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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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研究员从外面冲进来。
茭白被挤开, 眼前一片刺目的惨白。
那片白又像是化作命运之手,朝他的头顶狠狠一拍,他眼前发黑, 鼻腔里全是血腥气。
告白了,心跳没了?
为什么……
章枕在茭白耳边说话, 他听不清,脑中不自觉地出现戚以潦的活跃度涨跌曲线图。
那曲线图的分割线是:去年他遭沈寄囚禁,被甩下楼,惊险万分之后醒过来。
在那之前, 戚以潦的活跃度涨得非常慢, 偶尔在他郁闷抱怨的时候,会蹦几个小数点。而且还会跌,突然暴跌的那种。
在那次之后,戚以潦的活跃度就涨起来了,从没跌过,一直在涨, 不需要他抱怨, 就不断往上涨。
戚以潦是个信鬼神之说,信邪物附身的人, 不能用平常的思维去应付。茭白很早就怀疑, 戚以潦是不是察觉出他的接近是在图什么, 一旦得到了就会拍拍屁股走人。
所以戚以潦会控制自己的情感,放风筝一般,拉扯着他。
现在呢?
那停止的心跳和冲过50的活跃度, 仿佛是戚以潦的一声叹息,他说,叔叔强撑了太久, 太累了,一直在等你的回应,如今总算是听见了。
现在叔叔可以瞑目了。
叔叔爱你。
风筝线已断,飞吧。
茭白喉咙里的呼吸像破漏的鼓风机,不该说的,真不该说。
生命漫长又短暂,人要有执念。
好的,坏的,正面的,负面的,必须有一样。
就像他,他就有。
“戚以潦,我不喜欢你,假的,我骗你的!老子根本就不喜欢你!”
茭白听见自己的声音,他睁开章枕的搀扶,踉跄着往一群白大褂们里冲,还没冲过去就往前摔。
章枕从后面抱住茭白,粗喘着低吼什么,他的耳边嗡嗡响,眼前闪过自己这一路受过的大大小小罪,那些画面又跟流沙似的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戚以潦,戚以潦,戚以潦……
全都是戚以潦。
瞑目什么瞑目,凭什么瞑目,老子都上钩了,不是应该把老子拎上岸,洗洗吃了?
他妈的钩子放了那么久,也给了几年的耐心等老子吃钩,那就撑下去啊,现在放弃算什么?
再坚持坚持吧,戚以潦,求你了。
都会好起来的。
等我完成任务,修复好这具身体,我的余生全给你,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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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安静地垂着头,被细铁丝勒断的脖子只挂着一条皮肉,脑袋在晃,就要掉了。
茭白被章枕抱起来往外走,他不知哪来的劲,一下挣脱出来,凭着一股常人难以理解,也无法达到的意志冲进白大褂里面,手混乱地扇在戚以潦滚烫的,如同电路烧毁的面颊上面。
“你给老子撑住,撑下去!”
“你死了我怎么办,我也活不成了!”
茭白疯了般往戚以潦唇上撞,牙齿磕上他的牙齿,眼泪砸在他的鼻梁上,掉进他的颈侧。
“我不想死,我也累啊,我都撑下来了,你放弃什么,你别想睡下去,我走了这么久,你不知道我坚持下来有多难……我自己讨了个条件想要解脱,我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都想好了怎么踢开石头去找你,不管多难我都能做到,未来我也有在想。”
“活着多好啊,活着有无限希望,求你别死……”
“你再撑一撑,求你了,”
“求你了,”
茭白被拉开,他满脸潮湿,视野模糊地自言自语:“求你了,活下去,别死,你给我活下去,我们一起活下去,”
“戚以潦——”茭白扯开干痛的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吼。
病床前有声音传出,激动大喊。
“心跳恢复了!”
同一时间,戚以潦头像上的白花停止勾线,它没有成型,仅仅只缺一个细小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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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晕迷着被章枕抱出科研院,带回兰墨府。
这段时间茭白还在康复期,只能漫步走,根本跑不了,可他买冰棍的时候竟然跑起来了,他的意念撑住了他病残的身体。
那是茭白的极限。
戚以潦的心跳起来了之后,茭白活过来,他才感受到自己两条腿有多痛。
茭白在床上躺了几天才能下地,他坐在地下二楼的大书桌前,白板被推开三分之二,露着深浅不一的字迹。
数着数着,茭白就没了耐心,他趴在桌前,手里的匕首划在空位置,一横一竖……
划上去的“克制”二字,跟旁边戚以潦刻得一模一样。
茭白把匕首丢开,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他从口袋里捞出手机,捏着钥匙扣上的小钥匙。
那晚他混乱中碰到了戚以潦,没发现金属护栏。
戚以潦把笼子打开,取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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