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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国灭亡的消息传回京中, 皇帝拍案大笑,立喊着让广田拿酒过来,要与正在议事的众臣分享。

“将来史书之上, 必有姜侯一席之地, 朕力排众议分封女侯, 当真有伯乐之能!”

其余众臣见皇帝高兴,而姜侯雷霆一击竟将西戎灭国, 此乃国朝喜事,皆来凑趣:“陛下是明君,才有姜侯这般奇女子,这是大渊之福, 陛下之福!”

皇帝心情舒畅, 不用朝臣催便开始提起储君之事:“朕近来思虑良久, 先太子已经去了,朝中一众皇子里挑挑, 也就只有六皇子可堪大任, 朕欲立六皇子为太子,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众臣跪伏在地, 齐齐叩头:“陛下圣明!”

还有朝臣道:“六皇子殿下历练有成,宅心仁厚,堪为储君, 臣等敬服。”

皇帝心情更好,举杯相邀:“诸位爱卿陪朕共饮一杯”

经此一事, 虽然李恪名份未定, 但皇帝欲立他为储君之事不胫而走, 传至东宫。皇太孙业已成年, 近些年埋头读书,常年闭门谢客,他亲自去见先太子妃,跪伏在地道:“母妃,皇祖父既有新太子人选,儿想自请搬出宫去,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陪着母亲过安生日子。”

他自小聪慧,眼睁睁看着亲爹在皇帝面前动辄得咎,最后却还是难逃横死的结局,内心对皇室倾轧,骨肉相残之事十分反感。

先太子去之后,他察觉到皇帝有意在他与诸皇子之间挑选太子,故而闭门不出,等于暗暗向皇帝表态,他无意于朝廷之事。

先太子妃自太子薨逝之后,精神便彻底的垮了,每日只在深宫养病,听得儿子提起要选一山明水秀之地生活,远离皇宫纷争,眼中不由浮起一丝亮光。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要葬在深宫之中,陷在没完没了的争斗与算计之中,谁曾想还有远离深宫的一日,于是挣扎着起身,紧握着儿子的手哽咽道:“辛苦我儿了!”

皇太孙前往龙德殿,亲自向皇帝表明态度:“母妃身子一向病弱,孙儿忧心她的病情,想带着母妃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颐养天年,还请皇祖父恩准!”

皇帝一直未曾放皇太孙离开,一方面是有意考验皇太孙,立偖之心未定;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若是未立皇太孙,将来立个心胸狭隘的皇子为帝,岂能容得下皇太孙。

夺嫡之争已经葬送了先太子的性命,若是连皇太孙都保不住,他在九泉之下也无颜再见先太子。

不过六皇子性格忠直磊落心胸宽广,从无蝇营狗苟之事,倒比爱做面子功夫笼络人心的四皇子要强上许多。若是他作储君,便是被幽禁的李慎应该也能保得性命。

皇帝亲自扶了皇太孙起身,不舍的拉着他的手说了许多话,次日便下旨封皇太孙为淮南王,允他带着先太子妃移出东宫,前往江南的封地。

皇太孙迁出东宫的消息传遍宫城,有了先前皇帝酒后说过的话,此事再无异议,众人都知道淮南王是在给李恪腾地方,待得六皇子出征归来,便要入主东宫,一时之间哪怕六皇子还未回来,也有不少朝臣开始暗搓搓向皇帝举荐太子妃的人选了。

李恪不知京中之事,他如今远在原西戎王都西京,每日跟姜不语处理西戎战后之事。

由于姜侯出兵迅速,杀入西京之后,西戎王室反应不及竟无一人出逃,从西戎王及王子公主满朝重臣皆成为大渊征西军的阶下囚。

西戎王宫落入姜侯手中,可算是给她一展所长的机会。

姜侯在江南抄家之后落下个不好的习惯,最喜欢掘地三尺,当整个西京成为她砧板上的肉,姜侯先是带兵清理西戎国库及西戎王的私库,紧接着在宫内大肆搜刮,连西戎王王座上的宝石都要抠下来,国库里的砖缝也要清扫三遍,更不肯放过后宫各殿内的珍奇摆件,诸妃私藏,挨个搜罗完毕之后,便开始带兵在西戎王宫搜暗道,把好好一个西戎王宫挖成了筛子。

她倒也没白费劲,竟当真挖出了王宫密道,还顺便在密道内搜出王室私藏的金银几十箱,抬至西戎王面前,直气得西戎王差点脑中风,破口大骂大渊人是强盗土匪。

李恪亲眼目睹姜侯在西戎王宫所作所为,对西戎王的话甚为赞同,并且对她不能做兼职表示遗憾:“姜侯,你这辈子没去当土匪,真是可惜了!”不过他日户部的邓嵘老大人见到姜侯的劳动成果,恐怕会热泪盈眶,感谢她为国库所做的巨大贡献。

“多谢六殿下夸奖!”姜侯脸皮奇厚,作势道:“要不微臣便不回去了,就在西戎找一处山头自立为王,做这无本的买卖?”

李恪笑骂:“你可要点脸吧!”

姜侯故作伤心道:“微臣还不是为了殿下着想,若是这些事情让六殿下来做,传出去岂非失了身份,让周边小国皆以为大渊皇子穷疯了,竟连西戎的地砖缝都扫?微臣为殿下声名着想,这才辛苦一点,没想到殿下不感谢微臣就算了,竟然还嫌弃微臣没脸没皮!”

