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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都走了呢?多瞧我一眼都不愿意?”看着木盒,萧知远满是不解地问。

暮小小死死地咬住嘴,才没有因丈夫这句心碎的话掉出泪来。

船行数里,长南还在回头眺望,等再也看不到那个淮南了,他回了大舱中。

弟弟们和妹妹都坐在母亲脚边的毯子上,看到他来,长怡朝他高兴地叫了起来,“大哥……”

长南随即笑了起来,朝他们走去,脱了鞋子踩上了毯子,把妹妹抱了起来,与那靠在椅子上静静看着他的母亲道,“淮南看不见了。”

“回来就看得见了。”

“嗯。”

母子俩对话了两句,手中握着算盘在打的长息好奇地问大哥,“那些骂我们不孝的人也走了吗?”

萧玉珠不由看向了三儿。

“呵,”长南轻笑,眉目凛然,“你听那些人说的,他们哪知道什么孝与不孝,自家老人都养不起的玩意儿,都是没撒泡尿看清自个儿德性的,你别搭理。”

长息点头,“知道的,大哥。”

说到这,长南朝母亲道,“我答应过祖父祖母了,就在这一两年里,等我们去南海看看,我带弟弟妹妹回去陪祖父祖母住小半年,您看如何?”

“甚好。”大儿已经会做决定,萧玉珠欣慰不已。

“嗯,爹身边离不开你,回家陪祖父母的事,就由我们来罢。”长南也是跟父亲谈过,才做出了这个决定。

“娘。”长生叫了母亲一声,塞了一颗梅子糖到母亲嘴里,顺势道,“这次我们去南海,是父亲想与我们见识一番,等见识过了,我跟长息也可回族里陪祖父祖母,我们家在苏河古安有不少布庄,还有铁石与这边官府的帐这几年我都看不懂,回头我想跟长息回去看看……”

“看不懂?”长南抱着长怡,任她捏着他的鼻子玩,嘴里问了一句,“娘不是清楚的吗?”

“娘跟我们说过了,就是那打点的钱,有时多有时少,还有的帐,根本收不回来,毕竟,咱们家的人没在这边啊,赖起帐来,那可都是上万以计的……”长息擦了嘴,叹道,“总帐对得上,但细帐,一算全糊涂。”

长南朝母亲看去,见她坐着看着绣框,一动不动,脸有哀愁,便朝二弟三弟使了个脸色,示意他们别说了。

长福正靠着母亲的椅脚在给母亲盘绣线,见到长兄的眼色,他笑道,“娘也只能管着总帐了,下面这么多的事,哪还管得来,这就是我们家兄弟多的好处了,有二哥三哥,大哥,你跟我和长怡,这辈子就不用担心没得吃了。”

“谁跟你说这话的?”见小儿说没得吃的话,萧玉珠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轻拍了下儿的脑袋。

长福摸着脑袋笑了几下,“我这段时日,在城中乱走,乱听来的……”

败家子,纨绔子弟的故事,他可是听说书先生的说了不少。

还有母亲娘家的那些人的事,只听几个,长福就知道一家要是出一两个不中用的,一家子都要被拖累。

“嗯,外面的听听就算,多数的,要听你们爹的。”萧玉珠想了想,道了此话。

养儿不易,育儿更是要慎之又慎,这一路来带着他们东奔西跑,萧玉珠也是想过妥与不妥之处的,但细想下来,妥当的地方比不妥的地方要多些。

他们兄弟多,一家人又在一起,父母对他们不缺关爱,他们自己的护卫,府里带的从小看着他们长大熟悉的人,还有已经是他们狄家的家将身边那些儿女,就算东奔西跑也不会让他们觉得身边很不稳定,而又因着东奔西跑,他们知道生活的奔波与辛劳的一面,他们身边都是出色优秀的人,有了他们相衬,孩儿们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加之本性多半随了他们夫妻,除了长福懒散些,长南他们已经长得很是像模像样了。

这比他们呆在一处,长在富贵窝里要好得多。

不过就算如此,萧玉珠心想趁他们在身边的这些日子,还是要多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的好。

