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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欲多说,便道:“劳长宁郡主惦记,主子一切都好。”

唐瑛:“大长公主身子骨硬朗就好,不然我只怕她过了今日就不大好了。”

侍女怒目而视:“长宁郡主,请慎言。”这位明显是来添堵的。

唐瑛:“我说的是实话嘛,唉你个小丫头不懂,等会儿就知道了。”

侍女:“……”好想把这货拿扫帚打出去,怎么破?

大长公主梳妆打扮,看起来略微精神些了,才在芸娘的扶持之下过来,目中暗藏风暴,语气平平:“唐掌事前来,可是有事?”

唐瑛关切道:“不知道殿下近来身子可好?”还假意叹息:“殿下不知道,原本桓公子的丧礼微臣想来着,奈何那一阵子宫里事多,微臣一直在东宫值守,实在抽不出身过来吊唁,还望殿下见谅!”

她不提桓延波还好,一提桓延波就如同剜了人家的心头肉,还要在伤口上撒盐,简直缺德带冒烟,不止元蘅气的面色铁青,捂着胸口摇摇欲坠,就连芸娘与厅里的侍女都双目快要喷出火来。

“长宁郡主若是无事还请回转,可别拿我们主子来消遣。”芸娘一边替大长公主顺气,一边遣客。

唐瑛诚恳认错:“哎呀呀,殿下误会了!我对桓公子之事深表同情,不然也不会特意来送大长公主一份儿厚礼。”她好似被大长公主的暴怒给吓到了,压低了声音嘀咕:“这不是一查明桓公子的死因,微臣就赶着过来向大长公主说一声,免得大长公主还被蒙在鼓里。”

桓延波死的蹊跷,二皇子也一力表明会替大长公主查清楚,听说派了府里的幕僚过去,原来是赌场之上的烂帐,桓延波输的太多最后想赖帐,当地一名地痞不知桓延波身份,这才误杀了他。

二皇子府的人盯着当地县令将人犯处斩,以命抵命,也算是告慰桓延波的在天之灵。

大长公主才办完儿子的丧事,又听说他竟然是死在这种贱民手中,心疼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时常做梦梦见儿子一脸血哭着喊疼,这几个月身子骨就没好过,病病歪歪一直在府里休养。

乍一听唐瑛的话,她稳定心神,总算坐直了:“你有这么好心?”心道:元阆早就查明延儿死因,看姓唐的能编出什么花来?

左不过就是上门来恶心添堵,她挺直了腰板更不想被仇人看笑话。

“殿下也知道我当过一阵子乞丐,这京里日子不好混,认识的两名乞丐小兄弟便去外地讨口饭吃,一不小心啊,就跑到了长淄地界。殿下猜猜他们见到了谁?”

大长公主恨她故弄玄虚:“废话!”除了延儿还能有谁?

唐瑛就好像听出了大长公主的心声,拊掌道:“殿下猜对了!我那俩小兄弟吧,去岁冬天去长淄混口饭吃,居然在赌坊门口见到了府上的桓公子。本来呢,桓公子流放之事京里都传开了,街面上说书的都知道,他们往常也见过桓公子出入各酒楼饭庄,起先还当自己认错了人,也是闲来无事,这俩小子便自作主张跟着桓公子,后来发现还真没认错,嘿!”

大长公主气的想打人:原来这贱婢一早便使了人盯着延儿?

她双目怨毒的几乎要喷出刀片子:“有话就说,不必拐着弯子。”

“殿下真是痛快人呐,我就不如殿下。”唐瑛索性长话短说:“后来我那俩小兄弟便发现桓公子身边还有一位好兄弟,两人在赌场里几乎形影不离。有一天桓公子输的厉害了,便将身边的丫头输给了一个人,转头就被人打死在赌场里,而他那位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当日便失踪了。”

大长公主不由坐直了身子——二皇子府的人可没有说过这一节,但雨柔被打死之前倒是提过一嘴,说是公子新认识了一位朋友,天天泡在赌场里也是拜这位朋友所赐。

她当时深恨雨柔失职,不曾见到杀死桓延波的凶手,便将儿子的死迁怒在她身上,半点都不肯信她的话。等到桓延波的尸体被迎回府里,便在灵前杖毙了雨柔给儿子陪葬。

唐瑛跟吊着人玩似的,双目炯炯:“殿下猜猜,桓公子那位玩的极好的新认识的兄弟,最后出现在了哪里?”

大长公主一双玉手紧紧抠着紫檀木玫瑰椅的扶手,努力镇定心神:“难道不是伏法被斩?”

唐瑛轻笑:“这又是谁说的鬼话?”她摇摇头:“非也非也,桓公子那位好兄弟吧,自从桓公子死在赌场之后,他先是在长淄藏身一阵子,后来等到二皇子府里那位姓郁的幕僚去了之后,便与姓郁的幕僚接了个头,然后拿着姓郁的幕僚给的一大笔银子,去外地躲风头了。”

“胡说!”大长公主霎时如遭雷击,理智觉得唐瑛说的有可能是真的,感情却不允许她相信唐瑛的话:“你撒这样的谎不就是想要离间我与二皇子的姑侄感情吗?”

唐瑛好似在替她叹息:“唉,殿下说哪里话?我倒是不想离间您与二皇子的姑侄感情,可惜我是个好人,最见不得殿下您被欺瞒,索性好人做到底,便让家兄想办法把桓公子那位新结识的好兄弟带了回来,还有贵府那位被桓公子抵了赌债的雨晴姑娘一起找了出来,全须全尾带到京里来了。为这事我大哥可是磨破了两双鹿皮的靴子,人这会儿就在府门外,您若是不相信,不如带进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