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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响徒然发出惊呼:“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

不等茭白反应,他就跳起来往楼上冲:“哥!哥!你快下来看啊!瓜瓜对药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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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岭在二楼整理枪械,他闻声下楼,在郁响紧张催促的哭叫声里,一语不发地弯腰抱起茭白。

就像凌晨那会,在厕所抱他一样。

公主抱。

可去他妈的吧!

茭白被抱回屋里,放在床上,他的脸上起了小红点,手跟脖子上也有几个。

郁岭让郁响在家看着,他骑上机车出了门。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拎了一大袋药。

“喷的。”郁岭将袋子里的药一样样拿出来,放在床头,他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擦的,外服的,自己看着来。”

茭白恹恹的:“知道了。”

蚂蚁在用小细腿挠下巴。

一副沉吟状。

茭白忍俊不禁,憋得脸发红。

郁岭看了他一眼,粗硬的手掌拍掉床头墙上的一只蜈蚣,掉头出去。

不一会儿,郁响进来了,他很不高兴,这情绪挂在了他耷拉着的嘴角上面。

“我哥说你是皮炎,很严重,冬天的太阳都不能长时间直晒,那你怎么不跟我讲?”

茭白往脸上抹药膏。

“你还把袖子里的手伸出来晒了。”郁响皱皱鼻子,“你故意的。”

他手指着茭白,气呼呼道:“你是想被我哥抱,想跟他说话,想勾引他吧!”

茭白的脸色一黑,天地良心,他只是想和郁岭接触搞活跃度,至于别的,那是真没有。

郁岭有刚而坚固的世界,除了弟弟,其余的不太可能在乎。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茭白勉强牺牲了一下自己。

妈得。

痒死了。

“我告诉你,你没戏的。”郁响咬了咬红润润的唇瓣,“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整理群相册的时候被我哥发现,他看上你的事吧。”

他哼了声:“你发在群里的照片是假的,所以我哥看上的时那照片的主人,不是你。”

“我那次也说了,我不需要狗子,现在一样。”茭白涂完药打哈欠,“我睡会儿,你别吵我。”

“那好吧,你睡。”郁响撇撇嘴,尽管他还是有很多话要说。

茭白眼皮下的眼珠干涩地转了转,他想捋一下自己的近况,可身体不允许,脑子里都是浆糊。

郁响只站了一会,茭白的呼吸就变得均匀,他的手微微蜷缩着,冷粉偏白的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指间抓着一小块天蓝色床被。

郁响拍下那只手发到群里。

小耳朵:怎么样?

群里的姐妹们全都活了过来。

-这手……怎么说呢,就微微一湿聊表敬意吧。

-鼻血流出来了。

-这不是我老公吗?

-抓什么被子,抓我!

-好奶。

-我的腿都并不起来了。

-小耳朵,我快死了,死前让我看一眼他的正脸,好么,祝你平安。

郁响啪啪啪打字。

小耳朵:你们干嘛呢,这是我男盆友的手。我们昨晚玩到很晚,他累得刚刚才睡下。【羞涩】【羞涩】

-扯。

-手的主人一看就还是个处男。

郁响:……

这都看得出来?这群在“缔夜”征战的姐妹们好可怕,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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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在东城乡下沉睡,南城的普通上班族按部就班,学生族也和平常无异,只有豪门大家族被一股股无法言明的氛围笼罩。

沈家老宅里的所有人全都战战兢兢,生怕动静大点被骂。

四五点就起来准备午饭的厨娘们更是恐慌,准备了一半的食材已经在厨房摊晾了半天,没人敢说有些需要放冰箱,不然就坏了。

沈而铵从黎明到现在,一滴水都没喝,一口饭没吃,他一直在折纸蜻蜓,一只都没这好,全是坏的。

彩纸被剪刀剪成细碎的纸片,掉得桌上地上都是。

沈而铵的手指上也被剪了好多个深浅不一的口子,他没有察觉一样。

老太太上午开发布会,血压都上去了,躺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她被管家搀扶着走向孙子:“铵铵,别折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沈而铵将纸蜻蜓的翅膀揪下来,一点点撕烂:“是我的错。”

“我没看好他。”沈而铵抿紧干破的唇。

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来,喝了口温热的素汤:“青云大师跟奶奶讲,你那同学是大富大贵的命,出不了事。”

沈而铵起身往外走。

“铵铵,你父亲让你在老宅待着,你要去哪?”老太太喊问。

没有回应。孙子头也不回,眨眼间就跑了出去。

老太太的心口梗上了,汤也喝不下去了,她给儿子打电话。

谁知儿子秒接,张口就问:“他回来了?”

