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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道道军令皆传了出去,大军中部,再次涌动。

百万仙军,何其之多,纵是刚才已经冲进了关州群山之中不少,还留在了中部与后方的,还有无数,这些仙军,以龙庭四十万妖军居多,正自不知前方战势如何,人人关切,此时听得宫商羽之言,立时木讷的执戟,在诸路先锋的喝命之下,做好了向前冲锋的准备。

他们可留意不到这么多的细节,只是听着好像战势不错,那自然要上前争功了。

“不可,不可……”

大军肃穆之中,有心怀仁慈的老修,不顾一切冲了出来,向着众仙军摇手大叫:“前方是死地,他们是在让你们去送死啊,我北域儿郎性命,岂可如此轻易的葬送于……”

“噗!”

话还没说完,早有一道刀光飞来,一刀斩下了这老修的脑袋。

旋及仙军阵中,甚至上方的仙殿之中,剑起刀落,血流滚滚,斩下了一连串的脑袋。

宫商羽扬手一招,那老修的脑袋便飞到了他手里,拎着发髻一看,却见这位老修乃是雪州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最是仁善,不知行过多少善事,当年北域方苍乱了三州之时,曾想斩尽尊府血脉,也是这位老修来劝,终于只是将那些人逐出了三州,没有成为血海。

而如今,宫商羽任仙军总将,找来了不少幕僚,此人便是其中一位。

这位老前辈在以前,也曾帮了自己不少,没想到,如今却在自己军中被斩了脑袋。

宫商羽看着这位老修愤怒又不甘闭上的双眼,心间一阵低沉,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慢慢自语:“钟老前辈,你一世为善,是个好人,可是你这样的人,救不得北域……”

长长吐出了一口郁气,他提起了这位老修的首级,向周围众仙军笑道:“兀这老货,居然还图谋不轨,乱我军心,死不足惜,众儿郎听命,仙军前锋已攻入尊府大阵,皆记大功,等已落后了,听我号令,速攻大阵,斩鬼神,破大阵,屠尊府血脉,皆为大功,可赏灵精万两,可得秘法卷宗,立得功德十万,便可赏仙盟命牌一道,许在魔山周围,立道传世!”

哗……

此言一出,不知有多少人,双眼放光,激动不已。

仙军之中,必立功德之碑,但之前仙盟大军里面的功德,皆是赏灵精法宝,这些东西,固然有吸引力,但又如何能值得人去拼命,倒是如今宫商羽提到的仙盟命牌,真个让人心动了,那允许在魔山周围立道传世的命牌,便代表着他们有机会开宗立派,成一方之主啊!

北域仙山无尽,但想开宗立派,便只有在魔山周围。

只有那样,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灵宝资材,才有可能真的立足传世。

但是魔山固多,却大部分皆被世家宗门给瓜分了,哪里轮得到新人,仙盟之前也不敢胡乱许诺,毕竟仙门世家,就是仙盟的根基,触怒了他们,仙盟便只剩了空壳子了……

可如今,宫商羽竟在众人之前,放出了此言!

十万功德,便可换得一方宗门?

这岂不是代表着,此前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有可能成了自己的?

这岂不是代表着,自己如今,真的有希望鱼跃龙门了?

毕竟这可是在大战之中啊,按着仙盟此前定下的仙律,斩杀神卫军一名,便有五千功德,斩杀筑基境界尊府血脉一个,便有一万功德,斩杀金丹境界尊府血脉一位,便有三万功德,斩杀鬼神一只,便有十万功德,而斩杀大鬼神一只,那功德更是直接便有了三十万之多……

算一算,这已经多少个宗门了?

“杀……”

不知是谁呐喊一声,滚滚大军,皆疯狂一般冲了过去。

在令旗指引之下,他们冲向的地方,正是关州群山刚刚放开的东翼,而此时的东翼鬼神与神卫军,刚刚在得令退开,忽见这么多仙军涌来,心下顿时胆寒,又要退,又要被这些人冲杀,一时竟是心神大乱,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后退过程中,被北域仙军割下了首级……

最倒楣便是那些刚刚要从东翼撤出来的北域仙军,才刚要从东翼这里往后退出,却被自己人涌了过来,一个一个的拥了回来,一时心情皆乱,只感觉漫天漫地,皆是疯狂……

“这这这……”

此一幕,看得半空之中的元辰子都乱了。

自己刚刚才给那些仙盟大军,放开了一条生路,可是他们居然……

……自己给堵上了?

……

……

“这就是你说的计谋?”

鬼王已经愤怒的大喝:“吾等神兵一退,反而被他们掩杀了不少,阵势将乱!”

大喝声中,他已再顾不得许多,忽然整个人化作一道妖异至极的黑风,径直奔着东翼位置去了,如今那里实在乱作了一团,尊府的鬼神与神卫,因为正在有意让开,却被仙盟仙军趁势掩杀,已大吃苦头,心下大乱,这时候隐隐都已经有了要阵势崩溃的意味……

雾岛鬼王,已决定亲自出手,稳住阵势。

“其实,就算是赔上了所有东翼一方的神卫与鬼神,也是值得的……”

元辰子心间默默的想着,但这话却无法说出来。

他毕竟是北域人,若说了这话,那便太值得鬼王与雪女怀疑。

望着下方一片大乱的群山,望着那已经隐隐超出了自己掌控的局势,他的脸色,也已经变得无皆的黯然,内中甚至有些痛苦与纠结,抬起目光,看向了对面半空里的仙殿。

“赵真湖,你真个不惜化身成魔?”

……

……

“该我们出手了……”

而在此时,仙殿之上,太白宗主赵真湖,也已弥漫起了漫天血气,他看向了下方的乱局,然后看向了整方仙殿,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人敢与他对视,连自家太白宗的长老熊平等人,都不太敢正眼看他,在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些复杂的笑容,似乎带了些艰涩之意。

“也不知今日之事,我还能否睡得着!”

深深叹了一口气,他忽然荡出了层层血河,将那些老阵师等等,尽数裹住,根本不管他们的挣扎与喊叫,直接便向着前方战场之中冲了过去,沉声大喝,如神雷惊荡在世间。

“但没有要命的疼,又怎直起被打断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