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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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言铭的问题, 虞恬点了点头。
言铭滞了滞,语气变得有些森然:“你说想要写进一个户口本,也是希望你的妈妈和我爸爸能成,我们做一家人?”
虞恬再次点了点头。
当然。
“那你之前来送饭, 一直叫我出去吃饭也是出于这个?”
都这个时候了, 虞恬也不藏着掖着了,她老实道:“那也不全是, 送饭你可以想成是一个粉丝对偶像的应援方式之一?何况你这么好心地给我发过好几个红包, 我也不能白收着……”
“……”
言铭紧抿嘴唇, 没有说话, 气氛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是自己说转钱回去太唐突和冒犯了?
毕竟言铭家这么有钱……这么说仿佛言铭很在乎那些钱似的……
言铭看起来像是缺钱和在乎那点钱的人吗!
虞恬刚打算补救解释两句,就听沉默许久的言铭,用幽深的眼眸看了虞恬一眼后,再次开了口——
“那那次雨天, 你为什么叫齐思浩偷我的伞?”
言铭的声音冷冷的, 看起来像是试图抓住奥数题出题人逻辑漏洞的学生, 以此证明这道题自己做不出来错不在自己, 而是出题人整个出错了题。
虞恬不知道言铭为什么对自己那把坏伞如此执着,但还是友善澄清道——
“那真的不是我叫齐思浩偷的, 是齐思浩自己要干的,我阻止过了, 齐思浩不听, 他这人不太讲武德, 说偷走你的伞, 好让你没机会在医院门口见到高玫, 他就可以谎称你还有事不走, 把高玫单方面拐跑了。”
虞恬整个阐述的过程中,言铭的眉心都没舒展开过,他冷冷道:“这和高玫又有什么关系?”
?
虞恬有点纳闷:“你上次,不是说知道齐思浩偷伞的意图吗?”
这是贵人多忘事,直接忙忘了?
虞恬想了想,还是好心地再次提示道:“齐思浩想追高玫,但奈何明月照沟渠,高玫对他没那意思,对你倒是一往情深……为了自己取代你和高玫单独相处,齐思浩就想了这么个馊主意……”
“……”
“所以你刚才在高玫面前说我这不好那不行的,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恩……”虞恬低下了头,“主要你爸劈腿的事,让我有些迁怒你,就想着帮齐思浩打击异己,你不是已经知道我的意图了吗?”
“……”
“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再次给你道歉,高玫那边,我也会去澄清。你要是非常介意,我可以找个机会,邀请你们一起吃饭,正式澄清下这个。”
“不用了。别澄清,这样挺好,非常好。”
虞恬讲的时候没在意,此时讲完了一抬头,才被言铭那乌云压顶般的脸色给惊到了。
这……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为什么言铭嘴上说着不用,但他看虞恬的模样却像是虞恬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
高玫这事她确实不地道,但按照高玫对言铭的滤镜,只要自己好好澄清,消除影响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呀!
可言铭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什么……诈骗犯?
所以刚才自己戳破窗户纸,把这件事情摆到台面上来讲,是真的很不合时宜真的很不成年人吗?
不过虞恬没想到,言铭关心的角度,仿佛有一些走偏。
“‘奈何明月照沟渠’。”他的声音像是冰凌一样带了冷意和冰冻感,虞恬听到言铭一字一顿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沟渠?”
“……”这未免有些太强词夺理了吧!
“我就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比喻而已!”虞恬磕磕巴巴解释道,“就是我嘴笨,脑子里刚才第一反应跳出来的这个……”
“等于你是帮着齐思浩,撬我墙角?”
虞恬有点冷汗淋漓了,她试图狡辩:“也不能这么说……我看你对高玫姐姐,也没那个意思,还转钱给我,叫我以后不能出卖你的信息,所以这也算是一种资源优化配置吧……但我没有恶意,我最多只是个胁迫犯,偷伞这馊主意主要是齐思浩自己想出来自己干的!”
“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让齐思浩多加几个夜班的!奴役他就好了!反正他的四肢很发达!你看,我也不是帮着他的!”
毕竟是资深损友,虞恬当即恨不得和齐思浩割袍断义,她严正声明道:“齐思浩这种不道德的偷伞行为,确实应该谴责!虽然偷伞和我无关,但毕竟我是他的邻居,知道了他这个行为,我也想尽力补救,所以就来送伞了!”