“没有。”老太太忍着气,“妈是想跟你说,铵铵跑了。”

“随他吧。”

电话挂了。

“一个两个的,都当我是死的!”老太太把手机扔出去,手中佛珠掐得直抖。

管家佣人一众集体噤声。

老太太又让管家把手机捡给她。

茭白那祸害不能有事。不然她儿子的后半生,危。

老太太这头在吩咐娘家人替她办事,沈寄在自己的住处,正对着他的是一段段监控,全是茭白在兰墨府的点点滴滴。

远在英国,一时半会回不来的戚以潦接到沈寄的电话,便答应他的要求,叫人送了这些监控录像过来。

沈寄翻来覆去地看。

要是没这录像让他分散注意力,压一压他内心的暴戾跟杀意,他都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不符合他身份跟阅历的事。

陈一铭敲门进来,他迎上董事长血红的眼眸,吞着唾沫艰难地摇了摇头,不止他们的人,章枕一伙也在帮忙找,可还是没消息。人间蒸发了似的。

休息站和那一路的监控都被毁了,什么也查不出来。对方显然具备极强的反侦察能力,早早做了细致周密的计划,给自己准备好了几条逃跑路线。

谁敢跟沈家作对?

陈一铭在极度迫人的气压下,谨慎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董事长,会不会是岑家?”

沈寄看着监控录像,脚边的烟头又多了一个,他够到桌上的烟盒,发现空了就捏扁丢出去,重新拿一盒拆开。

“岑家的小太子爷年轻气盛,野心大,他利用茭先生干扰我们,不是没可能。”陈一铭说。

沈寄的嗓音嘶哑泛着血腥味:“不是岑家人干的。”

“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他的面上覆着冷峻沉着,眉间却高高耸起一道深痕,下一刻就踹开办公桌起来,在录像前来回踱步。

犹如一头被敌方掠走配偶的丛林之王,尖长的獠牙露出来,喉咙里发出暴怒焦虑的喘息。

陈一铭噤声。

在他听到董事长所说后,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两个字:完了。

如果真的和商界的利益链无关,那就是个人行为,单纯的仇富或者玩游戏心理也不是没可能。背后没有势力,就没有破绽。

除非对方玩够了,主动放人。

否则还有的找。

陈一铭走神的功夫,书房里隐约响起一声低问:“我的小狗会不会死?”

“不会。”陈一铭迅速回答。

沈寄投来暴躁不耐的眼神,打火机也砸过去,虎口的伤又一次裂开:“陈一铭,你在嘀咕什么?还不快滚!”

陈一铭:“……”

敢情您刚才是在走火入魔?

不对。

不是才走火入魔,是早魔障了。

这次茭白的失踪,恐怕会让董事长第一次对自己的自信和强大产生怀疑,人生观都发生了一丝变化。

人啊,还是要尝一尝挫败感,才能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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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瓜。”

“瓜瓜……”

“瓜瓜~”

“瓜瓜!”

耳边的声音自带旋律,乐此不疲,茭白翻身继续睡,药效退了很多,他的体力恢复了不少,还是困。

被窝里挤进来一具身体,腰还被搂住了,茭白睡不下去地翻了翻眼皮:“起开。”

“可这是我的床诶。”郁响抱着茭白,脸往他衣服上蹭,“瓜瓜,我们一起睡觉觉啊。”

茭白:“……”

“瓜瓜,我跟你说,我给自己安排了一个高瓜的专题,进行的还不错,你想不想看我写的分析报告?”郁响雀跃地说。

茭白抓开腰上的手:“老弟,我还是个高中生。”

郁响再次软绵绵地痴缠上去,抱着他说:“可以拓展兴趣嘛。”

茭白想骂人,怎么都他妈的拔苗助长?

好在郁响的报告是中文,茭白看起来没有阅读障碍,就是理解无能。

郁响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他的夸赞,郁闷地扁了扁嘴。

“瓜瓜,关于掳你这件事,我上网发了帖子求救,半真半假地透露你的处境,网友们的提议是玩失踪,所以我就求了我哥。”郁响蹲在椅子上面,穿着米老鼠五指袜的脚丫子俏皮地动着,“那我是不可能一直把你留这儿的,你早晚都会回沈家,我就想帮帮你。那些高人一等的老总可贱了,都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有多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