到时候要是他们离开了她与丈夫的身边,便是再想对他们好点,手也是够不到了。

去南海这一路,先前狄禹祥一天皆大半时间都是陪着妻儿,等快船至桂江,与在那等候他的战船汇合,狄禹祥多数时间都在战船上与军师将士商议南海之事。

一路快船下海,但也是到了十二下旬,他们才进了南海之处。

到的那天,南海狂风暴雨,快要下船的时候,看着满天的大风大雨,长南哈哈大笑,长生长息着急家中的物什要怎么不受淋雨搬下,只有长福带着妹妹,拿着祖父生前用木头给他雕的方盒子,从里拿出一颗花生,他一颗,妹妹一颗地轮着吃,对这狂风暴雨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

长怡只有有人喂食,吃食才是她最重要的事,所以外头什么光景,她瞄一眼就略过去了,不甚关心。

当紫王易修紫在阁台上看到一个妇人带着一群男男女女的仆人,还有一群孩子下船后,他偏头问那光头中年,“齐师,这位狄大人是带着妻妾儿女来我南海游玩的罢?”

紫王军师齐师摸摸光头,嘿嘿一笑,没答话。

紫王翘了翘嘴,那冷峻的脸上闪过一道不屑,“皇帝也是没人了,这个妹夫还不如萧知远来的强。”

“修紫,别这么说,你还没见过人,你不是见过他的前行军了?白虎那可是个好将军。”军师见他极端不喜那来的狄大人,劝他道,“现在这局势,皇上不会当儿戏。”

“我倒是想时高看他一眼,”紫王朝下抬了抬下巴,“但看看,他带的都什么人来。”

军师又嘿嘿一笑,看着那在暴雨中翻筋斗的少年,再看那微笑朝那少年望去的美貌妇人,他摸摸下巴上的胡子,笑道,“我看着还是挺有意思的。”

紫王也看到了此景,见状道,“那个应该就是狄长南了,我听说性格有点像他那个舅舅。”

“嗯,”齐师往前探了探,指了指那两个手中握着算盘的小儿子,“狄长生,狄长息,就是不知哪个是长生,哪个是长息……”

“长生,长息,还有一个长福……”紫王玩味地笑了笑,“狄家胃口不小。”

长生长息长福都占了,这家人可真是什么都得了。

“那个应是长福……”阁台离码头有点远,齐师眯了眯眼睛,看着那在风雨中拉着母亲衣角不放,背着蓑衣蹒跚行走的小孩,猜道。

“报……”他们说着话的时候,下面有一名将士跑了上来。

“说。”紫王言简意赅。

“京城来的狄统帅大人差人来报,说他立马会去紫王府与王府递交任职书。”

“嗯。”紫王挥袖让他退下。

“你不回?”齐师问他。

“回什么?我这还没看够人。”紫王不以为意。

他一直看到跟着狄禹祥来的一万精兵下了船,直到亥时,这才姗然回了府。

而狄禹祥到了紫王府,没多时,家里送衣的仆人就到了,狄禹祥借地换了干爽的衣袍,又含了一片妻子送过来的咸姜,就着紫王府的茶水慢慢沉神。

紫王一直没回来,他也没着急,妻子送来的小零嘴有能填肚的,他吃得几口也不觉得饿,顺便还分了几块给他的亲将,紫王到府的时候,他正好把最后那几块甜桂花糕也给分了。

紫王一到,跟着狄禹祥来的众将都七手八脚的抹了嘴,中气十足地跟紫王请了安。

紫王样貌不错,但可能是常年打仗的原因,脸色冷峻眼神冷酷,看他抿着嘴的样子就能猜出他是一个严苛之人,说是与文乐帝是兄弟,但除了皇家那天生就凌人的气势外,长相完全不同。

“见过紫王……”狄禹祥在与众将行过大礼后,朝那盯着他不语的紫王又道了一句,随后朝亲将点了下头,示意他把皇上给他的任令状拿出来。

他接过后,双手朝紫王献上。

“齐师。”紫王在好一会,才叫了身边的人。

他才不会碰皇帝写的那东西。

齐师知他心思,微笑接过狄禹祥的锦书,打开当堂念了一遍文乐帝给狄禹祥的任令状。

这次,狄禹祥是两师统师,凡皇上派过来的水陆两师的士兵,都由他统管,与驻守南海的紫王呈对等位置。

“狄统帅,好大的官名,”紫王听完,嘴角冷冷地勾起,“本王记得,我们易国可没统师这种官名罢?”