虞恬觉得自己明明很努力解释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言铭的脸色却像个被误诊的病人一样,虽然没有放弃治疗,可因为治疗错了方向,越是治疗,越是反而每况愈下……
虞恬忍不住有些关切:“你是心情不好吗?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结果言铭几乎立刻否认:“没有。”这男人冷冷道,“我心情不好?我心情好极了。”
虽然否认,虞恬却觉得他的语气带了点阴阳怪气。
这哪里是心情好极了的样子啊……
“不是心情不好的话,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虞恬还是有些在意,“我看你脸色真挺难看的,是不是加班太透支了……”
结果言铭冷冷道:“我没有不舒服,我身体舒服得很,没哪一刻比现在更舒坦了。”
这……
算了,身体也好心情也好,可能都涉及到一些个人隐私,言铭紧抿的嘴唇写满了拒绝的神态,可见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虞恬决定还是知趣地换个话题。
可是换什么呢?
虞恬忐忑地看向面色阴晴的言铭,虽然说有些胆怯,但她咬了咬嘴唇,还是试图最后争取一次:“所以,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虽然我们爸爸妈妈没能在一起,但我觉得我们还挺聊得来,又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校友,我们爸妈彼此都做错了,虽说都不对,但也可以勉强算互相抵消了吧……”
可惜言铭的目光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他径自打断了虞恬,有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你不是都说即便不做朋友,也能接受了吗?”
“……”虞恬有些无语,“我没有这样想,是你说,这些事我说穿了,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的,我也不想这样……”
“那你不接受不会反抗?”
虞恬挺实在:“可强扭的瓜不甜,毕竟我们也算不上熟,除去父母这层关系,也没什么别的关系,我也不好意思勉强你,毕竟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
虞恬有些纳闷,不知道言铭这生的哪门子气,她在内心给言铭的缺点清单上又加上了一项——阴晴不定。
不过虞恬还是很从善如流的,她摸不准言铭什么意思,只好试探道:“那我怎么反抗呢?是不是反抗了你就和我继续做朋友啊?”
“不了吧。”言铭冷笑了一下,语气相当阴阳怪气,“既然都做好了不做朋友的心理准备,我也不好意思浪费你的心理建设。朋友还是没必要做了,我们又不熟,除去父母这层关系,也没别的关系了,你没立场,也没资格,确实不要勉强了。”
“……”
也不知道为什么,言铭看起来真的是很生气,虞恬有史以来就没见过他情绪如此激烈过,因此整个人也变得有些战战兢兢的。
她小心翼翼道:“不过我答应做到的事,我还是会做到。”
虞恬说完,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她郑重地看向言铭:“你在这里稍微等我下,我买个东西马上回来。”
虞恬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进了路边上的一家干货铺子。
明明言铭的爸爸也劈腿了啊!为什么自己坦白交代自己妈妈的情况后,言铭用这种想杀人一样咬牙切齿的表情看自己呢,搞的反而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虞恬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买了东西走出了铺子,然后递给了言铭。
言铭板着脸,像还是在消化虞恬此前的话,也像是还在生气。
他抿了抿唇:“这是什么?”
“这附近保健品店我查了下还有段距离,但既然说开了,感觉再一起陪你去买保健品也挺尴尬的,加上你也不想和我做朋友了……”虞恬斟酌用词道,“但说过的话我还是想尽量守信,所以我给你买了点核桃。”
“核桃挺好的,补脑,而且还纯天然,有丰富的蛋白质维生素,既开胃也补气养血……”
虽然从单价来说,远不如保健品那么贵,但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虞恬买了重重的一大袋,她说完,把手里沉甸甸的袋子,一把塞进了言铭的手里。
言铭手里突如其来的重量终于让他有了些实感。
虞恬看起来很紧张,刚才那番慷慨陈词显然也用尽了她的勇气,此刻的她看起来神情颇有些尴尬和抱歉,眼神躲闪,甚至不敢直视言铭。
虞恬手足无措,然而很坦荡。
她的脸上没有害羞、失望和委屈。
言铭也从巨大的恍惚里回过神来。
刚才虞恬的一番话,终于让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也终于把过去那些被自己误读的细节,都一一捋顺了。
不是虞恬错了。
是他错了。
还错的离谱。
在巨大的震惊下,言铭被打得措手不及,他有些愣愣的,只被动顺着虞恬的话反应着,甚至没能主动出击说些什么。
直到虞恬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买完核桃,把重重的袋子塞进言铭手里,言铭才中巨大的恍惚里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应该澄清什么。
他盯着虞恬,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你妈妈和我爸爸,早在几周前就和平分手了吗?”
“啊?!”
虞恬的脸上果然露出了惊愕和震惊:“什么?”
她的反应成功让言铭的脸色更黑了一层,他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难看表情:“你一直不知道?”
虞恬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是真的不知道。
所以她还在讲着双方父母劈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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