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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好嫌他烦,丢给了他一颗水果糖:“夏水呢?”

“WC。”

杨丛吃着糖装可怜,“小好,我脸上的纱布该揭了,不知道能不能恢复成以前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样,要是我毁容了,你还认我这个兄弟吗?”

宴好:“不认。”

杨丛抖着腿瞥一眼:“哎哟,死了啊。”

宴好淡定的重新开始。

“你看我玩一把给你……”杨丛在口袋里摸了个空,表情变了变。

宴好转头:“手机丢了?”

杨丛的脸色很难看。

宴好游戏也不耍了,立刻拨了他的号码,提示无人接听:“会不会在学校里没带出来?”

“带出来了。”杨丛踹了下桌角。

“你一米八多,长得一看就不好惹,应该不会有人敢对你下手。”宴好说,“是走路的时候从口袋里掉出来了?”

说完就沉默了。

那也找不回来了,掉在马路上,大白天的谁看不见?

宴好再打一次,从无人接听变成了已关机,这是真没了,他看看自己的哥们,一言难尽。

先是被劈腿,失恋,然后受伤,现在又丢了新买的手机,太衰了。

杨丛呵呵呵笑起来。

宴好被口水呛到,咳两声问:“怎么了这是?”

杨丛咬着糖,帅气地扬扬眉,“霉运后面就是好运,老子要发了。”

宴好:“……”

杨丛又变脸,咬牙切齿地骂骂咧咧:“三星滑盖的,四点多快五千,我操!”

宴好安慰他:“就当是破财消灾吧。”

“你手机有锁屏密码吗?”

“没搞那玩意,里面也没什么隐秘的东西。”杨丛喘口粗气,“我不存信息,有一条删一条,强迫症。”

宴好没强迫症,手机里全是他惊世骇俗的暗恋,被人知道了要天下大乱,他啃了啃嘴角,以防万一,保险起见得尽快把短信都抄下来,再清除掉。

还有他的草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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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水知道杨丛丢了手机,大方地说要送他一部诺基亚。

杨丛:“8800A?”

夏水:“1200。”

杨丛:“就那老年手机?”

“什么老年手机,”夏水一脸诚恳,“我觉得1200很符合你的气质。”

杨丛扯扯嘴皮子:“谢谢你了哦。”

“不客气。”夏水在碗里找到一个鹌鹑蛋吃掉,声音模糊,“那可是班长的同款,我让你跟我偶像拉近一步。”

杨丛轻嗤:“你自己拉近不是更好?”

夏水羞涩一笑:“人家不好意思。”

杨丛把筷子一撂:“妈的,吃不下了,小好,咱走。”

宴好:“我吃得下。”

杨丛:“……”

宴好捞着粉皮吃,思绪飘飞,江暮行是用过那一款,他也买了。

为的是跟江暮行用情侣款。

1200唯一的好处是继承了诺基亚的优点,抗摔。

不好的地方抛开外形,配置是硬伤。

两三百一部,价钱摆在那儿,宴好有心理准备,真用了还是会抓狂。

只能接打电话发发短信,没有摄像头,不能听音乐,不装QQ,不能上网。

最要命的是收件箱和发件箱加在一起,只能存200条信息。

空间说不够就不够。

宴好把手机跟SIM卡都挤爆了,导致手机频频自动关机,实在是没办法了,高二不得不换了索爱。

江暮行现在用的也不是1200了,他是两个月前换的,还是诺基亚,配置比之前的高不少。

起码能下载QQ,能上网。

宴好心想,幸好江暮行换了手机,不然自己都没办法跟他聊Q,也不敢给他发太多短信,怕他内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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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了,宴好跟夏水陪杨丛去挂失手机号。

阳光刺眼,地皮都是烫的。

夏水本来说既然是考试,中午就不回去吃了,说要在学校午睡。

结果饭是吃了,半路却热得够呛,还是扛不住地打车回家了。

杨丛拉着宴好找地儿打游戏,换了两兜硬币,沉甸甸,走一步响一下。

宴好心里惦记江暮行,没玩一会就回了学校。

班上就两个人,都在一手拿着本子扇风,一手做题。

徜徉在闷热的空气里,定力惊人。

宴好抓了几颗糖就去楼道里,坐在台阶上抖衣服,汗涔涔的,很不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宴好看见了上楼的江暮行,拎着一个蓝色杯子,带着一身午后的热气跟阳光味道。

宴好吸一口气,又嗅到了自己喜欢的肥皂味,他没起来,就从上往下看。

“班长,你没在家里午睡?”

江暮行踏上几层台阶,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宴好说乘凉:“班上太闷了,我那位子不在风扇底下,又挨着窗户,椅子烫屁股,现在没法待。”

江暮行又上台阶,停在他下面那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你怎么不回去?”

宴好微垂的睫毛颤了颤,因为我想在你来学校的时候就见到你。

“考试也睡不着,就懒得跑了。”

江暮行脚一抬,踩上了宴好坐的那层台阶。。

宴好发现他手背上的创口贴都撕掉了,露出了好几道细长的浅色印子。

不太明显,要近距离才会看见。

没好的时候不用创口贴遮挡,那样的抓痕,肯定会被人议论。

宴好见江暮行要往上走,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裤腿。

江暮行停住,侧低头,半睁着眼俯视过去。

“宴好。”

被叫到名字,宴好条件反射地抬起头,对上江暮行深黑的目光,他的心口一窒,被烫到一样瞬间缩回手。

“那个,就是,班长,你裤腿上有只小瓢虫。”

宴好舔了舔唇笑,“大概是你在路上骑车的时候扒上去的。”

江暮行听完没什么反应。

宴好临时扯了个慌,心虚的不敢跟江暮行对视,怕眼里的惊慌失措露馅。

时间在楼道里流逝。

宴好的嗓子干涩,呼吸放得很轻,他扣紧了刚才做坏事的那只手,头顶冷不丁响起江暮行低沉的声音:“虫呢?”

“啊?”宴好愣了愣,看着鞋面说,“飞走了。”

江暮行抬手挡在唇边,视线偏向旁边的石灰墙壁,又偏回去,落在他的黑色发旋上面:“飞走了?”

宴好认真点点头:“嗯对,嗖一下就飞走了。”

江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