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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僵持着,桑酒的气根本没消,也不可能和温季瓷服软。

桑酒原本想要迈开的步子停了,她心里堵得慌,可就是不想去接温季瓷的话。

温季瓷也不开口,空气一时之间就这么静止了下来。

温行知和桑玫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等了一会还不见人,他们让管家出去看看。

管家拉了门,看到桑酒他们愣了愣。

“少爷,小姐怎么站在外面不进来?晚餐都已经准备好了。”

听到门内的脚步声,桑酒脸上冷淡的神情收敛了些,然后看也不看温季瓷一眼,走进了房间。

温季瓷紧随其后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和之前面对温季瓷时的冷漠脸不同,桑酒很乖巧地叫了一声:“爸,妈,路上辛苦了。”

桑酒随即挑了一个位置坐下。

温季瓷也叫人了,不过和桑酒的态度一比,就没那么亲热了。

“爸,阿姨。”

说完之后就不开口,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问候。

温行知看着温季瓷,眉拧了起来,他向来清楚他儿子的德行,从小就是这副离经叛道的模样。

连对他这个亲生父亲的态度都这样了,更别想让他给其他人好脸了。

“快坐下,你们在外面磨蹭这么久,菜都冷了。”

温行知假装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异样。

桑玫也帮着调和气氛:“今天做的都是你们喜欢吃的菜,多吃点。”

等桑酒坐下后,温季瓷也跟着坐下。

下一秒,桑酒感觉到身边有一片阴影覆下,她偏头一看,是温季瓷线条清隽的侧脸。

餐桌旁明明这么多位置,偏偏坐在她的旁边。

不是不想认自己这个妹妹吗,那怎么不避远些?

桑酒莫名来气,决定眼不见为净,准备拿起筷子吃饭。

筷子还没伸出,桑酒的手背上传来温柔的触感,桑玫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别顾着自己吃,给哥哥夹些菜。”

桑玫有心调和两人的关系,桑酒又不能不照办,她原本不情不愿的,可是突然眼睛一亮,乖乖照做。

“哥哥吃红烧肉。”

温季瓷了然地看着桑酒从一盘红烧肉中,挑出了最油腻发亮的肥肉,放进了他的碗里。

他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

桑酒心里发笑,她以前观察过温季瓷,知道温季瓷很讨厌吃肥肉。

怎么样?不能拒绝了吧。

下一秒,桑酒受到了温季瓷的回礼。

“茄子好吃,你多吃点。”

桑酒眼睁睁地看着他夹了一整筷子的茄子,软趴趴的茄子瞬间侵占了她的小碗。

这辈子桑酒最讨厌的菜就是茄子,几乎连碰都不碰。

接下来,餐桌上就没了别的声音。

“哥哥,吃点胡萝卜,对眼睛好。”

“青豆富含维生素。”

“洋葱对身体好,我给你多夹一点。”

“青椒促进消化。”

“……”

一时之间,温季瓷和桑酒的碗里堆满了各自不喜欢的东西。

不知情的人可能会觉得奇怪,两人争锋相对的人,竟然完美地避开所有对方爱吃的东西,对彼此厌恶蔬菜的名单了如指掌。

温行知和桑玫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这哪里是两兄妹,分明是一对冤家。

温行知看温季瓷和没事人一样,故意把桑酒逗得跳脚,太阳穴就一阵发疼。

这次回国,温行知已经处理好了海外公司那边的事情,而且过段时间桑玫会有一场画展会在帝都举行。

桑玫在没嫁给温行知之前,就是知名画家了,后来,随着她的名气的增加,她的一幅画可以拍卖到几百万。

就算桑玫在举办画展上已经很有经验了,温行知每次还是会提前检查好各方面的细节。

他和桑玫本就不住在这栋别墅,原本想着来这里全家团圆吃顿饭,没想到这两个孩子相看两相厌。

桑酒也就算了,她今年也就二十一岁,温季瓷比桑酒大了六岁,还跟妹妹斤斤计较,这像话吗?

温行知原本还想着给桑酒安排个新房子住,现在想想,让她和温季瓷住在一起也不错。

前几年,他们几乎没有独处的时间,又怎么能增进感情呢。

“小酒就别搬出去住了,就和哥哥住在一起,以后也好有个照料。”

“我和你妈妈商量过,什么时候阿瓷有空,带妹妹去寺庙里拜个佛,求个签,刚好散散心。”

桑酒刚想拒绝,没想到旁边蓦地传来声音,是温季瓷特有的嗓音,微低的声调中带着些磁。

“好。”

桑酒还以为温季瓷和她在面对这个不可能的提议时,想法是一致的。

桑酒怎么也想不通温季瓷会应下来。她太过惊讶了,以至于让她错过了驳回这个建议的时间。

当桑酒回过神的时候,温行知笑着对温季瓷点了点,看上去对他此时的表现非常满意。

“那好,就这么定了。”

等到温行知他们离开,家里只剩下桑酒和温季瓷,桑酒的一颗心还是高高地提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桑酒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

天蒙蒙亮时,桑酒才刚睡着。

七点整。

桑酒的房门被人敲响,她没去理,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徐徐走进,房间里只是多了一个人,却瞬间多了几分压迫。

连睡梦中的桑酒都感觉到了,眉头微微蹙起。

温季瓷立在床边,侧影浅浅落下,天光还未大亮,隔着窗帘,房间里只有影影绰绰的光线。

桑酒闭着眼,卷翘的睫毛此时往下弯着,再往下,是似珍珠白皙的颈部。

她抱着被子,黑发铺满了一整个枕头,一缕缕长发仿佛盘根错节的藤蔓。

沉默片刻后,温季瓷的声音落下,不轻不重。

“起床。”

也不知是桑酒对温季瓷的嗓音太过敏感,几乎刚听到这两个字,她就本能地睁开了眼。

神志都还没清楚,她就怔怔地看向床边的温季瓷。

恍惚间,桑酒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当她真正看清楚温季瓷的模样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

桑酒的睡意一秒退散。

温季瓷看桑酒清醒了,也不多说什么:“给你半小时,我会在门口等你,我们去寺庙。”

桑酒看着温季瓷走出房间的背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对着枕头锤了好几下,就当做是报复温季瓷了。

不是说温季瓷常年忙于工作,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吗?怎么昨天刚提议,今天他就有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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