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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着他心里便咯噔一下,苏溱溱孕期饮食得当,侍候的人周到,早产两月的金不畏要比落地之后小猫般气弱的世子要壮实许多,不但胳膊腿有力量,连小脸蛋都粉扑扑的。

庶长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尤其当时苏溱溱情绪不稳,而他觉得后继有人,对金不畏寄托着深重的感情,每日回去都要看看孩子,印象极为深刻。

想到此,定北侯扭头去看金不畏,父子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金不畏心里打了个突,生硬的低头躲闪,再也不敢看定北侯的眼睛。

他若是坦荡与金守忠对视,金守忠说不定还不会这么疑惑,偏偏他的躲闪让定北侯的疑心如浓云般越积越多,脑子里不由自主便开始回忆苏溱溱入府之后的一切行为。

是不是他们母子有瞒着自己什么事儿?

定北侯连生气都顾不上了,开始努力在脑海里搜索有关于金不畏的一切,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恨不得丢下传旨官员立刻回府去审问苏溱溱。

刚刚还春风得意的金不畏额头冒冷汗,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又怀疑这戏是孙春愈所写,是在影射自己的身世,暗搓搓提醒定北侯。

他不敢再看定北侯的脸色,只闷头喝酒,忽然面前凑近一个酒碗,世子笑嘻嘻与他一碰:“弟弟是个没出息的,只知道花天酒地寻欢作乐,大哥以后升官发财,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弟弟我啊。嗝——”

金不语酒嗝喷了金不畏一脸,还搂着他的肩悄悄问:“大哥,你说这周将军,他知不知晓妾室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种啊?”

金不畏面色惨白,直直盯着她:“是你对不对?你劫了他对不对?”

世子又灌了一口酒,迷茫之极:“大哥在说什么?我劫了谁?”

金不畏嗫嚅道:“没,没谁。”

定北侯屁股底下好像坐了针毡,扎的他坐立难安,等到《银簪记》唱到周大将军着力培养表妹生的儿子,置正室夫人生的儿子于不顾,甚至于数次牺牲嫡子的利益来培养扶持表妹生的儿子,他几乎失态。

——这戏唱的真不是我?!

——踏马这不是照着老子写的戏吗?!

他气急败坏,又疑心戏班子受人指使,心里更是疑云重重,底下官员互相敬个酒聊两句话,他都要竖起耳朵听,暗中怀疑他们在嘲笑自己戴着绿帽满大营溜达,不疼嫡子就算了,还偏宠一个野种,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郑大人,不如换个戏听?”

金守忠再也听不下去了,但席间有京官不能得罪,只能憋着一口老血委婉建议换个曲。

“不不,这戏挺好,就不必麻烦侯爷了!”郑标是个南戏迷,最喜欢这种曲调婉转唱法细腻舒婉的戏,况且剧情有趣,连他都听住了,大概觉得自己沉迷听戏有些失礼,侍郎大人亲切的凑近金守忠询问:“侯爷觉得,这位周大将军知不知道表妹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种?”

——我踏马怎么知道?!

定北侯差点怒吼出声,忍着气勉强笑着回应:“也许……不知道吧?”

艹!

这种事关尊严的事情让他怎么回答?

他若回答知道,岂不是等于昭示众人自己明知头上绿的发光,仍旧到处溜达?若是回答不知道,岂不让营中诸将觉得自己愚蠢透顶,连亲疏都分不清,硬生生逼着嫡子让出功劳给一个野种?!

特么的老子可以拒绝回答吗?!

不用看同席诸将们的眼神,定北侯都觉得自己老脸羞臊无处可躲,甚至觉得众人都猜到了什么,说不定都在肚里一边猜测金不畏的身世一边笑话他做了蠢事。

郑标显然是真的喜欢南戏,还兴致勃勃拉着定北侯讨论剧情:“……世上当真有周诚这样蠢的人?放着亲生儿子不疼,偏要去疼一个野种?他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定北侯:“……”我看起来脑子像被驴踢了的样子吗?

随行官员陪笑道:“侯爷见笑了,郑大人在京中也是如此,沉迷听戏不可自拔,时常拉着同僚去听戏,就连陛下兴致上来,也会邀请郑大人去宫里听戏消愁解闷。”

金不语埋头喝酒,酒碗里映出满天星斗,近处的篝火,还有自己唇边的笑影儿,一口饮尽碗中酒,痛快!

作者有话说:

狗世子:侯爷您脑子有没有被驴踢,自己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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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更新,晚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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