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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郬觉得自己的运气真不咋地, 她在宫里的时候,狗子每天都在明泽宫忙得醉生醉死,怎么偏偏她一出宫, 狗子就好像没事人一样能到处乱逛呢?

连他一年来不了两回的西大营这种冷门地方都能遇上, 这是什么缘分!

【孽缘!】

【真他妈的孽缘!】

谢铎不等谢郬回答又焦急得无声追问:

“他不知你出宫?”

先前她只说父亲知晓,却没说陛下知不知晓。

谢郬心虚得调转了目光。

谢铎崩溃。

这下不用问了, 从谢郬的表情中就能直接得到答案——

她是偷溜出宫的。

她马上就要被皇帝抓个现行了。

她……

谢郬推了他一把,低声问谢铎:“你帐篷在哪儿?我去那里。”

谢铎气得眼冒金星, 却又无可奈何, 总不能眼看着她被陛下当场抓包, 然后连累整个谢家吧。

告诉了她地方, 谢郬拿上她的帷帽就准备出去,谁知刚把帐帘掀开就火速放下, 然后开始手忙脚乱戴帷帽。

谢铎见她这样,正要发问,就见监军营帐的帘子被从外面掀开, 一道高挑颀长的身影自外面走入,正是高瑨。

谢铎倒吸一口气, 慌忙带着全营帐下跪行礼:

“参, 参见陛下。臣不知陛下驾到, 有失远迎, 请陛下恕罪。”

谢郬便也混在人堆中一起跪下, 心里虚得一笔:

【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

【狗子不好好待在宫里批奏折, 到这破军营来干什么?】

【这下好了, 九死一生。】

【造的什么孽!】

高瑨环顾一圈,将跪了满地的人看在眼中,最终精准的将目光锁定在某人身上, 暗自冷哼,不动声色直接坐到主位之上。

“都起来吧。”高瑨冷声。

苏别鹤腰佩长刀立于高瑨一侧,高瑨对与他们随行而来的兵部尚书田有为道:

“田大人也坐吧。”

田有为紧张一路了,背后的冷汗湿了一趟又一趟,因为军营卖花女案的敷衍错判,他被陛下点名责骂,田有为知道,若是这件案子最终处理不好,他这兵部尚书当到头不说,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未可知。

此时心中七上八下,十五个吊桶摇摇晃晃,这种感觉,比他所经历过的任何一场艰难的战争都要紧张。

“谢陛下。”田有为小声回道。

高瑨扫过其他人,问谢铎:

“他们都是什么人?介绍一下,无关紧要的可以出去了。”

谢郬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默默站在最后。

只听玉垣他们一个个上前自报家门:

“小人玉垣,小人告退。”

“小人张峰,小人告退。”

“小人卢赫然,小人告退。”

终于轮到谢郬了,谢郬上前用弓着身子,用男声囫囵一句:

“小人谢五,小人告退。”

说完之后,谢郬便跟随在玉垣他们后头准备出去,谁知刚走没两步就被高瑨喊住了:

“等等。”

所有人停下脚步,谢郬心中咆哮:

【又怎么了!】

【差一点就出去了!】

【狗子有完没完!】

玉垣等回身待命:“是,陛下还有何吩咐。”

高瑨对他摆摆手:“你们可以下去了,最后一个留下。”

谢郬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脚步轻移,想把自己往前挪个印儿,然而这点小心思被高瑨一眼识破,追加一句:

“朕是说那个戴帷帽的。”

玉垣等领命下去,让谢郬身前再没了阻挡,让她直接展露在高瑨面前。

谢铎也很紧张,心虚试探着问:

“陛,陛下,他,他怎么了吗?”

高瑨好整以暇的问:“他是谁啊?先前报名字,朕没听清。”

【狗子怎么回事?】

【我这一身男人装扮,又是用的男声,气质猥琐,怎么就吸引到你注意了?】

“叫什么,再说一遍。”高瑨故意。

谢铎急得额头直冒冷汗,正要替谢郬回答,可还没开口就被高瑨打断:

“朕问他。”

谢铎哪敢插嘴,暗自祈祷谢郬演技好一点,声音再表现得粗犷一点,千万不要露馅儿。

谢郬硬着头皮上前,用比先前更加粗犷的声音回道:

“回陛下,小人名叫谢五。”

【很好,怎么听都是个糙汉子。】

【论掌握一门语言的重要!】

【这声音比男人还男人,狗子绝对不可能听出端倪!】

高瑨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对‘多才多艺’的她刮目相看。

读书写字不行,歪门邪道倒是一套一套的。

“谢五……”高瑨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在所有人搞不清楚为什么陛下会对这个叫‘谢五’的男人感兴趣的时候,高瑨问:

“你也是在西大营任职的官兵?”

谢郬一愣,回道:

“回陛下,小人不是。”

“那你是谁?”高瑨追问。

【我是你祖宗!】

【平时怎么没发现,狗子居然这么啰嗦!】

【你刨根问底有意思吗?】

“我,我是……”谢郬把心一横,指着谢铎说:“我是谢监军的堂叔。”

高瑨很是配合:

“哦,谢铎的堂叔。那你怎会到营地中来?堂叔也想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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