次浮现了当年曹宣萍的话。

——你的女儿不在慈安福利院。

——这个小女孩没有家人。

姜母的猜想没错,曹宣萍当时故意骗她,姜姒不在福利院里。

曹宣萍这么做,就是为了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姜锦月带到她面前,想让姜锦月取代姜姒的人生。

姜母惨笑了一声。

这么多年……她到底做了什么?

她心里泛着愧疚、自责和懊悔……情绪无穷无尽地涌了过来。

想到过去做的事情,姜母后悔极了。

她对姜姒恶言恶语,漠视到了极致。

她对姜锦月百般关爱,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姜锦月。

明明一开始姜母带姜锦月回家,只是为了把痛失女儿的缺憾,倾注到姜锦月的身上。

可是到了后来,每次看到姜锦月,她都像是被蒙蔽了双眼一样,毫无理智地偏爱姜锦月。

哪怕姜姒回到姜家,她依旧无视血脉亲情,只认姜锦月为女儿。

姜母痛恨以前的自己。

她是疯了吗?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姜母最后看了一眼照片,失落地离开福利院。

这时,姜父打了电话过来:“锦月住院了,你怎么不过来看她?”

姜母这才想到,姜锦月为曹青蝉捐赠了骨髓,她要住院观察。

一听到姜锦月的名字,姜母眼底就带着恨意。

曹宣萍骗她,而姜锦月现在更是和曹宣萍一起,联合欺骗她。

姜母面无表情地想,她一定要让这两人付出代价。

到了病房,姜母看到姜锦月虚弱地躺在那里。

如果换作平时,她早就关切地走过去了。

然而现在——

姜母心里冷哼了一声。

病房里只有姜父一人,姜父看到姜母,皱眉:“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姜方朔工作忙没来。

姜云皓最过分,听到姜锦月住院,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更反常的是姜母,她向来最疼姜锦月,现在竟然这么迟才过来。

姜母表情很淡:“我有事耽搁了。”

姜锦月看到姜母,她惊喜地开口:“妈,你来了。”

上次她们见面,她牵住姜母的手,姜母竟然抽开了手。

她思索过,她认为姜母那天应该是心情不好。

姜锦月看向姜母,她的手伸过去,想牵住姜母的手。她脸色很苍白,看上去有些可怜。

“妈,你坐下来陪我说话好不好?”

她的手离姜母还有一寸的时候,姜母直接避开了。

姜母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仿佛对姜锦月避之不及。

姜锦月怔住,她抬头,对上姜母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睛。

她有些慌,眼皮忽地一跳。

姜母知道她捐赠骨髓后,为什么反应变得这么奇怪?

姜锦月有了一个猜想,姜母该不会是知道她和曹宣萍见面了吧?

姜锦月脸色死白,这怎么可能?

她只是捐赠了骨髓而已,姜母怎么会联想到当年的事情?

一定是她想多了。

看到这一幕,姜父指责道:“你在外面受什么气了?把火撒到锦月身上干什么?”

姜锦月垂眼。

姜母很淡地看了姜父一眼:“我说过,我刚才有事耽搁了。”

下一秒,她暗有所指地开口。

“你现在火气这么大,是谁给你上眼药了?”

姜锦月一怔,不知怎的,她心口的慌乱越来越重。

姜父脸色一僵,觉得姜母真是莫名其妙。

他沉下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母看着姜锦月,现在事情还没解决,她不能让姜锦月知道,她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拼命按捺眼底的厌恶,才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她要找个适当的机会,公布曹宣萍的恶行。

她还会收回姜锦月所有的东西。

姜锦月抢走了姜姒的人生,姜锦月曾经过得有多好,她就要让姜锦月后来摔得有多惨。

这时,姜锦月忽然听到了姜母柔和的声音。

“锦月,等你出院后,妈送你一份礼物。”

姜锦月怔住。

姜母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容,仿佛刚才的冷漠举动只是她的错觉。

姜锦月心底的疑虑渐淡,果然是她想多了。

她甜甜地开口:“妈送我什么,我都喜欢,我很期待这份礼物呢。”

听到这句话,姜母轻轻笑了声,她意味深长地道了一句。

“你当然会喜欢。”

她会让姜锦月尝到,失去一切的痛苦。

-

不久前,陆凛和姜姒一同送了陆星沉上学。

这次轮到陆司越了。

姜姒顺便把陆浮笙叫了过来。

原本陆浮笙还嘴硬着不来,姜姒对他的别扭性子颇为了解,只用了一句话,稍稍一激,就让他来到陆家。

姜姒轻叹:“你是不是怕陆司越啊?怕他在舞台上太耀眼了,盖住了你的风头?”

陆浮笙和陆司越向来把对方视作仇敌。

电话那头的陆浮笙沉默了几秒,似笑非笑:“怎么可能?去就去,把地址告诉我。”

姜姒早就猜到了陆浮笙的答案。

“你先回家一趟,人都见不着,我怎么和你说啊?”

安排好了陆浮笙,姜姒把视线投在进门的陆星沉身上,她朝他招了招手,像是召唤小狗的手势。

“小弟,快点过来。”

陆星沉顿觉不对,脚步慢了几拍,警惕地看着姜姒:“你有事找我?是不是要给我惊喜?”

姜姒白了他一眼。

在陆星沉的字典里,惊喜这个词怎么还变成贬义词了?

姜姒看不惯陆星沉这么磨磨唧唧的样子,一把将人揪了过来:“找你试个衣服,你慌什么?”

陆星沉一怔,随即开口:“你不早说。”

下一秒,姜姒拿起一件T恤,在陆星沉身上比对。

陆星沉一头雾水:“为什么给我买T恤?”

“这不是普通的T恤,是陆司越的应援服。”

姜姒默默来了一句。

听到这话,陆星沉立即低头一看。

衣服上的应援图案可不是陆司越乐队的标志吗?

因为当年出了点小插曲,陆司越粉丝选错了应援色,导致他的应援服颜色特别辣眼睛。

可这样一来,却让人印象深刻。

粉丝们索性就不换了。

可陆星沉又不是陆司越的粉丝,他绝不想穿上这件衣服。

门口传来脚步声,陆星沉余光一瞥,找到了让他脱身的救星。

陆星沉往门口一指:“大嫂,你让二哥穿,他长得这么好看,一定能够驾驭这种颜色。”

为了把自己摘出去,陆星沉还殷勤地叫了大嫂。

姜姒手上的动作停滞,转头看向门口,陆浮笙不明所以。

他眉眼精致,容貌绝丽,连皮肤都是近乎透明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