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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他将他们上下颠倒。

谢似淮看着自己上方的楚含棠,手还握着她的脑后勺,要跟她唇齿相依,继续接吻下去。

楚含棠想说话。

可他这次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将一切声音掩埋在这一场绝望又带着卑微乞爱的吻中。

他原本想听楚含棠说话,却又怕再次得到一戳就破、令人难以信服的谎言,又暂时不想听了。

很快,他就着这个姿势,将自己深深地埋进金沟中。

像个很不安却又急于寻求温暖之地的小动物,跌跌撞撞,忐忑迷茫,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谢似淮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深藏进了金沟,不想再出来了,好像只有这里才能属于他,也好像只有这里能给他一丁点的安全感。

楚含棠见谢似淮如此,情不自禁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谢似淮却似担心她要让他离开金沟出来,面对随时可能会失去她的残忍情况。

于是,谢似淮第一次偏开脸,不让她触碰他的脸,然后如小动物般在金沟里局促不安地横冲直撞着。

楚含棠赶紧咬紧牙关。

她忽视铺天盖地的愉悦,被迫保持坐姿,脚踝的铃铛在他身侧。

只要一动,就会叮当叮当地响。

谢似淮一垂眼就能看到,一抬手就能触碰到那精致小巧的铃铛,这些铃铛首饰都是他亲自挑选的。

但谢似淮没去碰这些戴在楚含棠脚踝上的铃铛,手握着她的腰。

他绝望又欢愉地沉溺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不想清醒过来,就在这时,楚含棠起了起身。

谢似淮以为她这次真要离开了。

想挽留,却又不敢强留她。

刹那间,他犹如一面被摔得四分五裂的镜子,碎得不成样子。

万万没想到的是,楚含棠只是离开了几秒,又缓缓地坐了回去,将主动权夺回自己手中,同样也在告诉他,她也是情愿的。

谢似淮顿时仿佛很是脆弱地哼了一声,声音低低的。

楚含棠弯下腰亲他。

她抬起又坐下,勉强地稳了稳呼吸,“你现在可以选择不听我解释,但明天给我一个机会,好么?”

“我会努力给你一个答案的。”

过了很久很久,谢似淮喉咙才慢慢地溢出一个字,“好。”

楚含棠差点儿喜极而泣,俯身抱住他,虽然这个姿势有点儿叫人受不住,却还是坚持将唇印在他的薄唇上,主动地吻着他。

这一夜里,谢似淮就没有离开过金沟,将它死死地堵住,异常贪恋着此处的温软。

漫漫长夜过去了,楚含棠醒过来时,谢似淮已经收拾好坐在床边看着她了,皮肤白到透明。

楚含棠坐起来。

“我……”

谢似淮打断她,“先洗漱吧。”

他给楚含棠穿衣,再示意她用摆放在不远处的水盆里的水洗漱。

楚含棠听话地去洗脸刷牙了。

谢似淮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楚含棠动作很快,又回到床榻跟他面对面坐下。

“有些事我不知道能不能说,但我今日为了你,想试探一下……底线。”试探什么,试探谁的底线,她当然不能够说出来。

这个不用试探都知道。

以前楚含棠将回家摆在第一位,自然是不敢随随便便试探系统。

万一它一怒之下,想要狠狠地惩罚她怎么办?

所以楚含棠一开始不太敢试。

现在,虽然她依然把回家摆在第一位,但楚含棠再次意识到谢似淮的安危也并列在很重要的位置上,所以她愿意冒险一试。

谢似淮望着楚含棠那张充满着认真和紧张的脸,心微微一动。

楚含棠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我必须得亲近池姐姐才能活下去的事。”

话锋一转。

“可我想告诉你,是真的。”

“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疼痛。”

谢似淮神色似有所动容。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疼痛转移到你身上了吧,那时候的你是怎么想的?觉得世上之大,无奇不有?”

系统没反应。

意思是可以说说这个?

楚含棠抿了下唇道:“既然如此,那你这一次为何就不能相信我说的事也是存在的呢?”

谢似淮沉默几秒。

他缓缓道:“那疼痛转移也是让你亲近池姑娘的东西弄的?”

她点头如捣蒜,“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以来做的事都是那个东西让我做的,不是我本意。”

“那个东西在何处?”

楚含棠刚想说它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谁知道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心脏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捏住,面色猛地变苍白,几乎呼吸不了。

痛感原来是可以转移到谢似淮身上的,但这个痛是系统给予的。

只能自己承受。

她赶紧放弃说这个的念头。

谢似淮却留意到她的脸色变化,“你这是怎么了?”

