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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不那么认为:“每个东西都代表一座城市,很有意义,我的发带跟它们放在一起比较,侮辱了它们。”

凤梨:“……”您是艺术家,您说的都是对的。

他见艺术家还站在柜子前面,福至心灵道:“您喜欢哪个?我让我老大……”

画家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凤梨微笑:“好嘞。”

下一秒就听艺术家来一句:“但有一个我有些喜欢。”

凤梨脑袋死机了:“那我……”

“我会跟他说。”画家脱掉一只手的一次性手套,他用那只手解下发带,挂在上面的小玉石发出清脆声响。

凤梨吸气,这位不会是想用发带跟老大换小玩意吧?那老大要笑疯了。

不远处的陈仰反着坐在椅子上,他的双眼闭着,脑子里犹如开火车一下没停。

哎,没合作过的任务者死了,他却记得清清楚楚,这样的现象今天又发生了一次,前有武玉的对象阿景,香月,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哑巴的表哥,他一点都不奇怪了,也猜到了是什么原因。只等朝简回来,让他得到验证。

所以……

朝简什么时候回来呢,多念念是不是就能早点见到他……

还有两天就是我生日了,二十六岁生日,陈仰把手臂挂在椅背上面,脑袋靠上去,他迷迷糊糊之间被拍了一掌,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

“趴这儿干什么,要睡就上我房间睡去!” 向东拽陈仰。

“我不睡。”陈仰挥开他的手,“白教授呢?”

“在上洗手间。”向东的耳边回响着白棠说的话,他说“我在来的路上睡了一小会,梦到陈先生在爬山,他把手伸向我,叫我抓住他,还喊我小白”。

“老陈,你会喊白棠小白吗?”向东凑到陈仰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说。

“怎么问我这个问题?”陈仰古怪地看了向东一眼,“暂时喊不了,没处到那个份上。”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凤梨刚把头凑过来就被向东敲了个爆栗,他揉揉被敲红的地方,埋怨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眼睛直往从洗手间里出来的人身上瞥。

白棠的额前发丝有点潮,一双眼睛又红又湿,他走到桌前,从抽纸盒里抽了一张纸擦手:“我先走了。”

“这就走了啊?”凤梨下意识接了一句,他在老大吃人的眼神下快步追上美兔子,头也不回道,“我送送白教授。”

出了门,凤梨跟在心不在焉的男人身后:“白教授,你跟我老大……”

“朋友。”白棠说。

凤梨眨眨眼:“朋友挺好啊。”他吃过各种牌子的狗粮,也看过无数狗粮变馊的,有感而发道,“好多人分手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白棠愣神了片刻:“也是。”

凤梨看他不按电梯,就帮他按了一下,很友好地给他打气:“白教授,我每次生无可恋的时候都会跟自己说,振作!振作!振作!”

白棠浅笑。

凤梨无声尖叫,神颜啊,绝对的神颜,除了朝简,没人能和他一战!

电梯开了,白棠抬脚走了进去。

“日子还是要过的啊!”凤梨在电梯门关上前喊了一声,他没看见白教授是什么表情,肯定又对他笑了,他用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往嘴边送,像模像样地做出抽烟的动作。

虽然凤梨还没受过情伤,但他的人生伤到了,自从做完任务出来以后,他不点那个臭臭的熏香就睡不着,衣服上都是那个味道,吸毒一样离不开,一离开就神经兮兮,仿佛周围不是任务者就是Npc。

可他要开店了。

伤了就想办法缝合,日子要往下过啊,有些事吧,该来的总会来,不能因为无望就在原地干等着吧,得往前走,你走了才有可能看见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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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棠一走,氛围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陈仰拿着来向东这儿开的第二罐啤酒,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向东没跟两个老队友透露自己脑子有病的事,因为时机不对,其中一个老队友严重缺养分快烂掉了。

“大哥,喝慢点,没人跟你抢,你晚上留我这?”向东看看快烂掉的那位。

陈仰手里的啤酒晃了晃:“不。”

“他醉了。”画家说。

向东抖着腿剥花生米:“你又知道了?”

画家拍掉飞到自己身上的花生碎屑,拿出消毒喷雾“嗞”两下:“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老子牙都要酸掉了。”向东受不了地骂道,“你抽的什么风?”

