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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碗浓粥,还用了一碗燕窝。”

“这个好,”暮皇后点了下头,“你候得久,是该吃点填填肚子,这才撑得下去。”

她觉得妹妹这个小姑子确实不愧为是个聪明人,就多看了她一眼,这才把人看了个分明,见是个再清艳不过的佳人,她“咦”了一声,“你长得跟你兄长倒不同。”

“我兄长脸上未受伤之前,我跟他还是有几分相似的,我和我兄长皆三分肖母,五分肖父,另两分才长成了像自己的样子。”萧玉珠平和地道。

“你还算得明白。”暮皇后嘴角微扬了一下。

“小时候比过。”萧玉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说起兄长的长相,她就总忍不住多说两句。

她这一笑,就有点像暮皇后见过的长福了,暮皇后见她笑容还有些羞涩,颇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

四个孩子的母亲都还能有这么好的笑容,确实应是被人保护得很好。

“长福最近如何?”暮皇后喝了两口清茶,就用起了枣粥。

“娘娘,皇上上朝之前说晚膳他要来凤仪宫用。”从御膳房把最后一道点心端上来的画眉这时才得空,跟娘娘说了皇上的意思。

“嗯,那叫他们备着。”暮皇后随意点了下头,看向了萧玉珠,示意她接着说。

“长福好得很,他还跟来看他的外祖父学着雕钗子,说要雕根凤钗给您。”萧玉珠笑着道。

暮皇后嘴边扬起了点浅笑,但很快稍纵即逝,她点了点头,道,“他是个有心的,不过,你们也别太护着他了,太不知人心险恶,一不小心,就被人生吞活剥了。”

话说得孩子身上,萧玉珠也真诚得像她自己起来,“现在有慢慢地教,他的哥哥们也会让他独自跟别家的人多玩一会,不再像过去那样把他看得紧,让他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

“他哥哥们也很护着他,教他做人?”

“是。”

“难得,兄友弟恭。”暮皇后说罢,不再言语,等用完粥,拿帕擦了擦嘴角,才接着与萧玉珠道,“我用完早膳要走几步,你陪我走一会。”

“是。”萧玉珠连忙起身。

暮皇后先起了步,等走了几步,画眉又过来,说婉妃过来跟她请安来了。

“打发了回去,让我今日头疼,不想见人。”暮皇后淡道。

“诺。”画眉应声,飞快退了下去。

暮皇后回头,见狄家夫人垂着头,恭敬地鞠着腰等在那,她略动了下嘴角,往前继续走,嘴里道,“不用跟我太拘礼了,就当是见你娘家嫂子的姐姐就是。”

从刚一见到现在,暮皇后说话用词用的都是平语,萧玉珠再忐忑,也知道不能再拘谨下去了,便轻道,“是,知道了。”

语毕,上前扶住了暮皇后。

暮皇后顿时一僵。

萧玉珠刹那心都提到了嗓子口,以为自己做错了事,也跟着僵住了。

暮皇后回头,见她也是傻了眼,她嘴角往上又翘了翘,脸上闪过一道笑意,才重提起了步子,语气平和地道,“许久没有女子与我这么亲近过了,即便是小小来了给我捶肩,那力道都像是要把她二姐捶成个残废。”

萧玉珠听得炸舌,不敢说嫂子的不是,闭嘴不语。

但见皇后松驰了下来,她也是放下了心,挽着她在小花园里缓慢地散着步。

散了一会步,说了一会话,萧玉珠发现她跟暮皇后还是有话要聊的,她是个看过些书的人,而暮皇后更是胸藏万卷,两人单就一句古往今来的多义的话就能聊上小半个时辰,只可惜,时辰一到,快要到午时,暮皇后就说不留她的饭,让她回去了。

“你早点回去,再留你的饭,这宫里的女人就要跑我面前耍猴戏了,省得到时你还要为难,赶紧回罢。”暮皇后挥了挥衣袖,叫了侍女,“画眉,你把狄夫人送出去,谁要是路中出来作祟给皇家丢人现眼,就叫人把她给押到内务府去。”

萧玉珠也是不知因她这一来,宫中小乱了一阵,有些不得宠的小宫妃,天天日盼夜求,只求宫里来个人,替她们送句话回娘家去来救她们。

她们以前送过,皇后没拦,可娘家没人来救她们,没人来替她们撑腰,当连太监给多少银子,都不给她们送信出宫门了,她们便恨起了不许外人进宫的皇后,认为是她拦了她们的路。

这宫里的宫妃,人人都恨皇后,恨她独占圣恩,恨她挡路,恨她的儿子才是圣上眼里最为要紧的那个,她们恨暮皇后恨不得天天开坛做法,让她不得好死……

萧玉珠不知宫里的怨气冲天,只知来时,带路的公公是大内总管常公公,走的时候,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画眉,一来一回之间,气氛都有些凝重。

那厢西门外门,狄禹祥看到了妻子从宫门出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内宫自来血腥,去见见皇后还好,但留得久了,他也是有些担心的。

午时,暮皇后刚换好宫装,文乐帝带着一脸春风得意就来了凤仪宫。

暮皇后一见他,回头就问宫女,“晚上了?”

宫女不敢答,低着头死死地看着地上。

文乐帝不以为然,挥袖就对大总管道,“小常子,摆膳,上一壶酒,还给皇后上半壶梅子酒,让她小酌几口。”

“发生什么高兴事了?”暮皇后一听他要喝酒就了然,知道皇帝是遇着好事来她这处显摆来了。

“没什么高兴事,”皇帝在皇后身边坐下,很不在意地道,“就是狄爱卿劝说了如公,让他们家把这几十年来的门生花册给朕送上来了,朕一看,里头还有几个可用的人,还有几个可杀的人,这不,正想着要给如家什么赏呢。”

如家的老底都给掏出来了?暮皇后凤眼一挑,朝皇帝淡道,“赏什么,赏如家全家灭门?”

文乐帝一听皱眉,“什么话。”

“难不成你不是这么想的?”暮皇后稀奇地看着他,看他不想承认,就替他承认了道,“那是我是这么想的。”

不想承认的文乐帝笑了笑,看着皇后的眼睛温柔无比。

他想治如家太久了,可如家就是能见风使舵,他父皇在位的最后那段时日,在楚东王的事里,与楚家是姻亲的如家硬是逃过了一劫,到他手里,他两动相位,两次,如家都逃过了风波,他真想如家死想得不得了……

可到了真能杀了,却是不能真动手了。

杀了如家是痛快,但事实是如家这些年在官场施恩颇多,积恩已久,如家没了,只会让众多的官员书生对天家寒心,往后行事会走向偏激,于易国前路无益。

她知道不能杀,也知道他不能出口说这种话,就替他说出来了。

只有这个时候,文乐帝才觉得他就长在她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