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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很多年都没找着……”萧元通说到这,笑了笑,沉默了很久低着头叹了口气,“着实不好过啊。”

“确是不好过。”老榆头也跟着叹了口气。

“找着了就好,找,找着了就好。”萧元通说到这,犯了口吃,别过脸捂了捂发疼的胸口,在黑夜之间掩了自己红了的眼眶。

找着了,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如释重负,只要人没事,就什么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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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狄府,萧玉珠半夜就醒来了,她悄悄下了床,去了厨房,自以为自己动静小,神不知鬼不觉,但等她擀好饺子皮,正转过身去看厨边那个小灶上用小火煨着的鸡汤时,她看到了一个人站在了门边,她差点吓一跳,等看清人是她家大郎后,她当下呆了呆,随后连忙走了过去,“怎地就起了?”

“嗯。”狄禹祥应了一声,没回她的话。

萧玉珠见他身上的外袍是披着的,而不是穿着,担心就起了,“外边冷,你回屋再躺会去。”

“不了,我在门边站会,醒醒脑,一会就进屋去。”

“你醒什么脑?”萧玉珠哭笑不得,“时辰还早着,你歇会去。”

“你不也没歇着?”

萧玉珠听得怔了一下,回身去洗好手擦干,又回来与他好好穿着衣裳,口气柔得就像一汪春水,“听话,回去歇一会。”

“不了。”狄禹祥俯下头,把脸靠着她的肩膀上,口里还带着几分没褪去睡意的慵懒,“你在给岳父大人和舅兄做早膳啊?”

“还有给你和长南做。”萧玉珠探出手,轻轻揉着他的脖子。

“嗯,我知道。”狄禹祥抱住了她,“我陪着你。”

“大郎,”萧玉珠忍不住,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在他额头亲了亲,用跟轻柔与长南说话一样的口气轻轻地跟他说,“我忙完就来找你,你回屋若是睡不着,就去外屋看看书,就当是陪我了好罢?”

“不好。”

“大郎。”萧玉珠无奈。

狄禹祥也知自己这样行不通,太像个小孩,而不是那个可以让她依靠的丈夫,过得一会,他闷闷地道,“那我回外屋了?”

“好。”

“做好了就叫我。”

“嗯。”

“我等会就带你去接岳父。”

“诶,知道了,让你带我去。”萧玉珠笑了起来。

狄禹祥这才恋恋不舍地抬起了头,看她一眼,急步往堂屋走去了。

走到堂口屋檐挂着灯笼的地方,他回过头去看她,见她站在发亮的厨房门边,一脸温柔朝他挥着让他进去的手势,他不由也回了她一个笑,这才在她的注视下进了堂屋门口。

这边萧玉珠看到他进了屋,低下头哑然失笑。

只有类似这种特殊的时候,在往往也只有他们两人时,她才能看到一些他缠人又粘人的少年心性,可也就是因此,她比她以为的还要更欢喜他。

等萧玉珠把早膳要吃上的食物弄得差不多,天刚亮,她听到门边一阵马儿的低嘶声,就让已经起来了的狄丁去开门。

不一会,萧知远就进了门,倚在厨房门口问她,“怎地起这么早?”

萧玉珠端过一碗八宝粥过来,“先喝点垫垫肚,等爹到家了,全家人再一起用膳。”

“哦。”萧知远接过,喝了一口稠浓得入口即融的粥,舒服地纾了口气。

“等见到爹了,要记得请罪。”萧玉珠看着兄长的那疤痕众多的脸,不知怎地,眼就又红了,“你别欺他口拙,不知要如何怪罪你你就能不听话,你以后可切莫再伤他的心了,他每年给娘上香,都要为你在她面前哭一场,嫌自己没用找不到你回家,你这么不孝,可他只怪自己,跟谁都舍不得说你一句不是,听人说你的坏话,他能跟老太君都能急红眼。”

萧知远听得好一阵没说话,直等到手上的粥也不冒热气了,他才涩涩然地道,“我知道,主家那边把他求他们的信都给我了。”

“给了你也不回我们一句信?”萧玉珠听到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眼里不由自主地流出了泪,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下他的胸口,“怎么能这么狠心肠,让娘到死都为担心你闭不了眼睛,让我们担心得你担心到日夜难安?”

“我今年才拿到的信的,我以前在外面拿不到,”萧知远怔怔地站着让她指责,颇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那个时候,哥哥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我是真的不知道,妹妹,你跟爹娘都莫要怪我,我想回来的,可我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