楚含棠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行,我,我不能说这个。”

谢似淮此刻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嗯”了一声,更在意的是她的脸色何时才会恢复正常。

只见楚含棠不到须臾便变回正常了,可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装的。

她也在观察着他。

到这个地步了,楚含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在系统底线边缘试探。

“你说的偷亲池姐姐,牵手池姐姐,为池姐姐写下许愿带,包括昨晚我想做还没做成功的事,也是那个东西让我去做的。”

“我要是不做,就会受到惩罚,严重一点儿可能会死的。”

她一再强调,“我没骗你。”

谢似淮指腹轻轻地压在楚含棠脸上,莫名想时时刻刻触碰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

“为何?”他疑惑。

楚含棠不解,“嗯?”

谢似淮目光永远落在她身上,“为何那个东西要你做的事大多数都是有关于池姑娘?为何不能是我?”

“因为她是我……”攻略对象。

心脏又开始疼了,而且疼痛加倍,楚含棠猛地钻进谢似淮充满着香气的怀中。

大口大口地吸着他的味道。

想借此来分散一下自己注意力。

楚含棠换了一种方式来说:“只能是她,其他人都不可以,原因我也说不出来。”

谢似淮忽然意识到埋在他怀里的她有异样,将人从怀里捞出来。

“你在抖。”谢似淮呼吸骤停,居然有一种楚含棠可能要消失掉的错觉,“为何,你觉得很疼?”

痛感渐渐消褪,她点了点头。

“疼。”

他睫毛一动,“可是你的痛感不是转移给我了么?”

楚含棠又趴回到谢似淮身上。

她像个树懒一样,软绵绵的了,“有些事不能说,所以我才会这样,所以你相信我了么?”

虽说他问了她那么多,她有很多都不能说,信用度也不是很高。

可如果他还不信,也没办法了。

不能再试探系统的底线了。

否则,楚含棠真的会疼死,刚才这几下都差点儿缓不过来。

她真的怕他还不相信自己。

谢似淮任由楚含棠趴在自己身上,双手很轻很轻地环住她,“好,我相信你,所以你以后是一定要亲近池姑娘,对么。”

楚含棠埋首入谢似淮清瘦的脖颈中,蹭了几下。

她道:“我必须做那些事。”

谢似淮手指轻轻抚着楚含棠的发丝,语气逐渐地变得很平静了,“我明白了,你若不跟她做这些事,跟她亲近,你就会死……”

楚含棠没吭声了。

她将自己往他怀里埋得更近些。

他问:“那池姑娘要是死了呢,你是不是就不用做这些事了?”

片刻后,楚含棠才回答。

她道:“我和池姐姐的性命是连在一起的,她死,我也会死,但我死,却不会对池姐姐有影响。”

谢似淮抬头望向早上才打开的窗户,视线虚虚地落在外面。

窗外晨光升起,光线璀璨。

可落在他眼里却只有一片暗无天日、令人窒息的黑。

今晚的饭桌上又有几坛酒。

谢似淮亲自去买回来的,开着窗户的大厅依然是酒香四溢,吹进来的风也吹不散。

柳之裴看见这几坛酒还惊讶了一会儿,得知是谢似淮买回来的,就更惊讶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

他们两个是那种关系,谢似淮去买楚含棠喜欢喝的酒回来,讨她开心也是无可厚非,只是昨晚刚喝过,今晚还要继续喝?

这是仗着有葛花丸解酒,于是就随楚含棠喝了?

也太宠了吧。

柳之裴从不看好他们这一段男男关系,到如今有些认可了。

也行,只要他们幸福就好。

柳之裴现在也算是彻底接受楚含棠和谢似淮他们在一起了,男男就男男吧,人活在世,也不一定要被大於的世俗束缚着。

池尧瑶入座时,看见几坛酒,转头问柳之裴是不是他买回来的。

柳之裴摆手,“不是我。”

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谢似淮,“是谢公子知道楚公子喜欢喝这种酒,所以今日又特地买回来的。”

说话间带了一丝丝揶揄。

池尧瑶顿时了然。

白渊忍不住多看谢似淮和楚含棠两眼,不由得想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还能不顾大於世俗的目光,值得敬佩。

他收回了视线。

谢似淮淡淡一笑,笑容却很浅,楚含棠坐在他身边如坐针毡。

楚含棠也是刚才得知这些酒是谢似淮买回来的,心知他这是彻底妥协了,让她完成醉酒后抱池尧瑶这件事,心不受控制地狠狠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