“以前是没有,”狄禹祥微笑道,“皇上原意想封我个护国大将军过来,但宫里有人觉得下臣还没有功到可以当之护国二字,就赐了统帅之名让我暂时用着。”

“哦?宫里有人……”紫王哼了一声。

齐师见狄禹祥话里有话,紫王也是听出来了,见这时紫王瞄向他,齐师向前几步,弯下极好在狄禹祥耳边轻问了一句,“可是喜雪玉的那位?”

狄禹祥轻颔了下首。

见他点头,紫王也就没再此事上作文章了,还留了狄禹祥等人的饭。

膳间,紫王灌了狄禹祥的酒,也没从狄禹祥口里灌出有关皇后的话,子夜一过,紫王怒上心头,在倾盆而下的大雨中把狄禹祥众人请出了王府,连把伞也没给。

所幸,狄家那边也是做了准备,好几辆马车在隔着紫王府的百丈之处等着,一等大人们出来,就连忙拉他们上了马车,送了喝了不少酒的人各自回府。

狄禹祥一到紫王分给他住的小官邸,迎着他的就是催吐的汤,等吐过一阵进了满是热水的浴桶后,他拉着妻子的手放到发热的脸上,与她叹道,“你可是知道了紫王的喜怒无常了?”

“嗯。”他出去了多久,萧玉珠就忙了多久,这安置之事多半都要她的话,她又操心着他在紫府的事,这大半天下来,脑子早用得疲倦不已了。

“我看现在是怒居多,刚才拐弯抹角找我打听娘娘的事。”狄禹祥拉手不够,张开眼,用眼神求着妻子陪他一块进来。

“我不乱来,就想抱抱你。”狄禹祥见她犹豫,连忙保证道。

萧玉珠无奈地摇了下头,还是进来了。

等她进来,狄禹祥笑话她也笑话自己道,“我头疼得紧,淋了雨还喝了酒,什么用都没有了,你怕什么?”

“怕你就是什么用都没有了,还是会犯浑。”萧玉珠揉着他的脑袋,“很疼?”

“一点点。”

“娘娘的事,你别多说,我听嫂子的意思,皇上这一点上面,不是很公正,他要是知道你说了娘娘的事,可能不会轻饶咱们罢?”

“这个我知道。”

“嗯。”

“就要过年了。”

“是,不知道南海这边风俗是怎么样的。”

“又是一个新地方了。”

“是啊。”

“你陪我去过多少地方了?”

“不多,就那么两三个,”萧玉珠轻描淡写,她低下头,看着那眼睛直闭的男人,放低了声与他讲,“水快凉了,上床去罢,我给你绞头发。”

不管去了多少地方,他都无需担心他们的以后,她会在他身边,也会照顾好他。

“嗯。”狄禹祥确实也困了,他抱着她的腰长了个长长的哈欠,喃喃道,“明天还要去紫王府,也不知哪天才是跟紫王谈要三地的事,看起来不好说话得很啊。”

“明天再想,今晚就睡罢。”

南海的天气真是跟内南的南方,北方不同,昨日他们到的时候还狂风暴雨,乌云满天,第二天一早起来居然阳光遍地,碧空万里,天气暖和简直就不像冬天。

长南带着弟弟们一早起来给父母请安,他们先去妹妹屋里把还半睡半酸的妹妹抱来,然后才进了父母的屋。

一见到母亲在给父亲束发,长南就笑了,“爹,你手还没长好啊。”

狄禹祥朝大儿弹了下手指,示意他闭嘴,但他嘴边含着知,任谁都看得出他今日心情甚好。

“爹爹,娘亲……”等慢悠悠走在最后面的长福也进屋后,长南领着弟弟妹妹站成了并排,给父母请了安。

“今天去军营不?”一请好安,长南就问父亲。

“娘,太阳出来了……”长福爬上父母的床坐好,打了个哈欠与母亲道,“等会我带你出去走走,给你说故事听。”

“娘要忙呢,我等会带你去。”长生过来,给小弟弟没拉好的衣襟拉了拉,又摸了摸他的手,回过头与母亲讲,“娘,我觉得长福手有点冷,许是穿少了,你看看。”

