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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蒋阎玩失踪和什么女人根本没关系,而是受伤之后,姜蝶又愧疚又生气。

她严肃教育了蒋阎好一通,警告他如果再对自己隐瞒这类事,她就干脆在他脖子上再来一刀。

蒋阎便闷笑:“这么辣。”

姜蝶忍不住想起那件被扔掉的护士服,心说真正辣的你怕是还没见到呢,但你也休想再见到,这就是你不声不响隐瞒的惩罚。

至于饶以蓝提到的那件事,她把它压了下去,不再在意。

毕竟她下学期就要去巴黎,而距离期末结束,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这段限定的期限,她不想将任何的不愉快加入到这段关系的记忆中。

毕竟她和蒋阎在一起的日子那么短暂,如果分开一年,又是隔了六个小时时差的异国,那么她和他构筑起来的几个月的感情经得起消磨吗?

她很早就在思索这个问题,但她又肯定不会放弃自己能出国的机会。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在这段时间内,让他们的关系加码到坚不可摧。

怀疑、猜忌、争吵……这些伤筋动骨的负累就显得多余。

她希望自己能带给蒋阎的,是信任,温暖,平和。希望他会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福蝶,希望他想起与她有关的回忆,都能嘴角挂笑。

因此,她心机地制定了一个计划,叫“与你一起完成的第一次”。

然而令姜蝶没有想到的是,提出要主动去做这些事的人会是蒋阎。

他的伤势还没好透,突然就发微信问她要不要晚课结束后去压马路。

接着连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会时不时地来问她看海吗或者爬山吗。

姜蝶觉得不对劲,一看,这怎么和自己从网上扒下来的要做的事如此重合。

……他不会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吧?

但是,这怎么看都不太像蒋阎能做得出来的事……

她脑补他埋头在百度上一本正经地搜索情侣要一起去做的一百件事指南,然后逐条对照哪些做过哪些没做过,忍不住觉得好好笑。

因为,她总觉得,该费心加码的那个人肯定是自己,轮不到他来担忧。

原来……在这段感情中,并不是她一个人在未雨绸缪患得患失。只是他隐藏得太好了。

认清楚这一点的姜蝶,心里一直涌动的焦虑终于得到了缓解。

她不再刻意地试图想去和蒋阎制造什么惊心动魄的回忆,而是顺其自然地随着季节的发生,随着日子平淡往前。

逐渐热起来的天气,他们会去压马路一直到凌晨三点。从学校后门的那条窄巷开始,穿越 人声鼎沸的小吃街,途中蒋阎会给她买草莓上裹着糖浆的糖葫芦,还有里脊肉和炸虾混在一起的炒面,再来一杯温热的芋圆奶茶,直到双手都塞不到。

“我不能再吃了,最近拍视频上镜都胖好多!”

他不甚在意地捏她的脸:“如果蝴蝶重到飞不动的话,可以停在我肩上。”

“这都是你们男人的鬼话,别想诓我。”

他摸着她的后脖颈呢喃:“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啊,为啥?”

“总之,不喜欢。”

姜蝶回味过来:“没有那些男人,只有你。傻猪。我是夸张说法!”

她张口乱叫,傻猪,憨憨,这些和他不相称的昵称却在她眼里无比合适。他就是那么可爱,尤其是在她面前流露出那么一点小性子的时候。

穿过小吃街,就是宽阔的大马路了。他们通常都是没有方向地走,夜晚汽车很吵,总是会有车轮飙过去的声音突然打断他们的聊天。她就会遥遥地对那个车屁股比一个中指,说车标不怎么的声音倒是牛逼哄哄。

然后,蒋阎会慢一拍,学着她比一个中指,但街道上只剩下一溜散开的尾气。

姜蝶笑得奶茶都快洒到他身上。

直到逛到下半夜,车流渐熄,总觉得红绿灯的变换速度都慢了。沿路摊位的卷帘门放下,露出不知是哪个艺术青年随手画上去的奇怪涂鸦。他们研究了半天那是什么形状,她说是一个长着匹诺曹鼻子的恐龙,他说那不是鼻子,而是恐龙的剑。

她不服:“恐龙的爪子那么短,怎么拿剑?”

“所以它干脆把剑插在鼻子上,脸是它最突出的部位。”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怪不得恐龙鼻孔那么大,原来是被剑插大的。”

这回轮到蒋阎笑得肩膀耸动,月光被揉碎了一地。

他们走到路的尽头,她有点走不动,拉着蒋阎坐上一辆夜行公交。

运气很好的是,这辆公交有一站是花都码头,路线环海。

姜蝶忍不住想,设计这条公交线路的人是会想到半夜有人突发奇想来看海吗?还是说这个人自己很喜欢半夜看海呢。

无论怎么样,一定是个浪漫的人。

空荡荡的公交车,位置任选。姜蝶挑了一个单独的位置坐下。

“我们一前一后坐吧?”

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她眨眼:“这样我们俩就都能看到海啦。”

蒋阎似乎想反驳她什么,但最后不想扫她的兴,话锋一转:“那你挪前面一个位置。”

她现在坐的是单独位置的最后一个。

“你想坐我这里哦?”

姜蝶不明所以地起身,把位置让给他,自己坐到了他的前面。

公交车驶进环海公路,靠近码头的渔港没有灯火。

姜蝶凝视着失去光源照耀的大海,突然发现,原来蓝色在某一刻时刻,和黑色是一样的。

她拉开车窗,试图看得更清晰一些,下半夜的晚风争先恐后地扑进来,带着海盐的湿咸和暖意的水汽,将头发吹成一团。

她刚抬手想把头发扎起来,她的头发先被人抓住了。

蒋阎靠近她的后座,手指抓拢她乱飞的头发,边说:“发绳。”

姜蝶往后递出手腕,那里依旧挂着熟悉的黑色发绳,是最初他买给她的那一根。

蒋阎显然没想到,她居然还在用着这一根发绳。

微怔后,他小心翼翼地取下,笨拙地帮她扎起来,试了好几次才扎成功。

他不承认是自己手艺不行,无赖道:“……这绳子弹性不太好了,该换了。”

“干嘛换,明明这绳子很耐操的。我每天都带在手腕上也没见它开裂。”

“有必要每天带着它吗?”

“这是你送我的啊!”姜蝶理所当然,“你也不是没看到过我房间,丢三落四的,东西一堆。如果绳子离开我一分钟,它就会永久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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