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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霁第二天来到书院,见宓敬心事重重,眉头紧锁。

看见他进来,宓敬起身对韩霁深深一揖,韩霁上前将他扶起,两人坐下,宓敬道:

“多谢贤弟关照,昨日之事想必弟妹已与你说过。多谢弟妹救我妻儿,此番恩德,没齿难忘。”

韩霁知道宓敬指的是周玉才企图对月氏无礼之事,没有否认:“理当如此,无须挂怀。”

“那个畜生!定叫他死在我手里!”宓敬咬牙切齿说。

韩霁劝导:

“不急于一时,可从长计议。”

宓敬一夜都没睡,看着孱弱的妻子,新生的儿子,他确实狠不下心拿起菜刀找周玉才那个混球拼命,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死了,妻子和孩子也都活不下去。

他一介白身,周家富庶几代,是人人惧怕的地头蛇,岂是他能轻易撼动的。

承了韩霁的情,宓敬冷静下来。

“为今之计,还是先考虑换个地方住吧。别住得那样偏僻,往人多的地方走,那厮今后便不敢明目张胆胡来。”韩霁建议说。

宓敬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因囊中羞涩,租的房屋很偏僻,周围虽有邻居却是不多,这才给了那狂徒可乘之机。

“好,我这几天就重新找住处。”宓敬说。

韩霁诚心道:“需要帮忙,你说一声。”

宓敬惭愧一笑:“你们夫妻二人已帮我们良多,怎敢再劳烦。”一声叹息,宓敬想从这个话题跳出,想了想后说:

“我之前只道贤弟文采斐然,不想弟妹也是才学颇丰。”

“何以见得?”

九娘在画技上确实一日千里,但才学方面韩霁倒还没怎么见识到。

宓敬说:“不瞒你说,我家娘子自生产后,心情一直郁郁寡欢,少有笑脸,她虽不说,我却也能看得出,我想让她高兴一些,却又无从劝说,昨日她与弟妹一番畅谈,弟妹一句话便点醒了她。”

“弟妹说:‘凛凛寒冬终有日,只待春暖花开时’。如今我夫妻虽在凛冬,苦不堪言,但我也坚信只要熬过这段,就能看见春暖花开,说的真好。”

韩霁将这句话细细咀嚼,只觉得便是自己开口劝慰,也不会比她说的更好,更贴切。

**

林悠昨日随口答应老杨晚上回去画他布置的国画作业的,但昨天晚上跟韩大佬吃吃饭,说说话,收拾收拾,把这件事情完全忘了个干净。

看着老杨瞪得像青蛙一样鼓起来的眼珠子,林悠尴尬一笑:

“今晚,今晚指定画!”

老杨冷哼一声,跳起来在林悠的脑门上重重敲了一记爆栗子:

“我信你个鬼!现在画,我亲眼盯着你画!”

林悠捂着脑袋,欲哭无泪:

“师父,这干活儿呢!”

他们今日是来给王员外家祠堂里供奉的佛画修补润色一番。

“干什么活儿!给我画!”老杨态度很坚决。

林悠被逼无奈,心里嘀咕:老杨今儿怎么不贪财了?

谁知他接下来一句话让林悠喷饭:

“我跟王员外说要三天,你这手脚,给你半天不就够了!”

林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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