“啊?”萧玉珠忙走了过来,来伺候的阿桑婆和桂花也连忙走了过来。

“确是少了。”萧玉珠一摸就觉得少了,忙又差了人去拿小公子的厚袍,又叫人去问问,今天给小公子穿衣裳的是哪个大丫环,等那丫环急急过来的时候,才知昨天搬进来的箱子落了水,浇湿了小公子的两箱厚衣裳,下人们怕主母骂,道今天太阳好,一晒就干了,就给小公子寻了那没湿的单薄一些的袍子穿上了。

其实长南长生他们穿的也是那较单薄一些的袍子,只是长福身弱,厚袍做得都要与比哥哥们的厚一些,这少穿了一点,身体就冷了,他自己都不觉得,却是让母亲担心上了,这给他加了件衣裳,又包了一件厚披风,怎么看都与身边的哥哥们有府里的家生子们格格不入。

紫王到狄府的时候,因答应与他散步的长生哥哥跟着管事郑伯去清算府里昨日下船的损失去了,被包成棕子的长福正不死心地领着妹妹长怡在散步,还跟她讲识文解字的故事听。

紫王是南海的王,他冷不防的一到,狄家下人不敢拦他,他大步进了府,在正堂前的大场台前看到一个小孩领着一个更小的扎着冲天辫,眉中间映着鲜红的小花的小玉女,他不由停下了脚步,转向往那走在侧边的两小孩走去。

“小孩儿……”在南海多年没怎么说过官话的紫王冲了那大一点的小男孩喊,“你在做什么?”

“带妹妹散步呢,伯伯……”长福一抬头,看到一个陌生人,看他威武不凡,以为是父亲下面哪个没见过的将军伯伯,便笑道,“爹爹在书房里堆沙盘,就在左边走过去那个长廊,一会就到了。”

紫王看了看那方向,没急着走,“我不急。”

“哦……”今天家里人人都有事忙,只有自己与妹妹不忙的长福一看有人那么不急了,他笑眯眯地点了头,与将军伯伯道,“那伯伯用过早膳没有?”

“还没,刚醒了就过来了。”刚醒来,就又想再给狄禹祥一个下马威,就马上纵马过来了的紫王道。

“家里刚用完,厨房里应该还有一些,您要不要去吃点?”

紫王摸摸肚子,随意地说,“也好。”

“那我带你过去拿一些,我看看厨娘有没有剩。”长福找着了事做,还能散步,心情就更好了。

“哥哥……”长怡这时叫了兄长一声,“啊”地张开了嘴。

长福就从袖子里把手伸出来,把果子放到妹妹嘴边,让她咬了一口。

长怡吃了一口,就又专心地吃了起来。

她只要吃起东西,就顾不上别的了,除非吃完,要讨下一口了,她才会再动一下。

长福带妹妹,从来一点都不嫌烦。

“你喜欢走路?”看长福一步步走得认真,一步是小孩三叔的紫王慢腾腾地跟着,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喜欢,”长福点头,抬头朝将军伯伯灿烂地笑,“练身体呢,今天太阳好,我等会要是出一身汗就好了。”

“哦,”紫王学了长福那长长的拖着尾音的“哦”声,闲聊着道,“你穿这么多,很快就出汗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长福抽了抽鼻子,觉得脚心发热,想来身体里的寒气很快就可以逼出去了,不由高兴地道,“逼出汗来就好了,娘娘说我还小,不能一着寒就吃药,要知道药吃多了,就会吃成药罐子,到时候那就不好喽。”

“娘娘?”紫王一听,微愣之后,嘴角咧开了,“哪个娘娘?”

长福这时正关注着妹妹走路,也就没抬头看人,不知道他认为是将军伯伯的那个露出了多凶残的笑,他听了话只回道,“皇后娘娘啊,伯伯你应该也听我爹说了,娘娘给我看过病,对我可好呢。”

“是么?”一笑过来,紫王的语气更淡然了,非常随意地与狄长福道,“说来,我以前也见过皇后娘娘……”

“伯伯见过啊?”长福一听,抬起头来,朝将军伯伯笑道,“娘娘可好看了是不是?”