画家收起喷雾:“这段时间我在调理身体,家里的事都没管,画画的也不多,空闲的时候会看点诗词。”

向东:“……”

画家说:“我根据以往的经验做过分析,今年我还有一次任务,会在冬天。”

向东嘎嘣咬着花生米:“我今年应该没了。”

旁边的陈仰不想参与这个话题,他现在很怀疑自己做任务的频率和朝简有关。

画家的手机响了,不是家里人找他有事,是他听的闹钟,现在是他沐浴按摩的时间,他关掉闹钟,指着他看上的小胖鱼挂件,问向东是在哪个城市买的。

向东让他拿去,他没要。

“你把城市的名字告诉我就行。”画家说,“我让人去找。”

向东跟陈仰对视一眼,我们把王老五哄出去吧,我怕忍不住扒了他的衣服吸吸他身上的钻石味。

陈仰:你随意。

向东翻了个白眼,他起身去拿柜子上面的小胖鱼,将它的屁股对着画家。

屁股上有个标签,写着城市名字和日期。

画家理理披肩长发,文邹邹道:“想不到你是这么浪漫的人。”

向东实在没法看一个一米九左右的男人这副德行,他黑着脸把小胖鱼丢到沙发上面:“你他妈能不能说人话?”

画家伸出一根食指,上面挂着一条细细的淡金发带:“这个要吗?”

“要。”向·养着东街一群弟兄·需要钱需要很多钱·东被轻晃的一对儿小玉石闪瞎眼。

画家随手把价值一栋房子的发带扔给他:“给我白教授的联系方式。”

向东接住发带的手一顿:“搞毛啊?看上他了?”

“我想邀请他做我的模特。”画家说。

不仅是向东,连陈仰都有点意外,这是他们头一次听见画家提出这样的事。怎么?他们不配吗?

画家徐徐道:“我很少画人物,没有灵感,不过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有执笔作画的冲动。”

“兔子有什么好画的,一点难度都没有。”向东往嘴里丢花生米,否定道,“不,不是兔子,披着兔子皮,实际是猫,野猫,想当年老子每次都是浴血奋战。

向东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瞪着在场的两个一看就没战过的听众:“老子干嘛要跟你们说这些?”

陈仰跟画家:“……”是你自己说的,我们也不想听的好吗?

虽然陈仰是缺经验,但他还不至于找向东要。况且他一个人也躁不起来,得等另一个人回来。

陈仰转而又想,那家伙亲他一下都让他冷静……算了,不指望了,随缘吧。

画家记下白教授的联系方式跟小胖鱼所在的城市,他对陈仰说:“我要走了,你呢,一起?”

陈仰放下捏扁的空易拉罐:“好啊。”

“好个屁好,就你这样回去,爬楼都能摔成屎。”向东把绕在腕部的发带拆开,“老子送你。”

画家蹙了下眉:“不能酒驾。”

“就你屁事多。”向东脾气火爆地骂了几句,他打电话把跑到楼下买饮料的凤梨叫回来,“你送你仰哥回去,要送到家,等他躺下才能离开。”

凤梨立正敬礼:“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他拿了自己新买的小红帽,认真戴到颓丧的陈仰头上,正了正帽檐:“仰哥,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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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梨一直担心陈仰吐,他尽量开的平稳一些。

“仰哥,要不要听点音乐?”凤梨小声说。

副驾驶座上的陈仰摇头。

凤梨不再出声,他认真开车,就在他以为陈仰睡着了的时候,对方突然开口:“停一下。”

“啊?”凤梨赶忙把车停在路边,“要吐啊?我这有袋子,我给你……”

话没说完,陈仰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凤梨懵逼地探了探头,他看到陈仰直奔广场。

那里有稀稀拉拉的喷泉,还有几个男人和一个喝多了的女人。男的都帅,女的妩媚至极。

隔这么老远,他都闻到了修罗场的味道,真正的修罗场。

不是老大饭桌上那种虚。

然后凤梨就看见陈仰冲进了修罗场。

再然后,女主角靠在了陈仰身上,那几个男的瞬间成了盟友。

凤梨眼看陈仰要吃亏,他火速下车,不忘带上他的新护身符——新指甲刀。

然而事情的发展让凤梨跌破眼镜,架没干起来,那喝多了的女人给了几个怒火中烧的男人一人一个香吻,修罗场就瘪了气。

凤梨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仰哥,这位姐姐是何方神圣?”

姐姐勾了勾他的下巴:“小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