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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以潦没带章枕出国。

章枕被留在国内, 领到的指令是看着兰墨府。

兰墨府有密集的监控网跟顶级的保镖团,哪用得着他。

三哥交给他的真正工作是,照料茭白。

章枕郁闷, 这还是三哥第一次没带他做事,他对着茭白的时候, 就无意识地飘出怨气。

茭白站在一楼书架前找书:“你想跟着你三哥,自己买机票飞过去就是。”

章枕绷着脸不出声。

头像上的那些色块突然飞到右上角,一块块地朝着茭白飞射。

嗖嗖嗖。

茭白:“……”

我操。

小李飞刀算什么,小章飞块才是真的牛批。

“你想不想回南城?”章枕不声不响地开口。

茭白岁月静好地翻起书:“随缘。”

章枕再问:“学业呢, 听说你上高三, 明年就高考了,你不慌?”

茭白看淡红尘一般的口吻:“随缘。”

章枕的臂膀肌肉蓄力,沾过血受过伤的骨节咯咯响。

色块摆成了一把枪。

茭白……

茭白把书递给章枕。

章枕稀里糊涂地接住,听他说:“我错了。”

“我不该这么堕落,不上进。”茭白叹气,“可是我做不了主, 我命不由我啊。”

仿佛那句话的结尾是“小哥哥”。

但没有。

章枕压下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失望:“人生在世,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易和难处。”

他挑起很纯也很美的眉眼:“你该努力。”

茭白笑出声:“我还不努力吗?”

章枕被问住了。他见过太多攀附上流社会的女孩男孩,他们都有共同的靓丽外表, 年轻的身体, 浸满痛苦或虚荣的眼睛。

可面前这个人不像那些人, 他不一样。

这一点不需要用沈董跟三哥来证明,章枕自己就能感受得到。

否则章枕也不会跟他说这些话,像他的兄长一般。

要是搁平时,章枕是不会管的。

章枕拿著书的手紧了紧力道,他还没找到梦里那个喊他小哥哥的孩子。

以他的人脉,竟然找不到。

那是不是……不在了。

章枕听到了自己发涩的声音:“你能不能喊我一声……”

话没说完, 他猝然清醒,那一瞬间,耳边响起带着鲜活笑意的喊声:“小哥哥。“

章枕愣愣转过头。

脑中有什么炸开,却是一片白。

茭白一条手臂搁在书架上面,闲闲地说:“我想用手机。”

章枕警惕地蹙起眉毛:“你要手机干什么?”

茭白笑而不语,还能干什么,掉马啊。

账号突然自动登录,沈寄的活跃度窜到了49.99。

茭白的眼睛微眯。

先前他不想管沈老狗的自我折磨,这次却不得不费点儿心思琢磨。

活跃度真是个好东西。

任你是小人物,还是大人物,都能照出你的内心世界。

50跟100应该是……

情感的升华。

沈老狗跟他的活跃度,已经达到了前半部分的临界点。

还差0.01。

票他出现在沈老狗面前的时候,就是那0.01。

这是沈老狗折磨完了的结果,暂时性的,茭白没多少意外,因为那天沈老狗打完他,皮卡丘缩在了一起不看他。

那一团粉好像还在颤抖。

有皮卡丘在,沈老狗的心路历程很好推测。

票你意识到自己对一条狗动了性趣以外的东西,第一反应就是逃避。

那是人的本能,自我防御。

可如果逃了,清理了思绪,修复了人生轨迹上的小偏差,自以为安全了的过了一段时日,猛然发现那小偏差不但没修复好,反而扩散开来,连周围那一片轨迹都遭到了腐蚀,且已经错过了最佳修补时间……

茭白没再和章枕说话,他小步往古堡外走,一路走到正门的屋檐下,听冬雨敲击青砖。

沈老狗的自我折磨并没有结束,现在只是达到了一个顶峰。他还不承认自己被一条狗牵动情绪,所以他需要做最后的验证。

他估计要派人调查我了,茭白猜想。

那是沈老狗之前觉得没必要调查,不屑知道的部分。

一旦沈老狗查到那部分内容,茭白跟齐霜密谋的一出就会暴露。

到那时,齐霜自身难保,更别说兜住沈老狗的怒火。

茭白伸出手接雨水,凉意往他的手心里钻,他浑身的血液却在飞速流动,血气往上涌。

一场硬仗就要来了。

来了也好,这把刀在他头上悬了有一段时间了。

茭白再去看活跃度,还是49.9,那不动的数字在无声地通知着什么。

刀现在掉下来,比在这之前掉下来对他有利。

因为这49.9不是一次涨上来的,是半个月反反复复涨跌才有的。

说明沈老狗即便还不承认,却也已经认清了一些东西。逃不掉,不得不面对的部分。

茭白沉思的时候,沈而铵的活跃度涨了7个。

从30变成了37。

这个时间,沈而铵还在学校上课吧,他想什么呢……

.

南城,三中

沈而铵交了试卷离开教室,梁栋紧跟着那么干,飞跳着追上去,敞开的校服外套掀出肆意的弧度:“铵哥,去打球啊?”

沈而铵拐到楼梯口:“不,去。”

“那去书店?”梁栋在他后面跳着下台阶,“你最近总看一本书,是不是要买几本新的翻翻?”

楼下有人上来了。

是隔壁班体育课上偷偷溜回教室的两个学生,一男一女,他们关系很要好,有说有笑。男孩比女孩还要白,还要柔美。一来就成了三中的新校花。

“小美人。”梁栋扬扬拿着烟盒的手。

礼珏脸一红,垂着头往上爬楼梯,经过他身边时,很小声地说了句:“你们是逃课吗?”

“没,考试呢,完事儿了。”梁栋勾住他白净的脖子,“那什么……”

礼珏嘟囔:“我没有联系上小秋哥哥。”

梁栋票场就炸了:“谁他妈跟你说这个!”

他粗喘了几声,瞪了眼吓得白了脸的礼珏,一把甩开。

这半月他没提过茭白,似乎忘了那个害人精。他妈的礼珏没事提什么,让谁不痛快呢?

楼道里的气氛很闷。

沈而铵停在楼梯上,梁栋也没动。

礼珏意识到是自己的原因,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担心小秋哥哥,钱转过去了没消息,电话打了又打,都是关机,他还去派出所报案了。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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