紫王脸色柔和了些,点头,“是,很美。”

“就像仙女。”长福肯定地道。

“是,小仙女。”长怡以为是哥哥夸自己,也很肯定地点了头,嚼完果子的她又朝小哥哥“啊”地张了嘴。

紫王的脸色更好了,就在兄妹俩相亲相爱地喂食与吃食时,他往后看去,示意自己的护卫把狄府的那些人拦了,又做了个严令的手势,任谁也不许靠近。

“你常去皇宫?”等狄长福又走了,紫王又很淡定地开了口。

“不是很常去,偶尔去。”

“哦,是吗?”紫王很感兴趣地道。

长福觉得伯伯有耐心跟他这个小孩说话,他应该更热情一些,就又多说了几句,“就是去跟娘娘说会话啊,就像我现在跟您说的一样,东说西说的,我们还会下会棋,就是我下得不好,不过娘娘人好,不嫌我下得不好。”

“她不喜欢道人的不是。”紫王随意地接了一句,说完,他也有些失神了起来。

犹记当年,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当年是太子的那个人身上,只有她在别人说他不如他的时候,奇怪地反问了那说这话的人一句,“除了有受宠与不受宠之分,他差了他哪去?”

就是他这么个她正眼都没瞧过一眼的人,她都没觉得他差了哪去。

可惜,他人是没差了他哪去,可还是差了那受宠与不受宠之分……

“咦?”长福一听,咦了一声,道,“还真是,伯伯说得真对,娘娘就从没道过我的不是,我笨得打坏了她的杯子,我走的时候,她还是会送我出宫门。”

“她很疼爱你?”紫王看着狄长福的脸色,这才是真正温和了下来。

“嗯,”长福点头,“伯伯忘了,她是舅母的亲姐姐,她就也是我的亲人,娘娘说,长辈疼爱晚辈那是应该的。”

“是这么个理。”紫王摸了摸他的头发,弯下腰,把那走得极慢的小女孩抱了起来。

长怡好奇地看着这突然抱了她起来的大伯伯,她低头去看兄长,看小哥哥朝她笑,她就知道眼前抱她的人不是坏人,遂咽下了口中的果肉,朝兄长又“啊”了一声。

见长福踮起脚尖喂妹妹,紫王干脆拿过了他手中的果子,放到了长怡的嘴边,接过了他喂食的任务。

长怡见有吃的,嘴就张开了,咬了一口大大的,就又鼓鼓地嚼起了果子。

“你身子不好?”紫王低头问小孩。

“有点体虚,”长福笑着点头,“不过没事,等再过几年,身子练好了就不会容易生病了。”

“你几岁了?”

“九岁了。”

紫王看着九岁了,但看着只像六岁小孩的长福,又摸了下他的头,“没事,现在长得慢,过几年会比谁都长得快。”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

这时长福总算把人领到了厨房那边,这时厨房没人,他奇怪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人呢?齐大伯,齐伯娘呢?”

他没见到人,因昨天晚上来厨房给兄长们拿吃的来过一趟,对这地方还不算全然陌生,长福去了火灶边,掀开了冒着热雾的笼罩,见里面还有几个包子,便回头欣喜地朝人道,“伯伯,还有。”

“小哥哥……”长怡一眼看到包子,眼睛都亮了。

“给你拿个小的。”面对着怎么吃都吃不饱的妹妹,长福挑了个小去拿,“伯伯,你拿大的,大的是肉包子,小的是那种小肉包子,我妹妹爱吃的,你留两个给我。”

“我来拿。”看热包子烫他的手,紫王拿过那个小的,放嘴边吹了吹,放到那迅速吞了口中果子朝包子咬来的小姑娘嘴边,见她急不可耐的样子,紫王不由挑了挑眉……

这小姑娘看着不胖,抱到手中才知有多实沉,见她这气吐山河的吃势,想来这份量就是这么吃出来的。

“皇后娘娘现在吃得多吗?”紫王随手拿了一个热包子放嘴边大咬了一口,又喂起了小姑娘,问那拿了个杯子,说是要去倒水给他喝的狄长福。

“啊?”在找水壶的长福回过头,想了一下才道,“不是很多,画眉姑姑说娘娘有点挑食,喜欢吃的很少。”

“那还爱吃鱼吗?”

“爱啊。”

将军伯伯随意那么一说,找水壶倒水的长福也就随意那么一答。

紫王眯眼,嗯哼了一声,又把那半个包子塞进嘴里,觉得刚不是很饿的肚子这时也有些饿了,他也有了胃口吃东西了……

她爱的还跟过去无异,想来样子也没有变多少。

她就是不来见他,他也能想像得出她现在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