独孤默被她逗乐,竟还帮她撑腰:“殿下是该感谢姜侯!”

李恪痛心疾首:“你俩如今是一个鼻孔出气,姜侯你自己脸皮厚就算了,竟也带坏了阿默!”

独孤默一路任劳任怨,粮草军械供应从未落下,凡所过城池安民之事皆交由他负责,竟从未出过乱子,进了西京更是忙的脚不沾地,还带了军中书吏跟着姜不语登记造册她抄来的东西,指挥众人装箱,预备送回大渊京都,虽不能冲锋陷阵,却是位不可多得的贤内助。

此刻,贤内助也与姜侯站在同一阵营:“姜侯哪里带得坏我?六殿下多虑了。”

李恪对伴读恨铁不成钢:“算我白认识你了!”他操再多心,独孤默也认为姜侯极好,简直不可理喻。

姜侯得意大笑:“殿下就是闲的,等回京之后,陛下给你赐十来八位美女,就没功夫为阿默操心了。”

李恪想想一堆女人争风吃醋的样子就头疼,挥挥手催促他们:“你俩别偷懒,不是说抄完王宫还有亲贵大臣的府邸吗?”

姜侯抄家从不会让邓老大人失望,她带人抄完西戎国库王宫,转头便挨个扫荡了西戎公主大臣的府邸,无数的金银财宝被装车派兵送往大渊京都,沿途有重兵护送,打着姜侯的大旗,竟无人敢动。

大渊与西戎之战,不过短短九个月便分胜负,大渊战神定北侯残忍坑杀西戎九万俘虏,并一举将西戎灭国,此事传开之后,震慑了大渊周边许多蠢蠢欲动的小国。

这些小国听说西戎之事,无不战战兢兢,再不敢有半点非份之想。

倒是与西戎接壤的东女国女王听到此事,对大渊定北侯大加赞赏:“咱们国土与大渊隔着个西戎国,以往并不清楚大渊情形,遥遥听说大渊男子主外,女子主内,没想到皇帝竟能力排众议,分封女侯,本王很想见见这位大渊定北侯。”

她既提起,手底下右相便道:“从前咱们与大渊并无交际,不过如今西戎被大渊所灭,西戎的国土自然归于大渊,咱们与大渊也算得上是接壤的邻国了,不如王上派使臣前往西京去见定北侯,两国建立正常邦交,王上意下如何?”

西戎以往虽然未曾侵略大渊,但他在周边小国之中也算得国力强盛,时不时便要寻衅滋事与周边小国一战。

东女国由于女子主政,西戎王很是瞧不上他们国家的建制,还曾发出豪言壮语,说是要踏平东女国,纳东女国女王为妃。

此话传至东女国,国主与朝臣皆十分气愤,每年边境还要受西戎国滋扰,多少年简直苦不堪言,如今恶邻被灭,生怕大渊也有此恶习,连忙派使臣前往西京。

使臣到达西京之后,向定北侯递上女王国书,并且邀请定北侯前往东女国王都一游。

没想到大渊定北侯听说东女国竟是女子主政,惊讶非常:“那不就是女儿国吗?”

使臣笑道:“周边国家也有呼我们东女国做女儿国的,没想到定北侯竟听说过?”她恭敬道:“我们王上听说大渊定北侯是女子,想邀请定北侯去我们王都一游,不知定北侯可有兴致?”

姜不语在西京等着皇帝安排人来接管原西戎国土,左右无事,与李恪及独孤默商议一番,他二人也觉得有必要了解邻国,竟痛快答应了东女国国主的邀请。

“闲着也是闲着,既然贵国国主盛情邀请,本侯便与我们六皇子一起出使东女国一趟。”姜侯满脑子是钱,竟还问使臣:“不知道贵国缺不缺挖矿干活的奴隶?”

使臣大惑不解:“我国倒是缺劳力,不知姜侯此话何意?”

姜不语道:“本侯俘虏了许多西戎士兵,都是青壮劳力,养着也太费粮食了,除了一部分送去大渊挖矿,还有一部分想卖给周边各国,既然贵国女王有意与大渊交好,本侯便先问问使臣。”

西戎青壮除了战亡坑杀的,其余留一部分运回大渊挖矿,剩余俘虏分售他国做奴隶。

她近来深入西戎,才发现西戎王傲慢无礼,一直欺压周边小国,尤其东女国深受其苦,便想出这招。东女国若是买一部分西戎青壮做奴隶,除了为大渊增收之外,那些西戎青壮绝无生还之机,恐怕要劳作到死。

西戎青壮因两国之战被一扫而空,只剩老弱妇孺,毫无战力,对于前来接管的大渊地方官员来说治理起来便容易许多,而西戎人想要复国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李恪还说她此举太过缺德,不过缺的十分合他心意,君臣当时相顾而视,露出狼狈为奸的笑容,令独孤默无语望天。

使臣听说可以从定北侯手中买到便宜的青壮奴隶,当即喜形于色:“既然如此,不如连奴隶一起带回去!我们王上听到西戎奴隶,一定乐意买下来!”

姜不语大方道:“只要国主需要,本侯量大从优!”

东女国使臣没想到大渊的定北侯如此好说话,当下笑出声来,只觉不虚此行,邀请定北侯与六皇子一起前往东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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